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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爷,您看这几个货怎么样?若差不多,二百两银子,给您打包了,如何?”
猥琐男眼力何等老辣?嘿嘿贱笑着在旁边低声道。
李春来不由也是一笑,却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猥琐男登时便回过神来,下意识退后了两步,忙赔笑道:“爷,您先看,看完了咱们再谈也不迟嘛……”
摆手打发了猥琐男,又示意田景几人警戒,李春来这才是仔细的看向车厢里的几个女人。
这几个女人,有老有小,大的得四十出头了,小的也就十五六、十六七的。
无一例外,都是又白又俊俏。
就单看人这方面,这个时代跟后世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要直观许多。
后世毕竟经济更为发达,各方面的营养并不是太贵,人长的白并不算难事。
但此时这个时代,人长的白,特别是有些年纪的女性,还能保持这种白,那就必须要相当的物质条件来支撑了。
直白点说便是,除了富太太以及窑姐儿这种特例,普通女性要保持皮肤与美丽,相当困难。
李春来感觉有些眼熟的那个女人,正是中间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御姐。
竟很像是李春来老家泉子村,那地头蛇刘员外的大女儿。
之所以会对她记忆这么深,是因为这位刘小姐,出嫁的很晚,近二十岁了才出嫁。
加之她也喜欢读书的缘故,李春来时而在村子里的小私塾中便是能见到她……
正所谓‘青青子吟,悠悠我心’。
自然而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位刘小姐,便都是李春来的梦了……
只是……
李春来分明记得,刘小姐后来嫁给了济南府那边的一家大户人家,为此,刘员外还得意的摆了好几天宴席。
李春来那时还有着读书人的彪呼呼孤傲,只去吃了一场而已,但村子里的小伙伴有人却是吃遍了全场,还跟李春来炫耀不停。
然而这位刘小姐,此时怎的会在这里?
竟落到了这般境地?
刘小姐此时俨然也注意到李春来在看着她,想看李春来,摆脱此时这种不是人的环境,但又有些畏惧,不太敢看,只能是低下了头。
毕竟李春来并非是原本模样,而是一副人狠话不多的‘社会大哥’打扮。
其他几个女人就没有刘小姐这般矜持了,便是那最老的风韵犹存的女人,也止不住给李春来抛媚眼,希望李春来能拉她出苦海。
“过来。”
李春来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理会这帮女人,而是直接拉上了帘子,招呼过那猥琐男。
“嘿,爷,您说,小的听着。”
猥琐男赶忙恭敬来到了李春来身边。
“这些娘们不错,你实在点,一百五十两,我都要了。”
李春来冷冰冰的说道。
“一,一百五十两,这,这有点低啊。爷,小的进价都要一百六十两,您,您再加点成……”
“一百五十两,卖就说话,不卖别说了。”
李春来直接粗暴的打断了他。
猥琐男顿时苦起了脸,“行行,您是爷,您说了算,一百五十两就一百五十两,哎,小的我也就赔本赚个吆喝啊……”
随着李春来这边付了银子,这猥琐男面上装着苦兮兮的,可眉眼间的笑意却是根本止不住。
俨然。
这笔买卖,这厮是赚了不少。
田景已经带人直接封起了马车,李春来却跟猥琐男套起了近乎,笑道:“这位爷怎么称呼?若是以后还有这种好货,咱们可以再合作一下。”
“嘿嘿。”
“爷您客气了,小的姓蒋,排行老九,您叫小的小九就行了。”
猥琐男蒋九态度摆的很低,俨然很想拉住李春来这个大客户。
“呵呵,九爷客气了。九爷您才是神通广大的人那。我这边,手头正好有点余钱,不知九爷这边可还有什么更好些的货色?”
李春来笑吟吟道,态度柔和了不少。
这便是李春来这两年逐渐打磨出来的自己的人生法则。
什么时候该冷,什么时候该热,什么时候又得不冷不热。
看似有些拗口,实则,却是人生的大学问之一。
蒋九显然很受用李春来的态度,忙陪笑道:
“爷,这事儿,巧了。小的船上那边,还真就有几个好货色。不过,这银子也着实有些贵,怕您不太好接受啊……”
说着,他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李春来隐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什么意思?合着,看了就得非卖?九爷,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要搞强买强卖的?”
蒋九忙陪笑道:“爷,您可就别埋汰小的喽。您又不是不知道规矩,这东西它,它不干净那。爷,小的也不容易,您要真想去看,小的也不跟您要谎了,一千两银子,人您带走。若是您觉得不值,您以后便别再找我小九。另外,爷您若是信得过小九我,小九便再送爷您一份厚礼!”
“呵。”
李春来不由笑了,当即没好气的轻踢了蒋九一脚:“九爷,你个龟儿子的不是一般的心黑啊。不过,这事儿我倒是有性子了,一千两便一千两!”
说着,李春来便直接招呼田景拿钱。
穆然掏出一千两银票来,饶是这银票并不是田景自己的,他也是只觉肉疼。
颤颤巍巍的攥了一小会儿,这才是给了蒋九。
蒋九拿着银票,仔细查验之后,脸都是笑开了花,忙在前面引路:“爷,您请跟小的来!”
……
不多时,李春来便是跟着蒋九来到了一条不起眼的破船上,直接来到了人都直不起腰来的底仓里。
此时,七八个女人,正被捆成了两波,分别坐落在两边。
让李春来惊悚的是——
其中一波三个女人的,竟并非是汉人,而是像倭国人的打扮。
而另一边五个女人的,则明显是两对母女。
眼见李春来和蒋九进来,几个女人登时都拼命挣扎,却是嘴巴都被封着,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悚的呜咽着。
蒋九嘿嘿低笑道:“爷,瞧见没,那边两对母女,便是正主了。您猜她们是哪来的?”
只看蒋九这模样,李春来便是明了,这两对母女,身份必定不一般!
很大可能,是教坊司里出来的犯官家眷。
“九爷,怎个说?这还有什么大讲究吗?”
李春来笑道。
蒋九嘿嘿贱笑,旋即便贴着李春来的耳边低低耳语几句。
“什么?”
“这是镇江水师里两位爷的家眷?”
李春来闻言陡然被吓了一大跳,片刻才是稳下来。
蒋九显然是预料到了李春来的惶恐,继续嘿嘿贱笑:“爷,您放心,小的既然敢做这买卖,那必定是事情都弄干净了。人您尽管带走便是。只是,爷您还是得稍微小心一点。这等事情,毕竟机密,还是得防着点的。”
说着,他又拍着脑门子嘿嘿贱笑道:“爷,也得亏是您运气好。这两对母女,都是没被别人过过手的,干净着呢,直接就能用。
不过,这三个倭人娘们儿,小的就不敢不保证了,怕是得养一段时日。
但是据来货的那边说,这个倭人小姐,似乎跟咱们大东边、萨摩那边的大名岛津家有些关系。总之,爷,这笔买卖,您决不亏呀。
嘿嘿嘿嘿,这可是神仙享受啊……”
……
李春来之前便是知道,这行当水.深,却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这玩意竟然能深到这个程度……
说冒天下之大不韪,或许有点过了,但这里面,绝对是牵扯到一个庞大而又恐怖的产业链!
已经这般了,李春来肯定不会着急于一时,让蒋九派人把人都收拾好,雇来马车安顿好,李春来却并未离开,而是跟蒋九打听起了那白人鬼佬的事儿。
“啪,啪。”
蒋九登时用力拍着脑门子,笑道:“爷,您早说啊,您喜欢这白花花的大洋马啊。年前我在广州那边的时候,有好多好货,又好又便宜,我都没要。这样,爷,您若是有耐心,不若明后年吧,我给您搞点好货来……”
李春来面上称着是,心底里却早已经翻江倒海。
感情,这条产业链,怕是并不比黑奴逊色啊……
不过李春来很快也冷静下来,牵扯到银子的事儿,什么事儿又算是稀奇呢?
便是沂源以及周边现在,都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就比如,一户人家家穷,有男丁,但是娶不上媳妇来,又不想绝后,怎么办呢?
便花比娶媳妇少些的钱,找个女人,给生个孩子。
哪怕这女人早已经已婚已育,这都不叫事儿,甚至女人的男人都鼓励女人这么去做,补贴家用……
如果放在后世,这怕是很难被人接受的。
但放在眼下,却是最正常不过。
至少,这比‘易子而食’显然强太多了。
这也让李春来想起了后世的一个问题。
古代人娶不上媳妇来怎么办?
这俨然便是其中一条比较正规、而且属于合法的手段……
……
又跟蒋九扯了一会儿,李春来也捕捉到了一些比较内核的东西,然后双方又约定了一个联络方式,这才是分别。
蒋九因为已经清货了,很快便收拾东西离开,李春来则是让田景带人把三辆马车的女人先送回去,来到了那白人鬼佬的摊位前。
“嘿,改。沃特阿有度营?”
李春来笑嘻嘻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白人鬼佬也就二十七八模样,登时被吓了一个趔趄,片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大喜。
忙用蹩脚的汉语说道:“上帝啊,我,我这是听到了什么?这位爷,您,您竟然会说我们的语言……”
“呵。”
李春来笑着用略有生涩的英语道:“一般般吧。学过点皮毛。伙计,你怎的称呼,从哪来啊。”
这鬼佬俨然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聊天对象了,忙是叽里呱啦的对李春来叨叨起来。
他叫大卫肯斯特,来自古老港口城市的利物浦港。
李春来一听到这,心里便是有谱了。
这事情,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