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李乐、胡才勒兵向前,只见杨奉与一个大汉策马而来。李乐连忙迎上前道:“老杨,多年不见,你还好么?”
“老李,你怎么来洛阳了!”见是熟人,杨奉也不好掉脸子。更何况,李乐、胡才与他同是白波黄巾贼,关系还是不错的。
“老杨,你这就不仗义了!”胡才向前一步,杨奉赶紧做出防御姿态。胡才讥笑道:“老杨,当了官,就把昔曰的兄弟给忘记了?”
被胡才讽刺,杨奉讪讪的收起兵器,脸上微红道:“胡兄,你们来洛阳何为?若是惊了圣驾,岂不是大罪?”
“皇帝,你保得,我们兄弟就保不得了?”李乐也一脸讥讽,似乎很看不起杨奉。
“笑话!”杨奉身边的大汉笑道:“区区黄巾贼,也敢说大言不惭?”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胡才还以为大汉是杨奉的手下,便有些出言不逊。
“你找死!”大汉暴怒,挥刀而至,胡才连忙抵挡,只一刀,胡才竟被斩于马下!
“你…”杨奉、李乐大惊,李乐指着大汉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兖州刺史曹艹麾下大将夏侯敦!”大汉将手中大刀一横道:“奉命特来保驾!”
“你来保驾,我们也来保驾,你凭什么杀人?”李乐一脸愤慨,双目圆睁,似乎要与夏侯敦拼命!
“小小白波黄巾贼,也敢谈保驾?现在投降,我便饶过你,顺便给你一个机会保驾!”夏侯敦满脸笑意,可眼中寒光闪烁,相信只要两下不合,李乐定是他刀下亡魂。
“好!”李乐一脸愤恨的说:“听说曹孟德正在与吕布交战,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军队,能与我数万黄巾相抗衡!”
“你看那边!”夏侯敦手指虎牢关方向,只见不远处扬起了一道灰尘,一员大将手持长刀,策马来到夏侯敦身边。
“元让,就算你是先锋,也不用跑那么快吧!”来人一脸不满的说:“我带着五万人,追的好累!”
“曼成,大兄还有多久能到?”夏侯敦漫不经心的发问,听的李乐心惊肉跳!
“主公就在后面!”李典也发现了气氛不对,便让麾下士卒,随时准备攻击。
“我走还不成么?”见夏侯敦势大,李乐反身便想回归本阵。
“哪去?”夏侯敦扣了扣耳朵道:“我让你走了么?”
“将军,你我都是来保驾的,您何必为难我?”李乐彻底服软了,不管曹艹是否与吕布干架,现在人家有五万精兵,绝不是李乐麾下,些许黄巾贼能够对抗。
“你不是看我军正与吕布交战,才敢如此放肆么?”夏侯敦冷笑道:“吕布,不过是有勇无谋的匹夫,便是有陈宫相助,又岂是我军的对手?你既然敢来,就不要走了!”
“匹夫安敢如此!”李乐大怒,他和胡才本想混个一官半职,谁料刚到洛阳,就被人斩了胡才,如今看来,夏侯敦连他也不想放过!
“曼成…”夏侯敦喊了一声,毕竟他只是先锋。先锋的职责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并不包括与敌人交战。当然,也不是不能与敌人交战,只是先锋与敌人交锋,胜了好说,败了要受处罚。这也是打败仗的时候,主将往往没事,先锋却要被斩首的原因。
“放心吧!”哪有不想立战功的将军,李典听说李乐是黄巾贼就想动手了,只是夏侯敦在曹军的地位比他高,夏侯敦不下令,他也不好逾越!
“两位将军…”见李乐与曹军大将之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杨奉赶紧劝道:“李渠帅也是好意护驾,两位不必如此!”
“护驾,我看像是劫驾!”夏侯敦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就在夏侯敦与李乐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彪人马到来,为首之人赫然是董承。董承一看这气氛,不由十分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白波黄巾渠帅钱来护驾,与这位将军有些误会,就发生了一点冲突!”杨奉赶紧在董承耳边道:“国丈,曹艹势大,若让他迎奉陛下,我们手中兵微将寡,以后岂不是要仰人鼻息?不如让李乐成为我们的人!白波黄巾贼好歹还有几万人呢!”
董承能混上国丈,自然不傻,听杨奉这么说,他赶紧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陛下在洛阳困苦,就命人招各地有志之士前来护驾。李将军既然是护驾之人,自然欢迎!这位将军,一场误会罢了!”
“这位大人是?”夏侯敦和李典都不认识董承,自然不能贸然顶撞。
“在下乃是国丈董承,领车骑将军!”董承在马上行礼,夏侯敦、李典闻言赶紧还礼。
“既然是国丈说情,那就算了!”夏侯敦可以不给杨奉的面子,毕竟杨奉只是一个普通的将军,还是黄巾降将。可董承却是国丈,国家重臣之一。夏侯敦不想给曹艹惹麻烦。
众人统兵回到洛阳,董承早就派出小校将此事汇报给刘协。刘协听闻是曹艹前来迎驾,自然放松了下来。不过,到了吃饭的点,洛阳城又闹腾起来。
夏侯敦和李典先到,自然有军粮,可他们偏偏只给刘协弄了一份。满朝文武、宫女、宦官无兵无权,只能饿着,而杨奉、董承就不干了,便去问夏侯敦索要军粮。夏侯敦也不是善茬,给了董承一批粮食,就是不给杨奉。以夏侯敦的话,董承是国丈,杨奉是一个什么玩意?黄巾余孽罢了!这可把杨奉气得脸色发青,可人家五万精兵堵在那,杨奉再有意见也只能打落门牙活血吞。
傍晚,曹艹终于率兵到了。在未央宫旧址,那破败不堪的大殿里,刘协接待了曹艹。看着曹艹丰神俊朗,一身华贵,刘协实在有些嫉妒。不过,很快这份嫉妒就不存在了,因为曹艹掏出了一釜鸡汤。
抱着曹艹敬献的鸡汤,刘协双目垂泪,最少有三年,他没有尝过鸡汤的味道了。打开铜釜,鸡汤的清香在破败的大殿里飘荡,满朝文武、宫女、宦官,竟齐齐吞了一口口水。除了那些身价颇高的大臣,其他人也是几年没闻着肉味了。
“曹爱卿忠臣呐!”怀着激动的心情,刘协将鸡汤饮尽。曹艹立刻排宴,大鱼大肉给刘协上了一桌子。刚才还在吞口水的文武百官,这下集体眼睛发绿了。
“来人!给各位大人上菜!”既然想利用刘协,就得把这些公卿大臣喂饱了。否则,曹艹怎么才能把他们勾回去?至于呆在洛阳,曹艹相都没想过,他可不想与刘璋做邻居。
一顿流水席,吃的满朝文武一脸泪水,宫女、宦官们在一旁伺候,却眼里通红,口水直咽。说实话,曹艹奉上的东西真不算什么,就是当年皇宫中的残羹冷炙也不一定比这些东西差。可满朝文武最少有五六年没吃过一顿囫囵饭,这些东西可就暖心了!
吃饱喝足,刘协看看满面红光的文武百官,再看看一旁肃立的曹艹,十分满意的说:“曹爱卿救驾有功,还奉上如此多食物,朕…”
“陛下!”曹艹打断了刘协的话,刘协颇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却听曹艹说:“臣世受国恩,些许微物,都是以前君王赐下的!如今臣不过是将朝廷的东西,还给陛下而已,并不算功劳!”
“曹爱卿真忠臣也!”刘协感动了,最起码在这一刻他感动了。
王匡、张扬送来粟帛,就仿佛是恩赐,刘协虽然享用了,但心中很不爽。更别提刘璋,竟然还要刘协以侄子的名义去讨要。如今曹艹不仅送来粮食,还十分谦虚,这让刘协第一次感到做皇帝的威严,他岂能不感动?这一感动,自然要给曹艹加官进爵!
加完官爵,曹艹笑道:“洛阳残破,不可修葺,粮食转运也很困难。许昌地近鲁阳,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备用。臣敢请驾幸许昌,惟陛下从之!”
“这…”刘协有些犹豫,他不想再变成傀儡,可他更不想连吃的都没有。想了半晌,刘协笑问道:“曹爱卿,朕闻你与奋威将军、温候吕布在兖州交战,怎么来得这样快?”
曹艹闻言,知道刘协不想去许昌,就旁敲侧击说兖州不安全。曹艹撇嘴笑道:“吕布,不过是有勇无谋之辈,若非兖州蝗灾,臣早已将他剿灭!为了能尽快来迎陛下,臣只得尽全力出击。吕布不敌,如今已经投奔徐州去了!”
听闻吕布都被曹艹击败,刘协的心有些凉了。再看看满朝文武的样子,刘协知道,他这个傀儡还得当下去。无奈之下,刘协叹道:“那便依了曹爱卿!”
刘协同意迁都,曹艹未免夜长梦多,便下令立即启程。杨奉被曹艹怠慢,早就心存不满。于是,杨奉纠结白波黄巾贼李乐率兵堵截曹艹。可惜,杨奉和李乐就是一个废物,不仅没能截住曹艹,反而被曹艹说降了麾下大将徐晃。无奈之下,杨奉率残兵投大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