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若一直觉得自己是悲惨之人,真的。
从出生以来,便不受人待见,爹娘责骂,邻里鄙夷,万幸,她有一个懂事的弟弟,每次总会偷偷给她一些吃食,让她能一直活着。
随着她的长大,本以为终于可以解脱了,谁又能想到,这不过是痛苦的开始,爹娘上山,被摔断了腿,再也无法行走,更是一日三餐都需要人照顾。
本就贫瘠的家庭,越发艰苦起来。
看着家里日子更加难过,张婉若摈弃以往的前嫌,照顾两位老人日常起居,生活事宜,两位老人也似乎被感动了,对张婉若的态度,开始好了起来,本以为,这日子苦一点,也算有了些温暖,有了些盼头。
可没想到,爹娘一转眼,便将她卖给了家里有点小钱的韩立……
“老板,把菜送上来吧,另外酒也温一温,有些凉了。”
温和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张婉若的回忆,她猛的抹了一把脸颊,温热一片,接着急匆匆钻进后厨,端上来一份香气浓郁的锅子。
“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很多菜都凉了,可能不能在吃,我马上去重新做一份,将军您先吃着。”
说罢,张婉若红着眼眶,又低着头钻进了后厨,这位娇媚无比的女子,此刻看起来有些让人心疼。
“好了,别碍眼了,带走吧。”
王熠轻轻挥手,李勇便知道王熠的意思,于是他又给他身后几人伸手示意,一行混混便被从带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声大吼声响起,引来一些行人关注。
“杀人了,大家快来看,蛮不讲理,是非不辨,这就是雁门的将军,哈哈哈,来,杀了我,让我看看这雁门的天,能不能被你遮住,莽雀骑军规极其严格,也会有你这样的将军,父老乡亲们,都来看看啊!”
韩立站在街上,破口大喊,语气激动,很快,路上的纷纷行人便被吸引,过来围观。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这酒馆老板娘被她爹娘卖给了我,那她就是我的人。”韩立见周围人越来越多,急忙掏出手中的卖身契,高高举起。
“可你们看看,这些当兵的,蛮不讲理,我来这里就想将我的人带回去,可他们呢,不光打我不说,还直接将我抓了起来,我知道,口说无凭,可我卖身契就在这里,不相信的可以过来看看。”
“你说什么呢?我们一向是按规矩办事!”李勇身后士卒脸色一冷,怒喝开口,就要上去。
李勇微微摇头,伸手拦住了士卒,“那你要怎么样,才觉得公平?”
韩立瞥了一眼李勇,心头暗爽,刚才让你按卖身契走,你不同意,现在……迟了!
“这雁门自从镇北将军接手以来,一向是治安良好,可现在呢,镇北将军才离开几天,这些当兵的就目无王法,把我们这些百姓不当人了,大不了你今天将我打死,我也不会向你们低头,我就不相信,这雁门没人能为我主持公道!”
韩立大声呼喊,脸色激动,说着说着,他居然颤抖起来,显然已经进入了角色,而围观的百姓,目光也带上了三分火气。
情绪煽动,是极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人云亦云的百姓,这也是王熠从来不需要什么该死的名声,因为有时候,这种东西往往是一种拖累……
“将军,这雁门……人才济济啊……”
郭嘉强忍着笑意,肚子颤抖,替自己斟满一杯温酒。
王熠没好气的撇了郭嘉一眼,无奈道:“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等着吧,一会就有人来处理了,不过说句实在话,这小子倒是个人才,就是心思太多了,扔进莽雀骑打磨打磨,应该会不一样。”
王熠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晃,笑骂一声:“别傻站着呢,过来吃饭!”
徐晃老实的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王熠旁边,有些拘谨,于是王熠扔给他一个酒壶,笑着道:“干了!”
“我……”
“干了!”
郭嘉也附和一声,颇为潇洒的举起酒杯,示意徐晃,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好!”
徐晃眉头一狠,抓起酒壶,就朝着嘴里灌去,不得不说,北方的酒,入口烈,后劲大,合着羊肉汤,倒是有一番别样的风味……
“好,是个汉子!”
“可以,够豪爽!”
徐晃最后的记忆,就是两人的称赞声和已经转的飞快的世界……
“哈哈哈,这小子!”
王熠郭嘉对视一笑,轻轻碰杯……
“乡亲们看看,就是那个年轻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带着士卒殴打我们,乡亲们,你们为我评评理啊……”
“别怕,老头子我是看着镇北将军接管雁门的,如今镇北将军不在,怎么说也不能让一个**子坏了我雁门名声!”
有一个头发花白,却颇有威严的老者开口。
“对对对,把他抓起来,送给张云大人!”
群情激奋,一切就变得简单起来!
李勇几人面色冰冷,却又不好向着百姓出手,只能堵住抽出腰间长刀,将前面围住,阻止百姓进入。
“将军,你们还是走吧。”
张婉若也听到了门外的呼啸声,她脸色苍白,惨笑着道:“本来就是我爹娘做的事,我也认命了,要是再连累将军,倒是婉若心里不安了。”
“姐,你要干什么?你别做傻事啊,去了韩立家,我……我可怎么办啊……”那小二脸色焦急,不安的捏着衣角。
“你好好照顾爹娘便是了。”
张婉若有些不舍的摸了摸小二的头,又擦了擦眼角晶莹,接着便朝着街道走去,和煦的阳光照射在她瘦弱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孤独……悲伤……又无法抗拒……
“等等。”
王熠擦了擦嘴角,笑着道喊住了已经离去的女子:“我这个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