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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装什么装

    魏大勋听见泰王这么说,不由眯起了眼睛。

    “泰王找我吏部的人,不知所谓何事?”魏大勋问道。

    泰王皱了皱眉,道:“这是本王和他之间的私事,不方便向尚书透露,还请尚书见谅。”

    魏尚书丝毫不给泰王情面,道:“既然不是公事,那本官还是那句话,还请王爷在我吏部下衙之后,再来找沈白,届时你们的私事究竟如何本官管不着,但若是在我吏部上衙时间处理私事,两个字——不行!”

    泰王气的牙牙痒,但又不能说魏大勋什么。

    这老头是真扎手啊!

    旁边的牛通志则是道:“魏尚书,你未免也太不给王爷面子了。”

    魏大勋显然就是不善于给人面子,他哼了一声道:“牛统领,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你在这里帮腔,不也是不给老夫面子?”

    牛通志闻言还要跟魏大勋理论,却见泰王伸手拦住了他,道:“既然如此,魏尚书今日的话,本王记住了,不耽误尚书办事,本王先行告辞。”

    他转身就要走,这个时候,却见沈白拿着一卷公文走来。

    泰王见状瞬时间停下了脚步,双眸中露出了阴狠的目光。

    沈白走到魏大勋面前,道:“尚书大人,吴王已经思考出了大人的问题,特让我给大人过目,下官适才逛了一大圈,这才找到大人,大人你藏的真是太深了。”

    说罢,沈白将手中的吴王写出来的两道政策的答案递给了魏大勋。

    魏大勋伸手接了过去,然后冲着沈白一皱眉头,喝斥道:“回去!”

    沈白闻言不由一愣。

    这老头有毛病吧?我给他送东西来的,他冲我叫唤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开口道:“沈白,果然是你,你小子当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敢出现在京城,怎么?莫不是想再写一封策论,来诋毁本王不成?”

    沈白疑惑的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泰王冷冰冰的脸。

    “阁下是谁?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泰王冷峻的面孔顿时一僵。

    “臭小子,你忘了本王是谁了?”

    沈白听到这,瞬时间反应了过来:“您就是泰王?”

    “不错。”

    “啊,您好,幸会幸会。”

    这话一说出来,不要说是泰王,就是在场的魏大勋,右侍郎徐坤,禁军统领牛通志都险些摔倒在地,满头黑线。

    幸会?

    幸会你老母啊幸会!你知不知道你跟他是仇敌好不好?

    泰王眯起了眼睛,道:“好小子,你在这本王装傻充愣是不是?你以为本王真治不了你?”

    沈白淡淡一笑,道:“殿下何必动怒,往事已矣,在下也因为当年的莽撞而付出了代价,如今一切也将重新开始,王爷乃是开国元勋,当世豪杰,又焉能没有容人之量?跟区区一介书生这般计较,如此恐失了皇亲风度,还请王爷三思,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呀。”

    魏大勋闻言不由眼睛一亮。

    这个沈白,说话倒是颇为得体,不羞不闹不急不躁,相比于泰王,更显胸襟之大气。

    泰王不由皱了皱眉,心中暗道怪哉。

    他此番并不是第一次见沈白,去年舞弊案的时候,他也在刑部见过沈白一次,当时的沈白书生意气,怨天尤人,高呼不公,很是有酸儒的愤世之念。

    怎么时隔一年,转了性子了?

    沈白当初写文章陈述泰王罪状,令当时朝中很多的文官对其离心,大大的削弱了泰王在朝中的影响力,若是没有当初这书生的疯狂举动,说不定泰王现在想要继承皇位,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并不需要经历这么大的波折。

    每每想到这,泰王心中便恨死了沈白。

    他今日来此的意图很简单,若是沈白还是那个一年前愤世嫉俗的书生,泰王见了他的面,直消言辞讥讽,激起他的怒意,惹他向自己动手,到时候再让牛通志当成打死他,便算是报了那一箭之仇……

    这个计策是完全可行的,这酸儒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激愤之下向当朝皇亲动手也是正常,便是牛通志为保护自己杀了他,回头到天子那里,他也是有理!

    况且有魏大勋在场作证,此老虽然与自己不和,但一向刚正不阿,断然不会扯谎。

    但是现在,泰王发现沈白好像和去年有点不太一样了。

    不对!一定是自己激的不够狠!

    泰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笑道:“竖子,你在恩科之舞弊,惹下天大的官司,实乃天下文人之耻,这朝中焉有你的一席之地?如今你靠着蒙骗吴王,谄媚恩宠,重新上京,意欲再图高位,本王从没见过像你一样厚颜无耻之人。”

    沈白摸了摸鼻子,叹气道:“没办法,谁让吴王就好我这一口呢。”

    泰王的眼珠子顿时瞪的浑圆。

    就这么一句?

    “你、你说完了?”泰王犹犹豫豫的问道。

    沈白随意的一摊手,道:“那我还能说什么?不错,我就是谄媚吴王三弟,借着他这根高枝,希望能过点好日子,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您说的对。”

    泰王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突然转头看向牛通志,道:“是……本王没有表达清楚么?”

    牛通志摇头道:“王爷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了……是他自己的问题,王爷不必揪心,末将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魏大勋突然开口:“二位身为兵部主事,朝中大将,又都是两朝宿老,居然合起伙来在这挤兑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后辈,难道你们就比沈白高尚吗?老夫看未必吧!”

    魏大勋这一句话如同幕钟一样敲响在众人耳中,四周的吏部各级官吏都是彼此交头接耳,对泰王之举议论纷纷。

    泰王的脸红的犹如猴屁股一样。

    魏大勋又道:“不论沈白原先做的事情是对是错,他今日都不曾再继续招惹王爷,也对原先的事情不再评价,当年的事,朝廷已经给出了公断,他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王爷身为当朝重臣,两朝元老,却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羞辱人甚至羞辱到我吏部来了,敢问王爷,这便是为人臣者所应该做的事吗?就王爷这样的人,还想要继承大楚基业,简直可笑!”

    “你、你!魏大勋,你放肆!”

    沈白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傻叉,活该吧你!

    牛通志眼尖,他突然一指沈白,道:“你笑什么?”

    沈白瞬时间收起了那丝得逞的笑容,又露出了一脸的无奈之色:“我没笑啊……”

    “胡说,本将刚才分明看到你笑了!你一定笑了!”

    沈白叹气道:“将军,在下现在若是笑,那也是苦笑,再说了我笑与不笑,又能如何?”

    牛通志气道:“不对!老子刚才看你那贼笑跟狐狸似的,分明不是好笑!你还在老子面前装!信不信我揍你现出原形?”

    魏大勋气的浑身发抖。

    他怒视着泰王,一字一顿地道:“王爷,难道真要老夫将事情闹到朝堂之上,这事才算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