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练兵可是个烧钱的活啊！”
“嗯。”
“我手下养了一群败家子，那花起钱来跟流水一样。”
“嗯。”
“袭击西军指挥系统，我少说也花了几万金币。”
“嗯。”
“冥王那一战，别人帮我算了下，十多万金币没了，唉！”
“嗯。”
“第九分队的战力，可是我倾家荡产换来的啊！”
“嗯。”
林云不停地诉苦，赵渊亭不停地微笑颔首，除了个“嗯”字外，啥也不说。
这个天，聊不下去了啊！
一阵嗯嗯嗯，让林云顿时憋了一肚子气。
军长大人，您老是故意的吧？
敢情我说了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了？
又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你爹可是当过财政大臣的，这点小钱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吧？”赵渊亭打量着他，笑吟吟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越是装，自己就越想整他。看着他一脸不爽的样子，赵渊亭就觉得神清气爽。
“首长既然调查过我，就该知道我已经被林家逐出家门了。”林云哂道。
“好了，西军一战，我奖励你们五十万。冥王一战，我奖励你们五十万。加起来，一百金币，这样行了吧？”赵渊亭爽快地说道。
林云看着他，不说话。
没有意料中的感激泣零和欣喜若狂。
赵渊亭从林云眼中读出来的，只有深深的鄙视和不屑。
“嫌少了？”赵渊亭皱眉问道。
“一百万金币，也不能算少吧！”林云哂道。
“不要？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哦！”赵渊亭冷笑。
拿一百万威胁我，有用吗？林云心中也在冷笑。
“首长啊，不是我不要。”他苦笑道，“有个情况我得向您报告下。最近呢，我刚接受了两笔投资，每一笔都是五百万金币。这两位投资人的身份，和首长跟本没法比。你说啊，我辛辛苦苦跑到烟雨城找您，结果就带个一百万金币回去，这事要传开了，首长您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投资？两笔五百万？赵渊亭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你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这么多钱，还不够你练兵烧的？你是打算造反吗？
难不成，你想把整个守备营都练来和你的第九分队一样？
“我想首长一定很好奇，我拿这么多钱干什么。关于这些钱的用途，我再向首长汇报下。”
林云把自己在风语原上开设讲武堂的事，简单地跟赵渊亭讲了讲，然后谈及了自己关于未来的一些打算。
赵渊亭听完他的话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作为边军的高级将领，他见过各色年青人，但从未遇到过一人像林云这般敢想敢做，闷着头不吭声尽干大事，一步步实现着自己的野心和梦想。
“林云，你究竟想干什么？”赵渊亭看着他问道，目光着带着森然的寒意。
这是诛心一问，可以定林云的生死。
“我希望再造一支强大的边军，续写属于边军的辉煌！”林云回望着他，目光清澈眼神湛然。
再造强大的边军，续写边军的辉煌！
这话，如万钧重锤击在赵渊亭胸口，让他耸然动容，身子猛地一颤。
二十年来，再造强大边军的梦，一直根植于他和很多边军将领的灵魂深处，只是岁月的沧桑令它遥不可及。
凌云壮志在心间，但却不能说出口。除了怕招人嘲讽，更是怕余生来不及去实现它。
今天，面前的年轻人，很自然地说了出来，就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他的神情那么自信，他的目光那么坚定，竟然让赵渊亭生出一种错觉：这件事，他能轻易办到。
林云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赵渊亭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似乎还是太少了些。
“将军，我在边军立下些微战功，您却给了我能与轩辕统领当年比肩的荣耀。我不知道这是历史的巧合，还是天意的使然，但我会努力超越前人！”林云起身，肃然道。
超越前人？超越那个神话？
“小子，他可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啊！”赵渊亭看着他，苦笑摇头。
失去轩辕长歌，是大越的国殇。
赵渊亭不敢相信，二十年后，老天会给风雨飘摇的大越送来一个和轩辕长歌比肩的天才。
“山在那里，就是给人去攀登的。”林云笑道，“我相信，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好，有气魄。”赵渊亭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咱们来谈谈你那个讲武堂的事。我刚才听你话里的意思，是准备将来把它办成一所军校？”
“对。而且，我初期的打算是，把它变成咱们边军专属的军校。”林云点头。
“这个想法不错！”赵渊亭猛地点头，“这些年，边军很受鄙视，帝国几所军校每年分配给边军的军官不仅人数少，而且都是别人挑剩的。这火啊，可窝得边军将领们难受极了！”
“我办军校，可不是为了给首长们解气。”林云直言道，“它存在的意义，是要从根本上提升边军的军官素养。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想要再造一支强大的边军，这是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
“办这所军校，需要多少钱？这个钱，边军可以出。军校建好后，你可以把它直接移交给边军就行了。”赵渊亭问道。
林云笑着摇了摇头：“办军校的钱，边军可以出，就当是投资，学员毕业后会优先考虑边军的需求。但军校的相关事务，我希望边军的高层最好不要插手，甚至将军您都要尽量少过问。简单的说，很多东西，除了我和第九分队，别人是搞不明白的。瞎掺和进来，只会让我们前功尽弃。”
让老子出钱，还不让过问？赵渊亭有些郁闷，沉吟着。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份。但首长您抽时间到第九中队去转一转，您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林云解释道，“我选择了登山，自然离不开边军的支持！但我走的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所以我当下您能帮我排除外界的干扰，给我些时间猥琐发育。”
猥琐发育......赵渊亭被他逗乐了。
“难怪你小子放着一堆功劳都不要。”他叹道，“那我给你连升四级，岂不是坏了你小子的计划吗？”
林云摇头：“正是因为首长给我连升了四级，我今天才会来找您，才会有我们今日这番推心置腹的谈话。疾风知劲草，将军高义，世人会铭记，历史也会铭记。”
“一个小小的上尉，懂得倒真多！看来，你不是个政治白痴啊！”赵渊亭苦笑，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没有想到，置身遥远边境上的小军官林云，竟然看破了自己给他升官的大背景。
“我想，很多人都看得懂的。林云希望将军珍重，对我来说，找颗能乘凉的大树可不容易啊！”林云打趣道。
“军校的手续问题，我来帮你搞定。经费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决一部分。实话跟你说，边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因为过去这些年里，边军的将领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攒钱。但这钱，还有大用处。根据莫统领的安排，边军的强军计划很快就要启动了！”赵渊亭说道。
强军计划？
沉寂了二十年的边军，终于要有大动静了？
难怪这次，边军在罗林一事上表现得如此强硬。
细细一想，这也不奇怪。当战争就要降临时，最先感受到强烈威胁的，一定是沦为三流部队的边军。
莫言统领如果什么都不做，那边军真的是只有等死。
“关于强军，我有三策可供首长们参考！”林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