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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试探

    但是赵德昭没有想到,裴格安并没有危险,反倒是他,将要面临巨大的危机。

    赵匡胤虽然不算一个合格的皇帝,也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绝对是这个时代的精英。

    他为人大方,性格爽朗,交游广阔,不管智商还是情商,都绝对够用。

    他的局限,只在于他生活的是混乱的五代十国时期,他没有想到,宋朝能成为一个延续三百二十年的朝代。

    他将自己视为一个军阀,这是他最大的缺陷。

    但除了这一点,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都绝对优秀。

    赵德昭在显示出来了优秀的品质之后,特别是告诉了他“历史”之后,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并将赵德昭完美地保护了起来。

    在赵光义的眼里,自己的哥哥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哪方面都想面面俱到。

    躺在床上越久,他越是对自己的遭遇感到愤慨。

    这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回忆人生,并且将所有事情追根溯源。

    中秋之夜的突然犯病,他的内心有极大的怀疑,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翻来覆去地分析了一遍,他其实也早就有了调查的方向。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在眼前,他没有怀疑赵匡胤,甚至也没有怀疑赵德昭,只是想查清楚自己的酒菜里面究竟有没有毒。

    如果没有毒,一切都是天意,可如果有毒,他的行动就要更加谨慎。

    他突然心跳如雷,呼吸困难,赵匡胤的关怀并不假。

    然后赵匡胤还命令太医,检查了自己的酒菜。

    他也知道是哪两个太医检查的,知道自己的酒壶里面有仿佛食盐一样的残渣。

    在太医院,太医还让两个死刑犯将残渣服下,而两个死刑犯并没有出现问题。

    一些仿佛都没有问题,除了酒壶里面的残渣让人怀疑。

    酒水里面,不应该出现这种东西。

    但是人人没事,两个死刑犯到处斩的时候,依旧生龙活虎。

    一直到今日,他突然得到了消息,最开始试药的太医熊槐,过年后身体也出现了一点毛病。

    闻听熊槐过年因为贪杯,也出现了心悸,气喘,并且请了病假,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让他本来已经消沉的心,瞬间沸腾起来。

    患病以后,赵光义的社会关系就维护的没有那么紧密,皇子赵德昭现在名声渐响,原本跟他亲近的大臣,如今都开始避讳。

    但是身为禁军三大都指挥使之一,掌管京畿禁军,他的亲军就有数百人。

    这些人,是他的私人力量,谁也拉拢不过去。

    “官人,该进晚餐了。”符氏进了阴暗的书房,看着阴沉地坐在罗汉床上的赵光义,心疼劝道:“官人如今身体不适,就该静养。那陈从信平日精明,算账谁也算不过他,今日却笨的给官人添堵……”

    “不怪他……”赵光义拍了拍符氏搀扶的手。“不要动我,头晕,吃不下。你去帮我把陈平叫来。”

    符氏看了看赵光义的表情,叹了口气。“官人如今不如辞官,尽心休养,妾身不望官人成为大英雄,只盼能陪妾身一辈子。”

    这话若是以往,赵光义会感动一阵子。符氏乃当今著名美人,又温柔贤惠,除了身体不好,生不了孩子,就没有其他缺点。

    当然,身体好的时候,赵光义根本不会听这样的话,符氏也不会说。

    现在身体不好,说了也没用。

    更主要的是,赵光义刚听陈从信说了熊槐也得病,并且跟他病症很像的事,如今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六姐,去吧,把陈平叫来。”

    听到赵光义叫自己的小名,符氏心中一软,再也不愿意违逆赵光义的意思,叹了口气,出了门去。

    陈平负责中书令府的护卫,麾下五百人都禁军的精兵强将。

    此人虽然与西汉陈平同名,却不通文事,作战悍不畏死,乃一等一的猛将。

    进入书房,看到往昔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中书令变成了一个隐藏在黑暗中,连脸都不愿意露出来的阴沉之人,陈平的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拜见中书令。”

    赵光义对陈平非常信任,加上体虚说话就喘,也没有过多客套,就把目的说了出来。“不必多礼,今日让你来,是要你去办一件事。”

    “属下定当不负中书令之命。”

    “曾经来过府上的太医院太医熊槐,你认识吗?”

    “属下认识。”

    “现在就去将他请来,就说我又有些不爽利。”

    只是一件小事,陈平还认为中书令小题大做,让他亲自出马。

    正疑惑间,只听赵光义又说道:“记住,是必须要……来。”

    房间里光线幽暗,看不轻赵光义的脸,但是听到他那仿佛喉咙里面挤出来的声音,他心里明白了过来。

    “喏!”

    陈平出了书房,有些醒悟了过来。“难道说,中书令的病另有隐情?”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将熊槐请来,如果不来,绑也要绑来。

    看到面前冷峻的陈平,还有那辆马车,原本并没有把自己的病当回事的熊槐,立即意识到了危险。

    可是,一个小小的太医,根本不敢拒绝来自中书令府的邀请。

    “既然中书令身体不适,我拿上药箱就走,指挥使稍候。”

    陈平点了点头,守在了门口。“我等熊太医。”

    原本就有些心悸的他,深吸了几口气。他不敢把灾难带给家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身进了偏房,不敢有半分不愿。

    进了房间,他将以往调制好的中药材塞进了药箱。

    在这个过程中,他拿起了一袋已经研磨好的五味子粉末,顾不得去煮,直接倒进了嘴里。

    然后就这桌上的一杯热茶,咽进了肚子里面。

    五味子具有收敛固涩,益气生津,补肾宁心之功效。

    常用于久嗽虚喘,梦遗滑精,遗尿尿频,自汗盗汗,内热消渴,心悸失眠等症状。

    如今熊槐偶有心悸,喘不过气的感觉,特别是肾,让他有精力不济的感觉。

    他以前还没有注意,可是现在被中书令府的陈平堵住,他就不敢深思下去了……

    希望服下包超剂量的药末,能蒙混过关。

    背上了药箱,熊槐故作轻松地跟家人告别,然后上了马车。

    陈平带着熊槐来到了中书令府,让他在殿外守候,先进了殿内。

    殿内没有点灯,赵光义在黑暗中看到熊槐背着药箱,故作镇定,内心更是怀疑。

    一个小小的太医,想要在他面前隐藏自己,并不容易,更主要的是,他不会想到自己听到了动静,就在偷偷观察他。

    内侍郭山领着陈平进来偏殿,轻声喊道:“中书令……”

    赵光义已经回到了罗汉床上,喊道:“掌灯。”

    郭山迅速点燃了蜡烛,因为赵光义怕别人看到他皮肤上青筋爆裂,他故意将蜡烛挪的离赵光义远一点。

    “中书令,熊槐请来了。”

    “他可有不愿?”

    “没有,属下过去请,他就直接答应了下来,倒也平静。”

    “嗯,你就待在屋内,一会儿可能还用的上你。”

    熊槐被叫进了偏殿,刚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听见赵光义冷声说道:“熊太医,我前头犯病,你后面就跟我患了一样的病,真是巧啊!”

    熊槐忙道:“中书令明鉴,微臣并无大碍,只是去年讨了一房小妾,最近有些精力不济。”

    “是吗……”赵光义阴沉地笑了一声。“只是精力不济,用得着告病吗?”

    熊槐的优势在于他自己是太医,可以隐藏病情。

    可是面对赵光义,这个可以随时对他生杀予夺的大人物,占据不到半点主动。

    不过赵光义拿他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毕竟不是医生,只是听说了熊槐症状跟他差不多,现在看起来,熊槐比他身体强多了。

    所以他自己也在疑惑,究竟是不是一种病。

    两人你来我往地试探了一会儿,赵光义都没有确定下来。

    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这会儿也有些精力不济。“既然不是一种病,那就算了……陈平。”

    “属下在。”

    “拖下去砍了。”

    陈平被留在屋内,就知道自己要配合中书令演戏,所以这个时候,一步上前,就摁住熊槐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

    赵光义又道:“封住嘴,在后院埋了。再派人装作他,送出府去消失……”

    熊槐大惊,在地上拼命挣扎。“中书令饶命,微臣可从未得罪中书令啊!”

    “治不好我的病,就是大罪!”

    听这阴沉沉的语气,自己又被按倒在地,熊槐这个文弱医生的心理防线就有些崩溃了。

    更主要的是,他不敢试探真假……

    被陈平一把抓起来,他就忍不住痛哭了起来。“中书令饶命,微臣家中上下十几口人,都要靠微臣供养……”

    “既然无能,留之何用。”

    赵光义摆了摆手,陈平就拖着熊槐向外走。

    熊槐惊慌失措地用手扒拉,扯住了门框。但是他的力气跟陈平根本无法比,被陈平使劲一拉,就被扯了出去。

    陈平嚎啕大哭。“非微臣无能,微臣自己也有症状,都治不好啊!”

    赵光义大声说道:“还敢瞒我……住手,让他跟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