听到这说法,阮文雄和土狗都有点慌,赶忙问:“四班长,会不会你说的是真的?统统都要吃花生米?我们只是小兵,听从命令而已,连排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应该跟我们无关吧?”
四班长闻言皱了皱眉头,说:“嗯,有这可能!但那要看这个特种兵回去怎么汇报了。再说,这次敌人的侦察兵要是解决了还好,解决得不好,你们还是难脱干系的。”
他这话说的也有道理,简直是不无道理,正打中落在阮文雄和土狗的心窝子深处,不由人不慌。
“依我看,现在关键是这个总司令部的人,你们也小心点么,不管怎么误杀自己人也不要误伤到他们。你想想,这种事情,直接就让总司令部知道了,还二死一重伤,你们还有好果子吃?”四班长咧开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笑。
“四班长,你别再说了!”土狗和阮文雄都害怕心里慌得不行。
“啊不!我要说!我为什么别说了?人又不是我打的,我还说说都不可以了?这真是奇了怪了!”四班长不平,心里似乎有股子火。
“嗯——其实,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四班长你懂的!”土狗赶忙打圆场。
“我懂!我懂!我想说的是,平日犯点事,到了营里团里日子都不好过,何况这一次?总司令部啊!总之,你们排惨了!还好误伤他的人不是我们。”四班长无事一身轻,这事儿怎么都攀扯不到他的身上,但他就爱看这个热闹,是典型属于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那种人。
土狗跟阮文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实在无话可说。
四班长突然见了鬼似的猛一惊:“哎呀!我看我们还是得赶快走,免得惹火烧身。弟兄们,走,都走起来!赶快!”
他话没说完,早已一大步蹿出去老远。
土狗怔怔的站在那里:“四班长,真的走啦?不吃果子啦?”
四班长回头说:“你自己捡大个的撑个饱吧,恐怕明天就没你的好果子吃了。你以后看见我莫老远的就四班长四班长的喊得亲热,我跟你不是一个连的,没有任何关系。弟兄们,走!走快一点!步子要迈起来——”
大家就一阵乱脚疾走。走出老大远了,四班长仍心有余悸,摸摸胸口道:“狗娘养的!刚才差点惹祸上身了,还好走脱得快。我看这回他们排的统统死得成了,国家肯定要拿他们去枪毙!”
四班副闻言附和着说:“吼吼!班长大人所言极是,我想来想去都只有这个可能。哎呀,不好!见者有份,刚才我们也看见了那个伤兵的,到时候上面的会不会也要找老子们去谈话了解情况?我是个草民,自由惯了的,怕见官,这回还他妈妈的是总司令部的大大官。”
四班长这回倒真实吃了一惊,说:“要见官?你说的是哦!他·妈的,总司令部那些个老狗的肯定是一个个码起个烂脸,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拿我们去关几个月才放出来。”
一听这话,大家都很慌。
四班长接着道:“悔不该刚才走到那里去,晦气,真他妈晦气!弟兄们听好了,回去大家都要用柚子叶好好洗个澡,要搓得身上至少掉一层皮才算。哪个不肯洗的老子就打哪个,打到他吐血为止。”
大家都说:“晓得!洗,一定洗,洗脱三层皮。”
四班长带着人走了后,这里阮文雄和土狗还站着在那里。
两人被四班长一恐吓,想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看到向前进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只当他又晕过去了!现在更有些担心。要是他人活过来了还好,活不过来,那个大家的责任分担就更大了。
“不晓得是谁开的枪,打中了这个特种兵的。”阮文雄确信自己跟这事儿无关,也有些事不关己地说。
“我也不知道啊,当时大家一个劲的冲下去,每个人都有开枪。当时我是在左边,我看到排里的武士春开枪开得最多,还边打边喊叫,像是猫叫春,他娘的,一定是他打中了特种兵的,国家应该抓他去枪毙!”土狗避开阮文雄的目光回答道。
阮文雄看着他,问:“是吗?”
土狗赶紧回答说:“是啊,我是实话实说,有一句讲一句,没有半点虚假。他妈妈的我最看不惯武士春这个人了,总以为自己很英雄似的,那样子啊啊啊的叫起来也不好听,真个的就跟猫叫春没有两样。”
不等阮文雄有任何反应,土狗接着揭发:“他妈妈的个烂东西,这次倒好,将自己的特种兵打伤了。你想当时特种兵在狙击敌人,有没有回过头来跟我们开过火?他要是反击,我们就都没有命在了。”
阮文雄刚要说点什么,土狗一挥手拦住:“你别说话,听我说!他一心放在敌人身上,我们那样子冲下来,他还冒着枪林弹雨,向敌人开了两枪,真是让人感动。一定要把武士春抓起来枪毙,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
土狗看着阮文雄:“你什么都不用说!你看看,他把这个总司令部的特种兵打成了什么样子。他喉咙边受伤了喊不出话来,只能任我们向他开枪,一定是当时腿上受伤后站不稳就滚下坡去了,手臂杆也滚断了。”
阮文雄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只听土狗继续道:“狗·日的武士春!国家一定要抓他去枪毙!毙他一千次不少,一万次不多,啊不,一千次不多,一万次不少。”
阮文雄这个时候似乎服了,但不得不强力插话,说:“等等,土狗,你莫一口一个武士春,咬定是他。我记得当时武士春是在中间,你才是在最左边,而且你冲在最前面,会不会是你打伤了特种兵的?”
土狗简直遭受人类史上最大冤枉的样:“怎么可能?你胡说八道!”
阮文雄很认真:“我觉得应该是你,特种兵从左边滚下去,而你又正好在最左边,还是前面,前面哦!这你抵赖不掉的吧?”
这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土狗跳起来争辩:“喂,老阮,要不要说得那么肯定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打伤了特种兵了?”
阮文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地说:“左边这只,右边这只,两只都看到了。”
听他说话语气,土狗急了:“我说老阮,我们平时交情不错,所以我的烟都拿给你抽了。你也太绝情了吧,这个时候你赖给我,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见他服软,阮文雄说:“事实就是事实,我也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