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5日,今川义元向境内全部豪族,重臣,家老发布正式集结令。各大豪族纷纷开始集结部队,向着骏府城,引马城和冈崎城集中。同时,今川家和织田家的边境线上,今川家也开始戒严,阻碍信息和人员的沟通。
5月11日下午,骏河境内的军势都集结完毕了。8000大军在骏府城整装待命。而伊丹家的水军,也在雨秋平的要求下,出动了4艘安宅船,10艘关船和20艘小早船,前往伊势湾附近巡航。
雨秋平在领内的300足轻,也都集结到了骏府城内,由天野景德暂时统领。而雨秋平本人,正在领地内,陪今川枫最后一会儿,然后就要赶在日落前前往骏府了。
之前他把今川枫怀孕的消息告诉今川义元后,难得看到这个一贯淡定从容的家督殿下兴奋得不行。可是半晌后,他脸上又罕见地浮起了深深的忧色和遗憾——这着实让雨秋平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今川义元这辈子都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可是雨秋你马上就要出征了,这一趟不知道要多久呢。”今川义元看出雨秋平的疑惑,摇头解释道,“不能陪在我宝贝女儿身边了。他母亲怀孕她的时候,我就一直不在身边,心里有愧。没想到这次居然也是重蹈覆辙。”
“这十几天你就不用来骏府办公了。”今川义元当时给了雨秋平一个假期,“公务带回领地去处理吧,出征前多陪陪枫。”
而这几天,朝比奈泰亨为首的几个平日里的好哥们,也特意从各地赶来,连天的摆宴席给雨秋平庆祝。一杯一杯地灌雨秋平,还争着说什么要给雨秋平的孩子当乌帽子亲。先不说是否是男孩子,就算是,也要十几年之后的事了,这帮兄弟却这么起劲。雨秋平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心里却止不住地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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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么?”今川枫的腹部已经微微有一些隆起,她没有穿着往日的阵羽织,而是换了一件更为舒适宽松的和服。
“到时间了,怕是不能再拖了。”雨秋平恋恋不舍地将今川枫抱在怀里,“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肚子里的小枫儿哦。”
“放心。”今川枫笑了下,退开一步,细心地帮雨秋平整理着肩头的红叶披肩和发髻,“你上次答应说,要发誓一定平安回来的,现在快说吧。”
雨秋平握住今川枫的玉手,凝视着她动人的双眸,郑重地说道。
“我雨秋平向你起誓,我一定和你爹爹一起,平安回来。”
“你一向说到做到的,不是么?”今川枫脸上的忧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眷恋。她微微欠身一礼,像每一个武家妻子一样,对即将出征的丈夫送上祝福。
“祝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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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秋,你来了?”今川义元等在天守阁内。
“殿下,枫儿一切都好,请放心吧。”雨秋平点头道。
“哈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了。”今川义元笑着摇头,“现在都要等着你来和我说我女儿了。”
“殿下说笑了。”雨秋平哈哈一笑。
“我原以为,这件事她肯定会和我说的啊。”今川义元耸了耸肩,“千鸟带着了么!”
“当然。”雨秋平点头道,“就放在兵营里呢。”
“用这把刀,劈开一切挡在你前面的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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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禄三年(1560)五月十二日,今川义元率领直辖,葛山家,雨秋家,冈部家留守一共8000人从骏府出发。另外,今川家部分身为今川义元亲信的精锐忍者和目付组也被今川义元征调去执行秘密任务,以雨秋平的身份,也不能得知他们的具体动向,可谓是一支神秘的部队。今川义元在雨秋平的计划下,以宫卿的打扮出征。他剃掉了眉毛,涂黑了牙齿,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粉,穿着优雅宽大的朝服,坐在轿子里随军。
同月十三日,到达远江国的挂川,朝比奈家留守挂川的3000人,三浦义就的1500人,奥平家的600人汇入队伍。十四日,到达引马,濑名家的2400人,饭尾家的1500人,井伊家的1500人加入主军,同时今川义元在远江国内的直辖部队,和各家小豪族也汇入大军。五月十五日进入三河国,到达吉田。五月十六日,抵达冈崎。松平元康和关口氏广率领三河诸城守军3000人加入本队,雨秋平在知立城的部下也在直江忠平带领下回归建制。而井伊直盛率领井伊家部队作为先锋,率先进入尾张境内。
此时,算上尾张境内的鸣海城的冈部元信所部,大高城的鹈殿长照所部,沓挂城的朝比奈信置所部,今川家此次出兵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空前的三万两千余人,其中战兵一万一千余人,辅兵两万余人。而还有额外的两万民夫,开始在补给线上运输粮草。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雨秋平在一片旗帜的海洋里,向前看不到队伍的先锋,向后看不到队伍的殿后,茫茫人海,让人觉得自己是无比渺小。
鸣海城和大高城两城,在织田军长时间的围困下,都陷入了粮食短缺的危机。今川军的下一步,也必定是对两城进行补给。
大战,一触即发。
五月十六日傍晚,冈崎城天守阁内,今川家此役出征的重臣,除了在尾张境内的三位以及伊丹家的水师,全数到齐,参加战前的评定会议。众人跪坐在一章巨大的桌案旁,桌上摊开了一张尾张三河边境的地图。
“诸位。”一身宫卿打扮的今川义元坐在主位上,开口道:“这一仗的计划,我早已经拟定完毕,接下来,由雨秋来为众人讲解。”
众人皆是齐声唱喏,只有代表冈部家而来的冈部正纲冷笑了一下,不屑地“切”了一声。
“那在下就僭越了。”雨秋平起身,鞠了个躬,“接下来,我来宣读本家此次作战计划!”
“本次计划的核心便是——”雨秋平微微一笑,随后掷地有声地说道。
“十九日下午,大雨至,引织田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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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之前不知道行动计划的濑名氏俊出于保险的考虑,率先提问道:“红叶殿下,如何预测到十九日下午的大雨?”
“在下以前在明国,得到过风水师的真传,颇通天象。”雨秋平忽悠道:“在下不久前夜观气象,十九日下午,在桶狭间必定降下豪雨。”
“雨秋的水平,我是知道的。”今川义元出乎雨秋平和所有人的意料,居然出言帮腔道,“这个诸位不用担心,照做就是。”
既然家督都发话了,众人虽然都有些不满这样的乾纲独断,也不好多问。
“再说,即使不下雨,也与计划无碍,”雨秋平给众人喂下了一颗定心丸,“只是可能不猛毕其功于一役罢了。”
“第一阶段的目标,就是给大高城和鸣海城解围。”雨秋平朗声道,“此役留守冈崎城驻守后方的,是关口备,饭尾备,负责一切交通补给线的守卫。”
“负责给大高城,鸣海城解围的,则以松平备,朝比奈备为主力。”雨秋平用一条马鞭指了指地图上刈谷城的位置,“十七日,请朝比奈殿下和松平殿下率部4500足轻走南路。从冈崎城西进刈谷。十八日再继续西行,渡过逢妻川,从南方的半岛进入尾张境内,越过江端,到大高城以南的名和扎营。十九日凌晨,请二位立刻北上,朝比奈备进攻围困大高城的鹫津砦,松平家进攻围困大高城的丸根砦,和大高城内的鹈殿殿下里应外合,歼灭两砦守军。”
“而冈部大人同样与十七日出发,率领1800足轻和大量民夫,押送着粮草跟随朝比奈殿下和松平殿下的军队,等到大高城解围后,就把粮草运入大高城。”
“也请三浦殿下于十七日率领本部以及奥平备等诸多小豪族的部队走北路,进驻到安祥城,十八日再前往知立。”雨秋平边说边俯身用马鞭指向鸣海城的位置,“十九日清晨,三浦殿下则先向西北进发,越过桶狭间,与先锋的井伊备回合,使兵力达到4000余人。然后就请三浦殿下率军南移,让开从鸣海城边的善照寺砦前往桶狭间的官道,而是从南边绕过森林,之后全军待命。”
“葛山殿下,由于冈崎城向西的官道宽度有限,通过以上两支部队后,运输量已经达到极限。因此,请您率领所部作为别动队,从冈崎城北上,绕路前往沓挂城。并与十九日中午前,西进到桶狭间后,向北进入桶狭间到古渡的小路中埋伏。”雨秋平指了指织田信长上次奇袭的小路。
“而在下的常磐备,会和家督殿下以及濑名殿下的一万三千余人作为本队,在三支别动队出发后,前往沓挂城。并于十九日中午,西进抵达桶狭间,然后北上进入桶狭间和古渡之间的小路驻守。”
一切按照历史,摆开和历史上一模一样的架势。
“以上,就是第一阶段的计划。”今川义元环视众人,“诸位可有什么问题么?”
听到如此详尽有序的计划,在座诸位都觉得无懈可击。一向稳重的朝比奈泰朝犹豫了一下后,提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为何要分兵四路,分兵乃兵家大忌啊。”
“朝比奈殿下容禀,这正是第二阶段计划的关键。”雨秋平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军分兵,本阵又会在道路狭窄,不宜展开的桶狭间停留,以此引诱织田家奇袭本阵!从而将其一举歼灭!”
“纳尼!用本阵做诱饵!”这下,在座的众人都是一惊,纷纷讶异地向今川义元看来。今川义元却是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的计划,诸位难道信不过我义元么?”
“这…”在座众人还有犹豫,今川义元却是不由分说地摆了摆手,示意雨秋平继续介绍。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今川义元乾纲独断地拍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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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阶段的计划,就是要把织田家的主力部队从尾张腹地引出来,在这桶狭间包围歼灭,从而一举平定尾张。”雨秋平拿出了一份报告,交给在座的诸位重臣传阅,“这是关口大人派出的忍者监视爱知郡土豪簗田政纲的结果,他和织田信长联系密切。而他的领地,正在桶狭间附近。到时候他一定会把本阵处于险地桶狭间的这一消息通报给织田信长,从而引出他奇袭。我们大军压境,织田家唯一获胜的机会就是奇袭家督殿下的本阵,一举击杀家督殿下。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未免有些太过想当然了。”饭尾连龙不满地驳斥道,“这又不是你想引就能引出来的,万一织田家决定笼城呢?。”
“饭尾殿下说的是,的确不一定引得出来。”雨秋平点头苦笑道,“但是即使引不出来,我们的举动也不会有任何危害。道路通行力有限,分兵是让我们部队快速前进的最好办法。”
何况我知道历史呢?雨秋平在心里补充道。
“雨秋,你继续说。”今川义元示意雨秋平不用理睬反对意见。这份自始至终的信任,让雨秋平感动不已。
“织田信长若要来奇袭,必定是通过鸣海城的丹下砦和善照寺砦、中岛砦向东,一切行动都会落在鸣海城眼底。”雨秋平指了指鸣海城,“等到织田信长大军一通过,南路的朝比奈,冈部,松平三备就和北路的三浦,井伊等人一起攻击鸣海城外围的岩砦,为鸣海城解围,从而切断织田信长原路返回的退路。”
“而家督殿下的本阵,濑名备以及在下的常磐备,则会在桶狭间设下埋伏,以家督殿下的马印为诱饵,引诱织田信长冲入丘陵里的田乐狭间进行奇袭。我和濑名殿下则会从丘陵的西南和东边两侧的山坡上进行伏击。织田信长全部的战兵也不过三千人,留守五砦以及尾张本地的军队至少耗费一千,所剩只不过两人战兵。为了达到奇袭的效果,织田信长很有可能不携带辅兵和辎重,孤注一掷地进行奇袭。遭遇伏击后,织田信长走投无路,只能撤退。”
雨秋平越说越流畅,自己也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了:“北边前往古渡的小路非常狭窄,葛山备足以守住。东侧是我们自己的沓挂城,西侧原本的退路,则已经被别动队切断。织田信长无路可逃,就将在桶狭间——”
“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