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京隆盛镖局总镖头郑成盛率领的镖队在曲阳县城逗留一晚,次日作了些后勤补给,用过午饭后,准备出发上路了。
在客栈的大院里,镖师们经过一晚的充足休息,又吃了几顿好饭菜,个个精神饱满。大家都在将各自的行李搭上马背,系好马鞍,准备着镖头一声令下,就上马出发了。
两个店小二将马车推出来,将马儿套好笼套后,两个身强体壮的镖师抬着那个箱子出来,在郑总镖师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抬上马车放好。
待一切收拾妥当,郑总镖头正准备下令出发时,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听见一个汉子的声音传进来:“我听见我的马在里面,你们得让我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汉子就闯了进来,拿眼四处张望了一下,就奔向镖师陈近山所牵着的枣红马,边走边说:“真在这里啊,可算找到你了。”
陈近山抬手挡住那汉子,说:“你干什么的,在此胡说些啥?”
那汉子也不看陈镖师,就伸出手来想要摸那枣红马的头,“就是它,就是它,这是我的马啊,找得我好辛苦!”
“什么就是你的马,给我滚!”陈镖师猛地一掌推向那黑衣汉子,若是平常人,可得被这一掌推出支一丈开外,摔个七仰八叉的。可那汉子并未有半点退让,只是将身子一侧,陈镖师那一掌就擦着那汉子的胸口滑了出去,半点没有吃着力,陈镖师虽然只是用了三成力气,身体也差点失去了平衡,向前栽了出去。
陈镖师这一失手,差点出了洋相,他立马伸出左足在地上一点,拉开一个弓步,借身体前倾的力量,全力打出陈家拳的一招--猛虎出山。由于刚才推的那一掌被那汉子从容避过,陈镖师觉得此人并非寻常,所以这一拳用上了十足的力气,并没有丝毫保留。
“呯!”地一声,那汉子被重重地一拳击中胸口,身体立即向后弹飞到一丈开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那汉子口中啊了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众人见陈师哥突然间出手伤了人,都纷纷过来拉架。几个师父将摔在地上的黑衣汉子扶起,一边给他擦拭嘴角的鲜血,一边将水来喂他。
陈镖师因先前有些恼羞成怒,才使出一记重拳,不想这汉子并无什么真正功夫,竟被伤得如此之重,这到叫他心里十分愧疚,有些抱歉地说:“你,你为什么说这是你的马啊,这马已经跟我很久了,你,你这不是胡说吗?”
那汉子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说:“我可没有胡说,这就是我的马,三个月前,在晋北县城里,带它去兽医那里医治时,不小心被人盗走了。我由北向南,这一路都在注意寻找这匹马,今天就在这儿撞见了。”
他抬手抹了抹眼泪又说到:“这马有软骨病,时常会发作,至今还没有医好呢。”
众人听了都有些糊涂了,三个月前,他们确实在晋北县城里待过,可陈镖师这匹马跟随他已经有一年多了,再说也都没发现过这马有什么软骨病啊。
陈镖师听他这样说当然是愈发气愤不已,立即抓住马的缰绳,欲将马儿牵到汉子面前,让他看个清楚。可是那马突然四肢一软,跪到在地上,马头也垂了下去,口里还吐出一些白沫,竟然当场范起病来!
看到这场景,众人正在惊异不已,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停在院中的那辆马车上套着的两匹马儿,发出了一声惊鸣,像是受惊了似的慌乱地摇着头,马蹄儿在地上胡乱刨着,同时,那本来应该是已经封死了的马车厢的后盖,也突然弹开来,向上扬起,整个车厢就豁然洞开了。
郑总镖头心头猛然一惊,心想不好,立即快步来到马车前,将车厢的前门帘一挑,往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那木箱竟然不见了!
这客栈的大院,只有正前方一个大门,两侧都是高墙,后面是客房,这马车正在大院的中间停着。而这么大这么重的一个木箱子,竟在众人的眼下悄然地消失无踪,真是匪夷所思。郑总镖头回头望了下众镖师们,眼光似乎是在寻问,刚才有谁看到了什么情况?而众人都疑惑地摇摇头。
“快追!”郑总镖头已来不及多想,他从腰间拔出宝剑一挥,指挥着众镖师分成三路,一路从前门追出去,一路从后院门追出去,最后剩下几个没有骑马的脚夫们,就立即返回客房楼内,挨户查找。
陈镖师因自己的马突然病到在地,无奈之下,只好带领着最后这一路人马,返回到客楼上,挨户盘查。顷刻间,大家就一轰而散,只把那个受伤的汉子孤零零地丢在大院之中。
郑总镖头带着从前门追出来的这路人马,一路边追边找,没见到半个可疑的人,眼看就要追到城门口了。
郑总镖头心想不对,这个人如果背负着这么重的箱子,断无可能跑得这么快,他一定就在附近躲藏着,他又马上想起那黑衣汉子,虽然箱子失踪不可能是他出的手,但他突然间来挑起事端,肯定是盗箱人的帮手,断不可放走他。
想到这里,郑总镖头立马调转马头,带着人马又向着客栈急驰而去。不一会儿,便回到客栈门前,郑总镖头毫不迟疑地就骑着马一头冲进了客栈的大门,然而大院里刚才躺着那个黑衣汉子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那匹发病的枣红马儿也不见了。
这时,陈镖师从客楼上冲了下来,来到郑总镖头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刚,刚才,我在楼上,看,看见那汉子竟骑着我的马跑了出去,我就看他,不,不像好人,还是让他给得手了,唉!”
“我呸!你以为他是来偷你马的吗?”郑总镖头骑在马上一阵痛心疾首,“你们,你们赶快在客栈周边给我仔细寻找箱子的下落,另外派几个人立即去将那黑衣汉子给我追回来!”说完,郑总镖头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竟从马背上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