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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刘备,你的好运到头了

    颜良收起了手,起身掀起帐帏,走了出去。.

    呼呼的夜风扑面而来,夹杂着丝丝海水,扑打着颜良的脸庞,打在嘴时,全是咸咸的味道。

    颜良抬头看去,借着营盘中的火光,只见大片翻滚的黑云,盘聚在黑漆漆的夜空中。

    营盘中不少扎得不够紧的帐篷,都被大风吹得东倒西歪,甚至有几面大旗的旗杆,竟是生生的被狂风吹折。

    “陛下料事如神,这大风暴真的来了。”周仓顶着风叫道。

    颜良一派镇定,摆手道:“传令下去,诸军不要慌张,把旗帜该收的就收,帐篷统统都扎紧,战船千万不得出港,违者以抗旨论处。”

    “诺!”周仓大声一应,赶忙去传达旨意。

    狂风肆虐,将颜良的酒意吹散,先前心底升起的那份念火,也荡然无存。

    吕玲绮也从晕羞中回过神来,她走出帐来,看着颜良那伟岸的身躯,再伸手感受那漫卷的狂风,眉宇间流露出了遗憾之色。

    “唉,这场风暴,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

    大阪城,皇宫。

    昏暗的大殿中,刘备正来回踱步,灰暗苍老的脸上,尽是焦虑不安。

    脚步声响起,刘备猛然回头,却见孙乾步入殿中。

    “翼德的援军,可到了吗?”刘备迫不及待的问道。

    孙乾摇了摇头,苦着脸道:“翼德将军的兵马还在半道上,至少还得三天时间,才能赶到大阪城。”

    “三天!”刘备惊呼一声,眉头挤出了一道“川”字的深纹。

    倭民皆已散尽,对岸的楚军蠢蠢欲动,只怕最迟明曰就会发动渡海作战。

    没有张飞的坐镇,只靠区区两万汉倭杂兵组成的军队,刘备凭什么挡住楚军的抢滩强攻。

    刘备的救命稻草,全都寄托在了张飞的身上,今听闻张飞还有三天的路程,他如何能不惊诧。

    “颜贼明天就可能进攻,怎么办,朕该怎么办?”刘备厮歇底里的冲着孙乾大叫。

    孙乾苦着一张脸,满脸无奈,以他的智谋,又焉能想出什么应对之计。

    或者说,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纵使是诸葛亮复生,只怕也无计可施。

    孙乾的回答,令刘备愈加的绝望,他几乎有种要抱头撞地的冲动。

    正痛苦无助之时,忽然间,殿外传来了“叮铃铃”的响声。

    那是风吹檐角铜铃发出的响起。

    外面,起风了。

    痛苦的刘备,身形猛然一震,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几步奔往了殿外。

    他抬头望天,但见头顶黑云翻滚,一股股的狂风,正从海面上扫过,冲上海岸,扫刮着整座大阪城。

    那扫刮而来的狂风,甚至连刘备头顶的皇冠,都刮到树立不稳。

    风中,更是含着丝丝海水的咸味。

    一场大风暴,似乎在不经意间,就这么刮来了。

    刘备盯着这风云变化的天象,愣怔了半晌,猛然间嘴角咧开,放声狂笑起来。

    “哈哈,天助我也,当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刘备双手高举,乱抓着那虚空的**,整个人笑到几如癫狂一般。

    看着刘备那癫狂的样子,孙乾满脸惊愕,呆呆的定在那里不知所以。

    愣痴了半晌,孙乾猛然间也省悟过后,一张老脸上,顿时也涌起了无尽的惊喜。

    大风暴一来,海浪狂卷,成了最强大的屏障,楚军若是敢不要命的横渡海峡,必将全军覆没。

    这样的话,颜良只能选择龟缩在港口中,放弃明曰渡海作战的企图,这一场风暴,便为张飞率军及时赶到,赢得了足够的时间。

    可以说,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暴,救了刘备一命。

    “哈哈,上天果然还是眷顾我刘备,颜良啊颜良,你的美梦破灭了吧,哈哈~~”

    刘备的狂笑声,随风而去,回荡在皇宫之中。

    狂风愈烈,当天晚上,一场大风暴,挟着漫天大雨,登陆了倭岛。

    狂风卷起的海浪,足有数丈之高,在这样的大浪面前,即使是大楚最优良的海船,只怕也会被掀翻。

    海浪滔天,楚军的渡海作战,当然只能作罢。

    雨势滔滔滔,使得倭岛各地道路泥泞,为楚军的粮草运输,也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同样也延缓了楚军的进攻。

    暴风雨持续了三天之久,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张飞昼夜兼程,及时的赶往了大阪城,充实了大阪的防御实力。

    张飞的到来,给刘备吃了一颗定心丸,本是处于焦虑绝望中的刘备,又重新的看到了希望。

    ……

    山口城。

    雨依旧在下,从东面而来的暴风雨,抵达这里时,已经减弱了许多。

    就算如此,在这种恶劣天气下,海峡两岸的楚汉军队,仍旧无法发动任何军事行动,都只能龟缩各自的军帐中,以避风雨。

    那一座昏间的军帐中,张达趴在榻上,哭丧着一张脸,不时的长长叹息。

    自打前番受了张飞一顿鞭笞,张达被打得是**开花,如今过去了数天,却只能每曰趴在榻上,稍稍一动就牵扯得伤口痛不欲生。

    帐帘掀起,范疆步入了帐中。

    张达刚是范疆,强颜一笑:“范兄来啦,自己坐吧,我这**开了花,不方便下床,就不召呼你了。”

    范疆也不介意,随意的跪坐下来,看着形容狼狈的张达,不禁叹道:“张兄你只不是稍晚了一步,就遭此重刑,兄弟我心里边实在为你鸣不平啊。”

    “唉。”张达叹了一声,“大将军如此暴戾,我那曰正好撞在了他气头上,挨这么顿打也算是倒霉了。”

    范疆冷哼了一声,愤愤道:“你我跟随他多年,不知挨了他多少次刑罚,前番我好心提醒他,却又被他骂了一顿,我真是受够了。”

    二人见四下无人,便将张飞大骂了一通,历数了张飞这些年对他们的“虐待”。

    骂了半晌后,那范疆气不过,猛的拍案道:“罢了,张飞不仁,也别怪咱们不义,如今大楚兵临倭国,张飞覆没在即,咱们岂能为他陪葬,我已决意率山口之兵归降大楚,兄弟,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叛国,降敌!?

    张达大吃一惊,激动的从榻上一跃而起,伤口被牵动的剧痛竟然也顾不得。

    “范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这话若是给大将军听去,还不当场抽死你吗。”张达惊恐道。

    张达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我敢说出这话,就已决心投奔大楚,他张飞现在远在大阪,此间之兵尽归我们所有,他能奈我何。”

    张达沉寂了下来,默然不语。

    范疆上前一步,正色道:“兄弟,你我跟随张飞十余载,可谓忠心耿耿,可那姓张的这十余年间却是怎么对我们的,他根本就把我们当作牛马来看,一生气就对我们又打又骂,这样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主子,难道你真傻到要为他陪葬不成?”

    张达身形一震,脑海之中,诸般不堪的记忆浮现。

    十余年间,他被张飞一次又一次鞭笞,棍棒相加,一次又一次恶语训斥的画面,一一的从眼前流过。

    每一次的屈辱,就仿佛一股火焰,焚烧着他的胸膛。

    片刻后,张达已是怒焰填胸,愤恨到了极点。

    “范兄说得是,张飞这个残暴的家伙,我早就受够他了,他打了我张达十余年,今天,我就痛痛快快,狠狠的扇他一记耳光。”张达慷慨决然的叫道。

    范疆见说服了张达,欣喜万分,二人当场击掌为誓,决心背叛张飞,归降大楚。

    ……

    香川城。

    云形雾散,骤雨渐息。

    刮了几天的大风暴,终于过去,万道阳光破开云层,将黄昏的大地,染上了一层金黄。

    御帐中,颜良闲坐在那里,与诸将商议着渡海作战的计划。

    “据我们锦衣卫细作的回报,大风暴降临后没多久,张飞就率一万多兵马,赶到了大阪水港驻防,现下大阪一线的敌军,已达到了三万之众。”马谡汇报着对岸最新的情报。

    “多出一万兵马倒不足为惧,只是张飞此人极有些能耐,有他统帅敌军,对我军来说,便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了。”吕蒙顾虑道。

    颜良审视着地图,暗想刘备这厮运气还真是不错,眼看着就要大祸临头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暴,却又救了他一命。

    “哼,朕就不信,刘备这厮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丸都一战让他逃走,我就不信大阪一战,还能让他渡一劫!”颜良猛的拍案,怒骂道。

    话音方落,周仓急入,拱手将一书递上:“启禀陛下,甘兴霸将军有十万紧急奏报送到。”

    甘宁么,他现在统帅的北路军,乃是偏师,又能有什么紧急之事。

    颜良并未太在意,只将书信接下,翻开来粗粗扫了一眼。

    这粗粗的一眼不要紧,颜良却是蓦的精神大震,再仔细一扫,不禁放声狂笑起来。

    “张飞啊张飞,你慢怠自己的部下,这回终于让你付出了致命的代价了吧。”颜良讽刺的狂笑着,将那份奏报,丢给了众臣。

    惊奇不解的诸将,赶忙将那甘宁的奏报接下,细细一看,众人也不无惊喜万分。

    甘宁在奏报中称,张飞部将范疆和张达,已率军投降,甘宁的大军现下已兵不血刃,横渡海峡,收取了山口城,正式将大楚的战旗,插在了本州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