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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战至最后一刻

    见此情形,本就投鼠忌器的王当,更不敢贸然向马超继续出手了。

    可马超仅仅是一抬手,将士们就立刻全部闭嘴了。

    “弟兄们,此人虽奸诈,但我们只是单打独斗分胜负,并没有说过不允许用两把武器,无妨,且让他玩些小伎俩,难道你们还怕我会输不成?!”

    马超倒是很大度地这么说了一句,他看起来仍是那么信心满满,仿佛左手手臂上的伤口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将士们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对马超的武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好了,继续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有第三只手,再掏出一把武器来暗算我?”

    马超一边嘲讽着,一边双眼紧盯着王当。

    通常斗将的高手,在与敌人交手时,眼睛往往会下意识盯着对方的双手和武器看。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只不过马超在与王当交手之初,确实过于小觑了对方,下意识地只注意对方的剑,却没有注意对方的左手。

    否则,即使王当的左手动作再快,也瞒不过马超全神贯注下的双眼。

    “逞口舌之利到此为止了,看招!”

    王当再次主动发难,经过先前的交手,虽然方式有些令人不齿,但他确实略微占了上风。

    这让他的自信心有了很大的提升,借着这股势头,打消恐惧的同时,与敌人放手一搏,才是上策。

    王当再次使出刺击,左手协调地将匕首架在胸口,做好充分保护自己的打算。

    这种攻守兼备的架势,让马超眼前一亮,他本以为这王当不过就是张燕手下诸多渠帅中的一员,不曾想现在看来,这渠帅也有点真本领。

    “来得好!”

    马超挥剑横扫,这一次,他在牢牢盯紧对方长剑之时,时刻不忘提醒自己要同步观察对方的匕首。

    只听“当”的一声,两剑相触的瞬间,王当只觉得右臂酸麻,整只右手险些完全失去知觉。

    强打起精神勉强握住险些脱手而落的长剑,王当重新调整状态,左手骤然将匕首前刺。

    他的目标,是马超的咽喉!

    二人的距离并不足以让匕首能触及到马超的喉咙,王当想要伤及王当,就唯有以箭步上前,迅速拉近二人的距离。

    可他刚一拉近距离,马超那张俊俏的脸上,就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神色。

    下意识感觉大事不妙的王当想要向后撤离原地,重新拉开距离,但马超好不容易引诱王当中计,当然不会放过王当。

    “想走?!迟了!”

    马超左手向前如探囊取物般一把捏住王当的左手手腕。

    一股巨大的压力自马超的手指传来,王当吃痛地哀嚎大叫,只觉得左手手腕仿佛被巨大的钳子用力夹住,骨头都随时在碎裂的边缘!

    一阵金属声响起,王当左手上的匕首已经落在了地上。

    感受到彼此间的力量有着不可逾越的巨大差距,王平清楚自己必须立刻与马超拉开距离。

    但一只手已经被死死扣住,我当情急之下,唯有挥剑斩向马超用来抓着自己的左手。

    然而,这是他一时心急,犯下的一个巨大错误。

    他这一出剑,整个右边的身体暴露出非常大的空档,马超立刻刺向他的左肩,由于回剑防御需要大幅度挥动翻转手臂,王当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在马超刺到自己的肩头之前,挡下马超这一剑。

    “噗嗤!”

    马超手中的利剑轻易贯穿了王当身上的皮革甲,简直与穿过一片棉花无异。

    这还是王当闪的及时,剑锋只是擦过他肩头上的肌肉,而没有贯穿他的肩骨,否则单是这一剑,就算王当不死,也会立刻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

    但强烈的疼痛感,还是侵蚀着王当的每一根神经,早年也曾在沙场上厮杀过大小十几战的王当,早后来转型幕后谋士以后,很少再亲临战阵,武艺倒退了不少不说,对疼痛的耐受力,甚至还不如一些老兵。

    对于王当而言,局面没有任何改善,反倒变得更为恶化。

    由于肩头的疼痛,他挥出一半本打算砍向马超左手的剑被迫停止,与马超间的距离没有拉开,还受了影响他惯用手整只手臂的重大伤势。

    再想用右手与马超交战已经不可能了,情急之下,王当一咬牙,强忍着剧痛将挥到一半停止的剑招继续砍下去。

    马超大惊,没想到王当吃了这么狠的一次,居然还能挥剑,便下意识地一松左手,将握剑的右手也一并撤了回来。

    由于马超松开左手,王当终于得以摆脱被抓住失去行动自由的窘况,只可惜他付出的代价太大。

    本想用左手按住仍流血不止的肩头,但王当知道这样做自己就失去再战之力了。

    艰难地将右手上的剑递交到左手上,仿佛失去最后的力量一般,王当的右手无力而虚弱地垂下,险些顺着他的指缝,继续流淌着,直到染红了王当的脚下。

    “你还是认输吧,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临行前,马超从楚云那里收到的命令就是除掉王当,因此他绝不会对王当手下留情。

    但面前这个男人的竭力挣扎,让马超觉得对方至少还算是个不错的对手。

    本就不是马超对手的王当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想要反败为胜,除非有神仙下凡相助。

    “认输?!该认输的人,是你!”

    一声自壮声势的低吼,王当以左手运剑,连续在半空中挥舞出三道炫目的剑痕。

    “哼,华而不实!”

    马超冷哼一声,右手运足力道出剑,一记凌厉的横扫自左向右而出,三道炫目的剑痕就像被狂风扫过的浮萍一般,纷纷消失不见。

    完全失去平衡的王当被马超这一横扫的力量,逼迫得连连倒退,左手由于很少用来握剑,力道上的差距比先前更大,致使虎口血流不止。

    饶是如此,他还是不肯将手中的剑松开。

    这一次,马超没有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了。

    像是在有意模仿王当的招式一般,马超也挥剑砍出剑痕,不过在数量上,马超挥出的剑痕,是王当数量的三倍以上。

    王当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还没来得及提起左手,只觉得胸口一痛,大脑仿佛宕机般,整个身体都变得异样。

    他颤抖着头低下,只见马超的剑,已然刺在他的左胸正心口处。

    “唔……”

    王当张开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早已透支的体力,加上足以致命的伤势,令他无法再讲出半个字。

    “扑通!”

    整个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睛最后眨了两下,并脑袋衣片,永远地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马超低头看了一眼王当的尸体,将佩剑从他的胸口上拔了出来,一剑将其首级斩下,轻甩着剑锋上的血渍,向周围围观的西凉精骑们有些寂寥地撂下一句:“找个地方,就近把他埋了吧。”

    “喏!”

    “哎,至少你战至了最后一刻。”

    看着王当的尸首,马超在心里如此想着。

    随着王当之死,以及黑山军们的归降,战事终于即将落下帷幕。

    这场看似简单的突袭战,以马超的胜利告终。

    但真正的胜利,还没有到来。

    ——

    早已在西岸北面埋伏好的楚云,带着王平与马超顺利会合。

    “怎么样?王当已伏诛否?”

    一见到盔甲上沾满了敌人鲜血的马超,楚云便含笑发问。

    “回禀将军,王当的首级在此,至于尸首,末将命人将他埋了!”

    得胜后的马超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将王当的首级献给楚云,依旧很谦虚地说道。

    “死了就好,走吧,是时候将敌军一网打尽了。”

    早就猜到马超计划的楚云如是说道。

    而还蒙在鼓里,没搞清楚状况的王平,却一阵抓耳挠腮。

    因为楚云说过要让他向马超虚心请教,他就赶紧向马超问道:“孟起将军,你这一招‘擒贼先擒王’着实厉害,但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做到,从西岸的背面突然杀出来的?”

    河岸以西,本该是王当的扎营范围,王平实在想不明白,马超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敌人的腹地,并深入敌后。

    马超终于显露出些许得意之色,笑道:“这说起来也不算太复杂,不过眼下战事要紧,等到了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说。”

    “好吧。”

    楚云等人商议过后,留下庞德和少许人马负责看押俘虏和打扫战场,楚云与马超、王平二人则是率领大军从北面绕远路到河对岸,去截击已经乘船渡河到东岸,但并不清楚西岸发生了什么的黑山军们。

    一行人率军上路后,王平在求知欲的驱使下,策马赶到马超身旁,开始继续求教。

    “将军,该揭开谜底了吧?”

    “哈哈,你小子还真是有意思,好吧,我就细细讲与你听。”

    马超大笑两声,忙里偷闲整理着先前没空打理的盔甲,耐心继续道:“首先,我们渡河的方法其实先前已经说过了,渡河用的船,我们是向邻近的渔民们手上,用钱租借来的。”

    “可是,王当他们渡河用的船,不也是从渔民们手上借来的么?虽然时间上你们提前了几天,但只要有多嘴的渔民说漏嘴,王当他们不就知道,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借过船只了么?这样一来,王当势必有所防范啊!”

    “如果只是这样,那当然会被王当发现,但我们借船只的期限是半个月,懂了么?”

    马超扬长笑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将军你们主力渡河之后,让手下的将士们假扮成渔民,然后把船借给找上门来的黑山军!”

    看着恍然大悟的王平,马超这才还算满意地连连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不在船上动手脚,就是因为一者要防范敌人仔细检查船只以免露出马脚,再者是,我的目标只有王当一人,至于其他黑山军,让他们顺利渡河,对我来说只有好处!”

    “我彻底明白了!将军先以此法渡河,然后让将士们守株待兔,埋伏在西岸以北的隐蔽位置,等待王当的主力全部渡河之后,你再率军杀出,要对付的并非敌军的主力,而是王当本人!太妙了!将军是算准了王当不会中途成船渡河么?!”

    “不,这只是最理想的状况,但就算王当在还剩一半的部队时渡河,我们以逸待劳,再加上黑山军没有迎战的准备,在措手不及的前提下,我依然有取胜的信心!”

    听着马超信心十足的豪言壮语,深受感染的王平心中也觉得一阵荡气回肠,竟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厉害!将军果然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论起实战,子均还有太多地方,要向将军学习。”

    “好说,你是将军的学生,都是自己人,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找我问便是。

    不过以楚将军的本事,恐怕也轮不到我越俎代庖就是了。”

    “将军言重了,老师日理万机,军务繁重,也不是时刻都有时间指点我的,再说老师总提醒我要多学习百家之长,我理应多向将军们请教才是。”

    “难怪将军愿意收你为弟子,子均你年纪不大,还真是勤奋好学,我听说,将军还传授了你几招剑法?”

    王平小脸一红,摇头道:“说来惭愧,老师的剑术,我连皮毛都不曾学到。”

    “下次有空,我们切磋一番如何?”

    “将军别说笑了,跟你切磋,我哪里是对手?”

    “哈哈,这你就又有所不知了吧?武艺切磋,二人间若是身手不在同一水平,那分明是武艺低的那一人受益更多!”

    “这样吗?那就有劳将军多多指点了!”

    “好说!好说!”

    经过这番探讨交流,马超与王平二人有说有笑,关系也无形之中拉近了许多。

    ——

    三个时辰后,天色已晚时,楚云与马超从探马的口中得知,敌人虽然不清楚王当至今未曾出现的原因,但仍固守在上午时扎好的营盘。

    此时,楚云带来的一万精骑,与马超的三千西凉骑兵一起,已经非常接近黑山军在林外扎建的营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