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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锦衣卫的报复来了!

    一夜风雪,将整个沂源裹上了一层圣洁的银装,恍如将天地变成了一个唯美的童话世界。

    可景色的确好看了。

    对人~,却就不是太友好了。

    一大早,天还没蒙蒙亮,李春来便已经起床来,招呼陈六子、刘黑子、小金子、马五、刘辉等十几号人,直奔东大牢。

    就这般天气,城里都不好熬,况乎是城外那种临时营地呢?

    便是丁公公并不在意那些土匪与家眷的死活,可,若贸然冻死几十乃至上百号人,他又怎的好交代?

    昨夜,李春来还没跟孔七爷喝完酒,丁公公那边便是派人递过来消息,他已经等不了了,必须要最快时间内,把那些土匪与家眷送入东大牢。

    而以今天这天气,恐怕,晌午丁公公就得送人过来了。

    “这贼老天哇……”

    这天气马儿都不好承受,街道上,李春来一边大步而行,心底里却也忍不住低低啐骂。

    这种天气的变换,搞的他李三爷昨晚与孔七爷事情都没有真正谈成,更别提与初雪亲热了。

    想到这儿,李春来真有想哭的冲动。

    他终于明白那个灵魂中的那句老话,‘地位越高,责任越大’的道理了。

    倘若他李三爷不这么着急出世、家里有余粮的话,娶上一房娇妻,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岂不快哉?

    可惜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过,昨夜虽是没有直接答应孔七爷那边的优厚条件,但事情依然在李春来预计的轨道里。

    老百姓有句俗话,叫做‘上赶着不叫买卖’。

    即便李春来真想加入白莲,又怎可能一口便答应下来?

    若他李三爷真一口答应下来了,白莲那边敢要吗?

    肯定需要精心铺垫的。

    更不要提,李春来还真没有加入白莲的心思。

    毕竟。

    这玩意儿,一旦搞不好,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

    朝廷到时候,或许会对孔七爷这种白莲核心有所留手,用以化解其他余孽,树立榜样,但是,对于像是李春来这种有官职在身、却是吃里扒外的二五仔,又怎会有留情?

    最理想的状况,便是李春来能钓住孔七爷,看似进入到白莲的框架内,但是,白莲那边又不能有几个人知道,确保李春来的绝对安全。

    这心思,其实已经跟姜胖子差不多了,又哪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但李春来此时却并不着急。

    他现在所拥有的底牌,已经不是风一吹便要倒了,他有着诸多的时间去精心策划筹谋。

    ……

    “三爷早上好。”

    “三爷好……”

    一路风风火火的来到了东大牢这边,守门的弟兄忙是恭敬对李春来行礼。

    李春来微微颔首便是过去,快步往里而去。

    此时,并不仅仅是东大牢这边的建筑让李春来头大,这边人手不足也是一个大难题。

    原本丁虎代领东大牢的时候,东大牢就关着这小猫小狗三两只,他们十几个狱卒已经足够了。

    但现在,一下子要关进来近两千人,便是李春来麾下又收了那么几号新人,却也不过四五十号人的规模,又怎可能真正完全的控制好局面?

    来到里面一看这白雪皑皑的世界,李春来却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出的高价格,这些泥瓦匠们显然也怕耽误了事儿,昨晚明显没闲着,诸多屋子,都已经封顶了。

    这一来,其中虽是肯定还会有诸多问题,但至少,面子上、大局上,李春来都能交代过去了。

    而就在李春来温言勉励这些泥瓦匠们、继续给他们画饼的时候。

    东大牢外,两个人影却是一闪而逝,很快便是消失在了白色的世界里。

    这边。

    李春来忙活了好一通,安抚完泥瓦匠们,刚到公房里还没喝一口水,陈六子便是快步追进来,呆萌的递给李春来一本账本。

    低低道:“三爷,洪爷刚刚派人送过来的,好像,咱们的银子又有点不够了……”

    “哗啦哗啦……”

    李春来接过账本来飞速翻阅,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他李三爷造出来的这些声势、面子,场面的确是场面了,威猛的确是威猛了,名声也的确是名声了。

    可。

    花钱却也犹如流水……

    就这几天的工夫,李春来在狼窝子沟过山风那边明面上捞到的好处,已经是花的一干二净。

    并且,前面敲的庄玉碟的竹杠,也只剩不到百两了。

    这也就意味着……

    李春来此时也就勉强能跟这些泥瓦匠们结算工钱,但是后续土匪与家眷们来了的粮食、衣装、物资等诸多问题,已经是没了啥余地……

    纵然李春来还可以跟杨德山那边借高利贷顶一顶,却也无异于杯水车薪。

    也就是李春来还有着过山风那一半的秘宝作为支撑,否则,怕他李三爷也扛不住了。

    没银子你还玩毛线?

    但过山风的那笔秘宝,在此时这种风声下,显然是不好动用的。

    思来想去。

    李春来也没找到什么好办法,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从土匪们身上搞点活水来应急了。

    “咣当!”

    “小李三儿呢,小李三儿那个小王八羔子滚哪去了,还不给爷们们滚出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东大……哎哟,你们,你们怎么能打人……”

    “嘿!”

    “再他娘的敢叽歪一句,爷我现在便办了你!把这帮狗杂碎都给老子拿下了……”

    “狗日的,他们是要造反哇……”

    “快去报告三爷……”

    李春来正想着怎么‘搜刮民脂民膏’呢,不远处的门口方向,忽然是传来一片暴虐的噪杂。

    李春来眉头登时一皱,大步便是推门出去。

    却正看到。

    小金子满头是血、正急急往这边冲过来。

    一看到李春来,小金子登时有了主心骨,急急道:“三爷,不好了,有人来闹事哇!他们没报身份,但是来了好多兵!应该是赵阳明麾下的沂源驻军……”

    “艹他娘的,赵阳明是不想活了吗?!弟兄们都别慌,老子倒要看看,在我李三儿的地盘上,谁他娘的敢这么猖狂!”

    一看门口那边,果真是有不少兵丁在砸场子,李春来心里已经有了数。

    他摸了摸今早初雪仔细为他穿上的那件从过山风身上扒下来的那精致软甲,便是扯着嗓子大骂了一句,气势汹汹便是往门口走。

    “弟兄们,三爷在这,都他娘的抄家伙跟过来哇!”

    小金子一抹头上的血,旋即便不再理会,一把拔出腰间佩刀,便是狰狞的扯着嗓子呼喊。

    马上便是有周围赶过来、还不太明白局面的弟兄,迅速以李春来为核心汇聚,快步跟随李春来。

    陈六子、刘黑子等人也快步冲了过来。

    有着围剿过山风之役的经历,李春来麾下这帮弟兄,就算还比不得真正的精锐军队,但凝聚力已经比普通明军要好一点了。

    “哟。”

    “你便是那小李三儿,李三爷?”

    看着李春来眨眼便聚集了二三十号人手,长枪、佩刀、杀气腾腾的急急冲着这边而来。

    门口。

    已经控制住局面、为首的那穿着一件黑色貂皮大衣的中年男子,止不住便是冷笑了一声。

    周围登时便是响起了诸多肆意轻蔑的笑声。

    “李三爷,您这是要干啥?可看清咱们身边这位爷是谁了吗?”

    笑声中,一个戴着顶狐皮帽子、身着一身副千户官袍的中年军官,止不住便是朝着李春来嘲弄道。

    “哗!”

    这边为首的貂皮男,登时也是冷笑,旋即傲慢而又潇洒的把他的貂皮大衣敞开了怀。

    登时。

    便是露出了里面锦绣而精致的飞鱼服!

    这竟是个锦衣卫的副千总!

    “锦衣卫,这,这是锦衣卫的人啊……”

    “咋回事啊,锦衣卫的人怎么来咱们东大牢了……”

    “我滴个亲娘来,今天这,这怕是要出大事了哇……”

    李春来麾下的弟兄倒是没什么,并没有畏惧眼前是锦衣卫加上驻军的阵仗,但周围丁虎麾下的狱卒们,一个个却是都要被吓尿了。

    他们这等身份,何尝跟锦衣卫的大爷们打过交道?

    那真是平时跪.舔都舔.不到的大人物啊。

    而随着这为首的貂皮男敞开了怀,他周围,二三十号汉子也都是纷纷露出了峥嵘,尽是锦衣卫的打扮。

    只看他们的模样,便明显能看出来,他们比那张泉等人要精锐多了。

    显然是青州锦衣卫的精锐!

    “呵。”

    李春来这时已经来到了他们对面十几步外,不疾不徐的停下了脚步,并没有丝毫畏惧,只是淡淡的冷笑着扫视着他们,片晌才道:

    “这位锦衣卫的爷,还有赵四爷,你们一大早便是这般阵仗,硬闯我东大牢,这是个什么意思?合着,现在不是我大明的天下,是你们的了?”

    “小李三儿,你犯了大罪,得罪了锦衣卫的爷们,还敢血口喷……”

    这边,赵明阳的心腹赵四爷刚要怼着李春来大骂,先提一提他们的气势,找回立场,却是直接被那领头的锦衣卫貂皮男摆手打断。

    旋即。

    他恍如是看到了老鼠的猫,轻佻又傲慢的揉了揉鼻子,玩味的看着李春来道:

    “李三爷果然是伶牙俐齿啊,便是我靳某人,都要给你李三爷竖个大拇指哇。

    不过,李三爷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嘛。

    我靳某人今日个既然敢来,还这般光明真大的砸你的场子,难道,我会怕你这么幼稚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说着,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毒蛇一般的光芒,阴声笑道:“李三爷,你年轻不懂规矩,不知道你靳爷我的身份,我也不怪你!

    但是!

    你若还这般不知好歹,非要不给你靳爷我面子——

    那,便休怪你靳爷我心狠手黑,今日,便将你这不知好歹的小贼,直接斩杀当场了!”

    “唰唰唰唰……”

    他话音刚落,周围便是一片拔刀之声。

    二三十号锦衣卫,加之至少一百四五十号的沂源驻军,足有近二百柄锋锐的寒芒,直接便是陈列在李春来等人的眼前。

    今天这本就寒冷的温度,恍如一下子又被降低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