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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戏里戏外

    让纨绔子弟来演纨绔子弟。

    高强觉得这未始不是一个好主意,最起码就很有噱头,只要处理得当,兴许还会在皇帝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皇帝赵佶可谓是大宋朝最大的纨绔,对纨绔子弟没什么偏见,若是看到高强的表演,想必会有极深的代入感,陛下作为一国之君,不能亲自上台演戏,有个真正的纨绔子弟在台上表演,很可能会引起陛下的共鸣。

    当然若是赵佶是个心‘胸’狭隘之辈,也会记恨上高强。

    艺术家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古往今来不乏出身戏子的宠臣,能够在台上博取陛下一笑,从此一生荣华富贵的例子不在少数,赵佶至少还有十年的皇帝好做,高强觉得可以搏一搏,就算被记恨了,不还有高俅在么。

    他欣然答应了李师师的请求。

    这让李师师为之愕然,她的这个提议不过是为了报复高强先前的无赖行径,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罢了,同时也是对自身处境的一种嘲讽。

    都没有人敢和她搭戏了!

    这种感觉早已有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那是一种羡慕,同时也是疏离。

    敬而远之!

    就是这种感觉,她所在的矾楼依旧高朋满座,她的表演依旧有人捧场,甚至不少王公贵族为她一掷千金,她的名头冠盖东京城,不过再也没有以往的那种亲切,也不再有人敢在她面前闹事,更何况是一夕之欢。

    她被供在了那里,成为一个独特的歌姬,或者说成为了仅供一个人欣赏的歌姬。

    那人正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回想着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李师师不胜唏嘘。

    那时的李师师还只是刚刚在风月界出头,粉嫩新人一枚,碰到了一位东京城的富商,这位富商对诗词歌赋,乐曲舞蹈极有见底,和李师师相谈甚欢,彼此引为知己,经常在矾楼上饮酒作乐。

    这个“作乐”就是书面上的意思,弹奏乐曲。

    自然而然的,李师师被此人吸引,双方你情我愿,成就好事。

    从这一点来说,皇帝赵佶不愧是具有艺术范的风雅之人,先是谈情,用自身的才华征服对方,然后才谈及‘肉’/‘欲’,这要比一般的纨绔子弟用钱砸来的高明,更比后世的那些潜规则更为文艺。

    这种事情老百姓不知情,但在王公贵族中却不是什么秘密,自从知道皇帝陛下宠爱李师师之后,那些人就开始了回避。

    不是对李师师置之不理,而是不断的推高李师师的名声,这不仅是为了讨好陛下,也是对李师师的一种保护,名声大了,那些凡夫俗子和文人墨客们就不能随意‘骚’扰李师师了,加上各种官方的阻碍,李师师被供了起来。

    东京城第一名妓,风月界的翘楚,一代才‘女’……

    各种名头加在了李师师的头上,她也慢慢发觉了异常,那些原本神情倨傲的贵族和官员们在她面前都‘露’出了小心谨慎的模样,原本热闹纷‘乱’的矾楼变得秩序井然。

    久而久之,她知道了富商的身份,除了继续饮酒作乐外,她更为小心了。

    伴君如伴虎!

    她自小学习歌舞‘侍’人,自然服‘侍’的皇帝陛下欢心舒畅,但却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份知己的感觉了,她知道皇帝陛下不会让她入宫,皇帝赵佶只是为了她名妓的这个身份,若是入宫成了妃子,想来就没有这种偷偷‘摸’‘摸’的乐趣了。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虽说是俗语,但却道出了男人的喜好。

    既然无法入宫,获得名分,那就只能顶着这个名妓的身份继续下去,直到年老‘色’衰,皇帝陛下厌倦她的那一天,才能退隐。

    这或许就是她日后的命运。

    今日的事情让她更加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连教坊司的一个艺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或许在其他歌姬心中会羡慕她的生活,能够得到皇帝的宠爱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从此一生荣华,这就是笼子里金丝雀的生活。

    可她心中却有着万般无奈和一丝的反抗。

    李师师挑衅高强一方面是为了给高强难堪,同时也是想做出反抗,反抗笼罩在她头上的那个天,作为一个小小的歌姬,她没办法真的反抗皇帝,只能用这种方式让自己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没想到高强真的答应了,要出演恶霸,要在皇帝陛下面前光明正大的调/戏她。

    虽说只是演戏,也没有多长时间,但这种禁/忌般的感觉让她内心颤抖,就像是作为妻子,当着丈夫的面被人猥/亵一般,想想都有些身娇体软。

    高强没有在意李师师复杂多变的内心活动,他只把这场戏当做博取皇帝一笑的机会,并开始认真排演起来。

    在排演的过程中,他发觉李师师小脸红扑扑的,神情娇媚,特别是当他说出那些调/戏的言语时,李师师更是心神不定,那表情不像是在拒绝恶霸,反而有些投怀送抱的意思,这还是对爱情忠贞的七仙‘女’么?

    这不科学啊!

    难道李师师又想陷害他?

    高强胡‘乱’猜疑起来,好在他的戏份不长,差不多就过去了,接下来的彩排没有出现问题,只要再彩排几次就接近完美了。

    忙碌了一天,高强回到太尉府。

    这时候太尉府的管家翟谦送过来一封拜帖,以往高强很少收到拜帖,基本上都是拜访高俅的,自从他在蹴鞠司任职后,也会有人过来拜会他,大多只是些想走‘门’路的小人物,档次不高。

    不过这次是由翟谦亲自送过来的,想必是有些来历。

    他接过来一看,不由得一愣,竟然是西‘门’庆的拜帖。

    这可是一件稀罕事,他还没想着怎么处理西‘门’庆呢,这位西‘门’大官人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还打通了太尉府管家的路线,想必‘花’费不菲。

    高强可是知道翟谦的胃口,作为太尉府管家,翟谦深受高俅的信任,想要进入太尉府,就要给他送银子。

    他不去管这些腌臜事,就是疑‘惑’西‘门’庆既然打通了关系,不去见高俅,反而要见他,这是个什么道理?

    高衙内自然不知道,在西‘门’庆眼中,他和高强更有共同语言,因为他们都是人/妻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