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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沫猴而冠

    说罢朱祁钰大手一挥。

    “赐座,到朕的近前来!”

    朱祁钰可不会做出再拿一些东西来奖赏他们的这种傻子的行为,所以他将他们三人的坐位再向自己面前抬抬,让他们坐在自己身旁。

    允许他们也坐在这高台之上,只是他们上了高台只能用小案桌,不然和朱祁钰平起平坐那他们也不敢啊。

    对于刘升和王亻与来说,虽然没有得到那柄朱祁钰亲手画的扇子,但是能到圣上近前吃饭,这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了。

    而有了之前的风波,现在也算暂时安宁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的吃着饭菜,朱祁钰也会时不时地和他们三人聊一些话。

    大多就是问问他们家乡的风土人情什么的,虽然多是一些客套之话,不过聊得也算是其乐融融的,大家都挺开心的。

    不过欢乐总是短暂了,因为好戏还没有开场呢,所以这顿饭是注定没法好好吃的。

    只见衍圣公起身就要向这边走来,兴安见到后赶忙向远处的王瑾使了个眼色,王瑾一收到后便走到了朝鲜使臣身旁。

    看着还在那里贪吃的朝鲜使臣,王瑾生气的呵斥道,“如今陛下心情大好,你还不快去,坐在这里等什么,难道想等着陛下责罚你们的王不成?”

    被王瑾这么一说,朝鲜使臣赶忙向朱祁钰那里看去,见高台之上坐着的朱祁钰一脸满面笑容的样子,便知道王瑾是为了自己好。

    赶忙冲他感谢了一声后便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此番前来是为了就之前“庙号”的事情向大明请罪的,关于说辞他们都已经想好了,所有不和规矩的地方也在来之前都改正过来了。

    但是现在他们最怕的还是大明的惩罚,断绝朝贡撸不了羊毛倒是次要的,问题是现在大明重新统治了东北,而且北方的战争也是一路捷报的。

    他们也担心若是惹得大明不满,让大明有了开战的理由,那么朝鲜定然是挡不住大明的军队的,到时候生灵涂炭不说,朝鲜国也将不复存在了。

    对于大明未来的动向他们不敢赌,大明一旦统一了北方之后,还会不会留下朝鲜,这种事情他们不想去猜,也不敢去猜。

    所以他们选择了来祈求朱祁钰的原谅,对于之前僭越的理由都已经找好了。

    此时衍圣公正缓缓的走到道前,抬起手朝朱祁钰就要弯腰拜道,“陛……”

    “微臣,朝鲜使臣参加大明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声音传来直接打断了衍圣公的话,衍圣公瞪着眼睛愣了一下,随后转头向后看去,只见朝鲜使臣正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

    朝鲜使臣人也不傻,王瑾都告诉他现在朱祁钰心情好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一发现有人要抢自己前面。

    直接跪地一个滑行随后大喊了一声,随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他这一连套的动作,朱祁钰当然也看见了,他现在也挺好奇这家伙的膝盖还好吗。

    朱祁钰瞥了一眼衍圣公,假装没看见他,放下筷子看向朝鲜使臣问道,“你是朝鲜的使臣?朕不是说过不见你们了吗?你怎么进来的?”

    听着朱祁钰这语气不善的话,朝鲜使臣一阵心惊,不过好在朱祁钰没有叫人轰他出去,这也说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启禀陛下,朝鲜使臣安成贵,此次前来是为奉我王之命特来向陛下请罪的,恳请皇帝陛下责罚!”安成贵又磕了一个头后开口道。

    朱祁钰假装不知的笑着向他问道,“哦?有意思,请罪?你且说说你们有何罪?”

    一听朱祁钰这语气安成贵就知道有戏,赶忙挪动着膝盖向前了几步。

    随后望着朱祁钰开口道,“回禀皇帝陛下,我国所犯之罪,罪行有三,无知之罪为其一,无礼之罪为其二,无为之罪为其三!”

    他话一说完,朱祁钰就能猜到这家伙想说什么了,不过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衍圣公,朱祁钰倒是又生出了一个想法。

    “哦?既然罪行有三,你且与朕细细说道说道,让朕看看是何等的罪行。”

    朱祁钰拿起筷子看了一眼安成贵,随后夹了一口菜扔进嘴里,他倒是想看看这家伙要怎么说出花来。

    “谨遵皇帝陛下之命,我国所犯下的罪之其一,乃无知之罪,我朝鲜乃化外之民不堪天朝教化,对于天朝文字及礼仪所学的也只是些皮毛,不加考究,一昧的去学习,最终学到也只是一些皮毛徒有其表而已,所以才会在何等无知之下犯下了此等大逆不道的僭越之举,实属无知至极,恳请皇帝陛下降罪!”

    “罪之其二,无礼之罪,我国即为天朝只藩属,当恪尽职守尽忠天朝上国,然我等因为无知,只当以为庙号是上位者都可以用的,所以犯下了此等僭越无礼的事情,虽是因为无知,但无礼之罪却是事实,不容狡辩,恳请皇帝陛下降罪!。”

    “其三,无为之罪,我王发现此等无礼的罪行之后,却不能亲自前来向陛下请罪,当属无为,虽因先王病逝,我王谨遵天朝之礼仪不得不守孝所以不能前来,但无知、无礼皆为事实,不来请罪更是无为!遂遣臣来以带我王向陛下请罪,请求陛下降罪责罚,不敢不尊!恳请皇帝陛下降罪!”

    听完了这安成贵的一番话,朱祁钰不得不赞叹这家伙好一张嘴啊,三言两语就把一切都怪罪到他们的无知上,甚至不惜贬低自己。

    他话里都已经说了,他们是无知的化外之民,虽然学了大明的文字和礼仪,但是终归之是皮毛,学的不伦不类的。

    徒有其表,相当于沫猴而冠一样,所以才会在无知之下僭越学了庙号。

    只以为是上位者死了后都可以有的,不知道这是皇帝专属的,这都是因为他们的无知才犯下来了这种错。

    至于后面的无礼和无为,依然是想表达他们的无知,和多么的歉意,不断的降低自己身份来捧高大明。

    毕竟高高在上文明人定然不会和一群不堪教化的野蛮人计较,总不能因为一些语言和文化上的冲突,因为他们的无知行为而斤斤计较揪着不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