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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洗手

    随后的两日,陆陆续续的不断有宾客到来,一时之间,衡阳城中人满为患,客栈的客房被订购一空。

    这两日,在刘正风的介绍下,陈恒之认识了不少武林前辈,有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川鄂三峡神女峰铁姥姥,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等。

    人们听说他击毙了田伯光之后,无不对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他为民除害,侠义为怀。

    今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从衡阳城各处如流水般涌向刘府。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慕名而从没见过面,一时间,大厅中招声呼喝,好不热闹。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伙夫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桌,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请众位宾客入席,大伙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以及班辈年纪,各自落座。

    陈恒之师兄弟数人自然是和五岳派众人一道,在内厅的一桌坐下。

    午时,外面砰砰两声铳响,刘正风穿着一身新袍,匆匆出去迎接,进来一名身穿公服的官员,跟着两班衙役。

    那官员从衙役手中取过圣旨,刘正风连忙跪下听旨,陈恒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发生。

    刘正风送走了那名官员,客套了一番之后,便吩咐仆役开始搬酒上菜。

    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装有清水的金盆,将之放在刘正风前面,二人便退了下去。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

    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当真脸上贴金,感激不尽。

    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

    言下之意,他刘正风以后一心仕途,江湖中的事,就不要再找到他头上了。

    厅中众人脸色各异,有人惋惜不已,有人恼怒,有人幸灾乐祸等等,不一而足。

    刘正风却不管不顾,卷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高声喝道:“且住!”

    却是嵩山派的史登达手持五岳令旗,率领一众嵩山弟子进入大厅,言道,传五岳盟主左冷禅令,不准刘正风金盆洗手。

    另有一伙弟子却是由万登平带领,摸到了刘府的后院,挟持了刘正风的妻儿子女。

    接下来,嵩山派上一辈的费彬、丁勉、陆柏出场,却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三,费彬一出场,就放出了一个深水炸弹。

    刘正风身为正道人士,却与魔教的长老曲洋相交甚密。

    此言一出,群雄哗然!

    这九州天下的江湖中,正道与魔道之间的恩怨延绵了上百年,至于起因,早已没人知道。

    大家知道的是,有亲人朋友死在魔教的手里,双方之间早已是血海深仇,无法调和。

    因此,刘正风与曲洋相交的事一出,群雄激愤,怒骂出声。

    五岳派其他人纷纷劝说刘正风,与那魔头划开界线,回归正道。

    刘正风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不悔改,言道,他与曲洋因音律相交,两人生死相交,已不在乎生死。

    费彬高举五岳令旗,下达最后通令,言道,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类,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

    若是刘正风不应允在一月之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

    泰山派、恒山派、衡山派众人纷纷站队,对刘正风不屑一顾,与他划分界线。

    只剩下华山派还没有动身,众人纷纷看向陈恒之,他站起身,抱拳对大伙行了一礼,说道:“诸位师伯师叔,按理来说,陈某作为小辈不应该对此事提出异议,正魔之争,我华山派肯定不拖后腿,只是陈某有一事不明,请诸位告知。”

    “这位是华山岳师兄门下弟子陈恒之陈师侄吧,你有什么疑问请说。”

    费彬倒是很客气,自从陈恒之击败余沧海,击毙田伯光之后,任谁也不会再把他当成小辈来看待。

    “费师叔,对于诛杀刘正风,小侄不反对,唯一有疑惑的是,我五岳剑派身为名门正派,何时有因一人犯事而牵连全家这样的做法,俗话说,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

    陈恒之淡淡的说道:“如果这样做,我们与魔教中人,又有何异?”

    此言一出,群雄脸色大变,议论纷纷:

    “是啊,这样做可就不是正道所为。”

    “陈少侠说的对,祸不及妻儿。”

    “此言有理。”

    站在一旁的丁勉勃然大怒,喝问道:“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质疑左盟主的命令?岳不群就是这样教你的?”

    他话声洪亮之极,说完这话,人人耳中嗡嗡作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材本已魁梧奇伟,在场众人眼中看来,似乎更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

    “哼!丁师叔,陈某只是问出心中的疑惑,我们就事论事,不用乱扣帽子。”

    陈恒之毫不在意,脸色不善的盯着他。

    丁勉再想说什么,费彬伸手拦住了他,说道:“陈师侄,祸不及家人的说法本身是没错的,但是,他的弟子家人难道就是无辜的吗?

    他们享受了刘正风带来的福份,就要承担他带来的祸患,只享受好处,不承担责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可是,他的儿子女儿才多大,你们就忍心下得了手吗?”

    陈恒之看着被嵩山弟子扣押的一群人中,最小的孩子才7-8岁,对费彬说道。

    费彬一挥手道:“陈师侄若是于心不忍,可以闭上眼睛,现在,你华山派的立场是什么?”

    陈恒之还待再说,刘正风出声说道:“陈贤侄,不必多说,你一番好意,老夫心领了。”

    “小侄谢过刘师叔这两日的款待,但是大是大非面前,小侄身为华山少掌门,得为我华山考虑,因此,刘师叔,对不住了!”

    陈恒之对刘正风拱手道,便带着师弟们走向恒山派、泰山派众人所在,算是站队。

    “好孩子,有情有义,师叔不怪你,你能仗义直言,老夫感激不尽。”

    刘正风神情激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