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洛天双手用力一抛,聂晓薇娇小的身躯便像风中的落叶一样,飘然脱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想跑,没门!”
“女军官啊,老子今天要尝个鲜!”
两名佣兵狞笑着朝她冲了过去。
聂晓薇站定,撤步,挽弓、搭箭。
火光中,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军官,目光沉静神情淡然,身上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容亵渎的圣洁和高贵。
闫洛天持刀而立,平静注视着那些挥动武器朝他跑来的佣兵,嘴角露出了森然的笑意。
小爷懒是懒,但还提得动刀,你们就敢在老子面前飘了?
聂晓薇松弦。
“嗖——”箭矢破空而去,袭向了一名离她最近的佣兵。
“啊!”场中响起一个杀猪般的嚎叫。聂晓薇瞄准的那名佣兵,挥刀格挡却没挡住,箭矢无比精准地射进了他的右眼。
这暴烈的一箭,仿佛吹响攻击的号角。
“嗖——”
“嗖——”
“嗖——”
“嗖——”
刺耳的尖啸声不绝于耳,黑暗中一波箭雨袭来。
又一波。
又一波。
再一波。
没完没了的波。
……
这手速,好恐怖!聂晓薇赞道。
这准头,好离谱!闫浩天叹道。
回过神的佣兵们,看着四周散落的箭头,默默为袭击者点了个赞。箭雨如瀑,一箭都没射到人身上,这个射术硬是要得啊!
可是,为啥手上、脸上、耳朵、脖子,都他么火辣辣的痛呢?抬手一摸,摸了一手血。
“卧槽,叫你们瞄准点,一个个就知道秀,秀你美呀!赶紧去把箭捡回来,都是钱啊!”一个高大的边军士兵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骂骂咧咧道。
“是你!”夏晓薇和闫浩天看着他,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心中狂喜。
咖啡店那个拿板砖砸人的家伙!边军来了!
“班长,黑锷甲,不一定射得穿嘛!”
“我们也是为了保险!”
“对。射死一个,吓跑一窝,追起来多麻烦!”
“嗯。你看这样多好,一个个杵在那里等死!”
“把箭捡回来,赶紧撤!”
一群边军嘻嘻哈哈地聊着冲出来,满场奔跑捡拾着地上的箭矢。
捡你妹啊!
老子是空气吗?
你们是来搞笑的?
你们还想往哪儿撤?
你掰老子的脚干什么啊?
我的眼前为什么一片红色?
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的嘴和鼻子?
为什么他们轻轻一推我就倒了?
……
场中的十多个冥王雇佣兵们,带着满脑子的困惑,一个接一个倒下,七窍流血身亡。
边军士兵还在埋头捡箭。
聂晓薇和闫浩天僵立着,面色刷白。
他们看看地上的尸体,又看看边军士兵,觉得自己可能活见鬼了。
今晚,大越边军死伤惨重,难道这是他们的冤魂回来复仇了?不然,那些本来好端端的佣兵们,怎么一下子全死了,而且死得这么惨。
“两位首长,随我们撤吧!”赵铁胆走上前,大声招呼两人,“冥王雇佣兵的大部队,很快就要到了!”
带着人味的话,唤回了两个年青人的魂。这都是大活人啊!
“不要叫我首长,我是渣渣!”闫浩天深吸了口气,摇头苦笑着,走到了聂晓薇的身边。他本来作好了拼命的打算,没想到板砖男一出场,就是结束。
“谢谢!”聂晓薇朝赵铁胆致谢。
“不用谢!”赵铁胆爽朗地笑道,“来,帮我们扒了畜牲的皮,这玩意儿值钱!”
聂晓薇:“……”
闫浩天:“……”
大哥,这个时候,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扒完战甲,几个兵抱来了一堆两头削得尖尖的竹子。
“插旗!”赵铁胆狞笑。
一个兵提起手中竹竿猛地刺向一具佣兵的尸体。
竹竿透体而过,带起一蓬血花。
两名同伴走上前,三人一起将竹竿高高竖起,然后猛地插进了地里。
鲜血如雨滴落,落了他们满脸满身。他们看着被挑在空中的佣兵尸体,哈哈大笑着,脸上尽是复仇的快意。
“撤!”赵铁胆跃上马背,目光投向了黑暗中的某个方向。
来而不往非礼也,冥王,咱们前路见!
众人朝着村外驰去。
拖在战马后面的佣兵尸体不断与路面撞击,留下一路斑驳的血痕。
驰出大约数百米后,队伍停了下来,士兵们又在路旁插了面“旗”。
聂晓薇和闫浩天策马来到了赵铁胆身边。
“他们是怎么死的?”聂晓薇抛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这个问题不搞清楚,她就老觉得赵铁胆他们像鬼一样……闫天浩也伸长了耳朵。
“首长,有种东西叫见血封喉,听说过吗?”赵铁胆冲她神秘一笑。
“见血封喉?”闫浩天大惊,“黑市上一克千金的毒药,你们拿来抹箭头?”
“渣渣兄弟,头儿说过:要活命就得氪金!人死了钱没花完,多惨?”赵铁胆说完,大笑着纵马而去。
他的心情现在可他么愉快了,因为今晚这一仗他装得很过瘾打得很痛快,但用的箭呢是从彪哥那儿偷来的,将来东窗事发了,锅还有人会扛……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彪哥空挨怂,幸福不外如是!
“你说你是渣渣,他就叫你渣渣兄弟……这是个实在人,我喜欢!”聂晓薇感慨道。
“我觉得,在他们面前,我就是渣渣!”闫浩天自嘲道,“你说,天下要是多几个这样的怪物,以后的仗还他么怎么打?”
氪金,这个技能很牛啊,我要学!他心中呐喊道。
每隔数百米,队伍便会停下来插旗。
当最后一面旗子插完时,后方已是马蹄声如雷。
冥王,带着死神的咆哮,朝着地狱飞驰。
“他为什么那么闲?”当林云第三次背着手转悠着离去时,叶婷实在忍不住问道。
“报告首长,因为大家都有事做,他没有啊!”张德彪摆弄着手里的金属筒,笑着回道。首长居然不生气了,他很开心。
“为什么?”叶婷好奇地追问道。
“他什么都懂一点,但什么都不精。第九分队有三个班长,二班长风烈擅长刺杀格斗,三班长赵铁胆专注内务训练,炊事班长管伙食,擅长养猪。而我,是一班长,我精通医术……”张德彪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精通医术?”叶婷一脸诧异。
“那是。救人,下毒,我都很在行。”张德彪点头。首长的反应,让他很受鼓舞,浑然忘了自己其实是擅长在救人的时候下毒。
叶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你知道一种叫安魂香的东西吗?”
“当然知道,何止知道啊!”张德彪吧吧地说道,“那东西,前些日子我拎了一口袋,大把大把地往地里洒!”
大把大把地往地里洒……叶婷笑了,因为意外的惊喜。原来真是你啊,可算让我逮着了!
“然后呢?”她看着张德彪,笑眯眯地问道。
她这么一问,张德彪的神情突然变得很怪异。
“首长,往事不堪回首啊!”沉默良久,他沉痛地说道。
“敌人马上来了,班长!”一个士兵穿林而至,飞快地跑到张德彪身前。
“好,让大家把所有罐子都带上,跟我走!”张德彪点头。
“首长,好戏开场了,我们去看戏吧!”他冲叶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