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信是老爹的,内容很简单,潘意没回东京城,恐怕失踪了,潘家也在四处打听消息。
第二封信是艺术家的,也可以说是圣旨,也寥寥几个字——你敢忤逆朕?
赵明诚看完那叫一个无语,潘意这厮人没了?既不在洛阳城,又不在东京城,况且驿站也没他的留宿记录,那他在哪?
见赵明诚背个手来回踱步,手里攥着信件,郑不浪问:“赵兄,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赵明诚将信件递予。
郑不浪拿到手翻看,看后略怔,瞪眼问道:“什么意思?潘意这狗杀才死了?”
“你是瞎子?没见到失踪么。”赵明诚没好气道:“他真暴毙我可就惨了。”
潘意要是死了,朝野舆论会把嫌疑人目标指向谁?
毫无疑问是他赵明诚。
郑不浪有些疑惑,“那这厮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不浪你去找洛阳城守查一下,定要寻到他的踪迹,这锅我不背。”
赵明诚蹙眉良久,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先在洛阳附近搜寻。
郑不浪点了点头,刚掉头离开,又凑过来问道:“还有一封信的内容呢?”
“滚!”
赵明诚猛踹一脚。
这一封自然是李清照的,雪白的信笺上满是气韵流畅、风格秀媚的小字。
“赵郎亲启。”
等郑不浪走人了,赵明诚悠悠靠在藤椅上。
信的开头是一首词。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赵明诚仿佛能看到,一个月光照满楼头的美好夜景,李清照凭栏望眺,双眸蕴藏着相思的泪水。
她不顾夜露浸凉,呆呆伫立凝视,直到月满西楼而不知觉。
芳心已憔悴,赵郎,你何时归来与奴亲热……
当然,这场景都是赵明诚想象的……不过这首名词出炉,他内心还是有些得意的,瞧瞧千古第一才女,不过如此嘛!
十天半个月没见,就要死要活!
真是太粘人!
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儿女情长所困。
清娘,你这种性子得改!
赵明诚目光继续往下移,信笺上的墨迹更深——“赵郎,听闻你在洛阳城很快活,日御数十女……”
越往下看,字迹越浓,纸上还残留着墨香,显然毫笔在此处停留很久,那李清照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赵明诚哭笑不得,这流言都传到东京城了,怪不得艺术家说你敢忤逆朕,难道他们都以为自己在洛阳城泡妞?
信后面的内容就不必看了,全是李清照幽怨的痛骂……
赵明诚把信笺叠好放入袖中,摇头无奈道:“真是黄泥掉裤裆!”
李清照的小心思只能先放一边,待回去再好好安慰,眼下最要紧的是潘意这事。
不解决,连东京城都回不去!
……
第二天,洛阳城中出动了不少巡防城卫,各县衙的捕快皆领命搜寻,从潘家陵墓开始,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像什么青楼、客栈、赌坊……都被检查了。
之所以会这么顺利,一方面是打着宰执的牌子,毕竟有个做宰相的爹,各级官吏不敢阴奉阳违,赵明诚一句话,真可能决定他们的官帽子。
另一方面,赵明诚名声太响亮了,这篇巨著震撼士林圈,眼下风头正劲的时候谁也不会去触霉头,没看到朱勃父子俩灰溜溜的么?
其实,这就是隐性权力。
伟人说得好,人多力量大,经过丝丝入缝的盘查,还真得到讯息。
大厅里。
郑不浪接过茶,灌了一口道:“据一个樵夫所言,看到一个跟画像很相似的人去了花果山。”
“花果山?”赵明诚敲了敲案几,无语道:“他去那干嘛?”
郑不浪:“樵夫说,那男子一路上走马观花,饮酒高歌像是喝醉了。”
赵明诚问:“然后?”
郑不浪满眼促狭道:“然后他没出来了。”
赵明诚彻底无语了,“这厮该不会迷路了吧?真是脑袋长脓包的蠢蛋!”
花果山可不是西游记的猴山,记载——洛阳寿安县岳顶山在县西南,又西为花果山。
据记载,商周时期称姑媱山。传说是“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媱草”,因以为“化姑山”。
花果山就在洛阳城外,虽说四时景色如画,但也很少有人进山内观景,因为山上盘踞着几十路的土匪,还有各类的吃人猛兽.......
郑不浪询问道:“赵兄,咱该怎么办?”
赵明诚轻啜一口茶,很是随意道:“让洛阳留守的皇城司禀明情况。既然是潘意自己胡闯进花果山,那就与我无关,我也没本事去里面救人。”
“道理是这样,可……”郑不浪犹豫了一会,幽幽道:“可官家到时候还是会传旨让你带队,毕竟潘意身份非比寻常,乃郑王的嫡脉曾孙,朝廷不会见死不救。”
“呵呵,我知道啊!”
以艺术家只用亲近人的做派,这趟差事最后肯定落在他头上。
赵明诚轻笑一声,徐徐说道:“不浪你还是稚嫩了点,走一道程序是很有必要的,只要消息传到京师,那我就可以摘出去了,潘意的生死与我无关,对不对?”
郑不浪颔首。
赵明诚端着茶,翘起二郎腿,“那等官家旨意下来,若真由我带队,潘意救出来了我有功劳,死在那了我也无需担责任。”
“这……”郑不浪恍然大悟,忙不迭恭维道:“还是赵兄智珠在握。”
“去吧!”赵明诚挥袖,又不放心问道:“你能联系到洛阳的皇城司探子吧?”
郑不浪颔首:“可以的,咱皇城司内部有联络方式。”
赵明诚嗯了一声,也没问什么联络方式,皇城司是皇帝的禁脔逆鳞,在没足够大的权力之前,这种东西还是少打探为妙。
……
咯吱一声。
赵思诚第二个小妾打开门,就瞧见马车下来一个精致婀娜的妙龄少女,另一个相貌俏丽的丫鬟立在身旁。
小妾半掩着门,有些狐疑道:“你们也是找明诚的?”
明诚??!
李清照平淡的目光瞬间转冷,柳眉倒竖,寒声问:“你是何人?赵明诚与你是何关系?”
小妾被这凌厉的声音吓一哆嗦,再加上其高雅的气质,一看就是名门闺秀,于是颤声道:“奴家是明诚的……”
“好你个骚蹄子,臭不要脸的,竟敢魅惑姑爷,我打死你!”
小荷早就怒火冲天,窜的上前一把揪住小妾的衣襟,指甲就要往她脸上抓。
这阵仗让小妾两腿都在打颤,赶紧大声道:“奴家是赵思诚的女人,赵思诚!赵思诚!”
“贱人还敢耀武扬威!”
听到“赵”和“诚”,小荷气得酥胸乱颤,哪管那么多,指甲就要在小妾脸上划。
“停下!”李清照轻启朱唇,眉宇间的冷意降了不少,她倒是知道赵思诚是那个负心汉的二哥。
李清照移步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小妾,叱道:“赵明诚在哪呢?”
小妾摸了摸脸蛋完好无损,这才松口气道:“明诚他参加了好几天的文会。”
李清照:“他有几个相好的?”
小妾有些不确定,嗫嚅着说道:“好像全……全洛阳城都是吧。”
什么?
刹那间,李清照眸子凝起了雾水,泪水就要滴落下来。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想到此处,李清照失魂落魄,任凭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小妾见状,全明白了,赶情这是明诚的正宫啊,于是不敢打马虎眼,嚷叫道:“是奴家说错话了,明诚他一个都没敢要啊……”
接着便一五一十道来。
……
是夜。
赵明诚兄弟俩手摇骨扇,施施然回到宅子。
一边推门,赵思诚一边欣喜着说道:“德甫,明天去会芳阁,前御史中丞李部宴请。”
赵明诚敷衍道:“听二哥安排。”
赵思诚嘿嘿笑道:“这就对了嘛,结交名士于你有益处,当然了,为兄也能蹭点名声。”
两人刚进院子,就有小妾上来娇声道:“明诚啊,你夫人来了?”
赵思诚惊愕:“夫人?德甫他哪来的夫人?”
“李清照啊,又好看又有才学,像个仙子一样……”
小妾絮絮叨叨,话语很是羡慕。
“李……李……李清照!”
赵思诚瞠目结舌。
赶紧把眼神望向赵明诚,大名鼎鼎的才女是德甫的夫人?
这隐藏得太深了吧?
赵明诚也错愕,清娘她来干嘛?想着边迈步去大厅,还没等他出院子。
熟悉的倩影走出来,朝赵思诚恭敬道万福,“拜见赵公子。”
赵思诚还处于迷糊状态,但还是很高兴道:“好,好,原来弟妹就是李大才女,那我赵家祖坟冒烟了。”
说完一通话便不再打扰,带着小妾离开。
“清娘,你怎么来了。”
赵明诚不解,看着她问道。
李清照脸上有些害臊,低着臻首,声若蚊呐道:“我……我想你了嘛,就来找你。”
这娘们声音娇柔起来简直媚入骨髓,赵明诚快步走近她,一把搂进怀里,抚着她的纤腰低声:“清娘,我也是,几次梦到你,思念得要紧。”
“不要,有人呢。”李清照腻声说着,贝齿咬了一下红唇,美眸如水,娇躯轻颤。
赵明诚放开了她,却还是有些狐疑,忍不住问:“你莫非听说谗言,不会来捉奸的吧?不会吧?”
“才不是!”
李清照踩了他一脚,别过小脑袋去,两只柔荑抓着裙角有些紧张。
赵明诚看她这模样,便知道八九不离十,登时就怒道:“听风就是雨,这点信任都不给我!若我在琼州做官,你也跑过来?万一路上你出点问题怎么办?”
第一次被他痛骂,李清照金豆子直接掉下来,以袖遮面哽咽道:“你既嫌我,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转身就跑,才跑两步,就蹲下脱掉妨碍跑路的绣花鞋,抓起扔向赵明诚,“我砸死你!”
“你走,走回东京城去。”
赵明诚挥手大声道,说完便走进大厅。
……
一炷香后。
竹林外的小湖。
咚的一声,一块小石头投进湖中,引起圈圈涟漪。
澄澈的湖面,倒映着一个百褶裙女子,她脱掉足袜把小脚伸进湖里,杏眸里还有雾水,粉嘴微微撅着。
“怎么,夜路不敢走?”
竹林里,赵明诚悠悠走出,嘲讽道。
李清照埋头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赵明诚坐在她身旁,凑过头打趣道:“清娘,怎么不走了?”
李清照用力推开他的脑袋,“不用你管。”
赵明诚乐了,起身叉腰道:“你做错事了还耍赖皮。”
李清照冷哼:“反正全怪你!”
“进去吧,秋风受凉了怎么办。”
赵明诚莞尔,拉了拉她的裙子。
李清照:“冻死我算了。”
“硬耍赖呗。”
赵明诚无奈,索性弯腰双手抓住她的膝盖,一把抓抱起来。
“你……你放开我。”
李清照大羞,连连用手拍打。
“回去再教育你。”
赵明诚换了个正常的抱姿,抱着她朝宅子走去。
李清照足上未着寸缕,雪莲似的小脚儿蹬来蹬去。
“别乱动,你个吃醋精。”
“略略略。”
李清照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那一只涂着紫色豆蔻的脚趾,正俏皮的勾上赵明诚的脖颈。
赵明诚大叫道:“你别闹!”
“嘻嘻。”
李清照来了兴致,另一只玉足也作怪……
这小妖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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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成绩注定会很垃圾了。
不过你们放心,我会把赵明诚这一生的故事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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