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鱬水灵得到了铜镜,立刻将那父之蹄扔掉了,三人急忙将之捡起,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父之蹄上的蓝光很快熄灭了,变成了灰不溜秋的干瘪马蹄。
聂伤悄悄说道:“又变回原样了,此鱼竟然能直接激发那父之蹄的神力!它是怎么做到的?”
虬丁翻看着手里的马蹄,低声说道:“估计是血脉的原因,那父之蹄和水灵一族可能有血脉渊源。”
大史道:“此物的主人巫师夭,也可以通过特殊巫术和咒语催发其上的神力,可能金鱬水母也会相关巫术。“
虬丁摇头道:“这金鱬水灵之前智慧低下,不可能懂的巫术。”
大史争辩道:“有些巫术是天生的,天赋之能,她或许自己不知道,但却能下意识的使用出来。要什么不可能?”
聂伤抬手止住二人,说道:“试试便知。”
他怀里还抱着一根触手,便将那父之蹄轻轻触碰在触手上,此物果然像通了电一样,慢慢亮了起来。
“我没有感知到巫术发动的迹象。”
聂伤拿开那父之蹄,放下触手,起身对二人说道:“应该是血脉的原因。”
大史老脸微红,转过头去故作思考道:“与水灵一族有血脉渊源的,有可能是那父异兽,也有可能是宿父神。”
聂伤笑道:“宿父神是宿鼠成神,呵呵,照大史此言,胖咕咕可能会使用那父之蹄?”
“唔?”
他话刚说完,顿觉可行,眼睛一下亮了。
大史和虬丁也兴奋的点头:“有可能!”
“回去就就让胖咕咕试试。”
虬丁轻叹道:“唉,我们研究了一年多,什么头绪都没有,没想到答案就在身边。”
“还不一定呢。”
大史将聂伤手里的那父之蹄接了过来,朝金鱬水母努了下嘴,说道:“侯主,赶紧去问此鱼神水猿的事情。”
金鱬水母还在陶醉的照镜子,聂伤笑了笑,对她说道:“怎么样?这精魂反光镜是件异宝吧,我没有骗你吧?”
金鱬水灵终于回过神来,眯着眼笑道:“非常非常好的宝贝,我太喜欢了。”
它将铜镜宝贝似的藏在大鱼肚子下面,身体挣扎了一下,说道:“我们说好了,你快放了我,我要立刻去见我母亲。她住在很深很深的深渊里,我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她。”
“没问题。”
聂伤做出要解开绳子的模样,却又不动手,问道:“你还知道神水猿其他事情吗?”
金鱬水母焦急道:“我和他只是认识而已,并不熟悉。我也不喜欢他,因为出入深渊要经过他的地方,才和他认识了。你快放开我。”
聂伤慢腾腾的磨蹭着,又道:“你说他被困住了,是怎么被困住的?”
金鱬水母又把铜镜放到了眼前,照着镜子漫不经心的说道:“神水猿很惨的。”
“他被压在一座坚硬无比的石山下,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和半条胳膊,头上长满了水草和螺壳,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块石头呢。”
“他饿的要死,便抓水草和经过的鱼虾吃。时间一长,周围的鱼虾都知道那里有危险,不再过去,他只能吃草和泥沙充饥。”
“咯咯咯,后来我经过那里,见他可怜,便给了一颗明珠。他把明珠含在嘴里,只要吐出来,明珠的光就会吸引鱼虾前来,他就可以吃到食物了。”
“这不是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吗?”
聂伤听的心中怪异,又问:“神水猿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已经脱困了?”
金鱬水母道:“嗯,他确实脱困了,已经挣脱了石山,不过身体虚弱,正在休养体力。”
聂伤心中一惊,忙问:“他是如何脱困的?”
金鱬水母不耐烦了,拿开镜子,盯着他说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很急,不想和你再说了。”
她嘴里威胁着,但见聂伤解绳子的动作慢了下来,又很识相的说道:“哼,你不要停,我告诉你就是了。”
“压着神水猿的石山上刻满了咒文,其中很非常吓人的神力,神水猿被那种神力镇压,使不出力气来。”
“后来深渊中的邪神们发现了他,告诉他,只要他加入邪神,邪神们就可以帮他从石山中脱身。”
“神水猿一直都不愿意,还大骂邪神,说邪神又脏又臭又恶心,他宁可死了也不会变成邪神!邪神就围着他,一刻不停的诱惑他,嘲笑他,诅咒他,然后……”
金鱬水灵眼睛向上一翻,做出感慨状说道:“神水猿最后还是受骗了。他和一位邪神关系越来越好,非常信任那位邪神,然后就接受了邪神之力,终于挣裂了石山,从里面跳了出来。”
“现在的神水猿,变成了他自己口中的模样,又脏又臭又恶心。我好几次从他地盘上经过,都远远的绕了过去,不想理他。他却非要和我说话,说我赠给他明珠,他永远记着。滋滋呸,我才不想被他记得呢!”
她皱着脸说完,又催促聂伤:“好了,你该问完了吧?快放开我!”
聂伤心里发沉,默不作声的解开了绳子,对她说道:“你可以走了。”
“好呀好呀!”
金鱬水母迅速扭动鱼身,几下跳到水里,欢快的泼打着水花。
她用各种姿态游了几圈,最后露出水母脑袋来,对三人凶神恶煞的叫道:“你们竟敢吓我打我,你知道我母亲有多厉害吗?哼哼,你们死定了,我会让我母亲给我报仇的,把你们三个都、都……都变成最丑陋的水灵!”
“呵呵,这么快就变脸了,不怕我再把它抓回来吗?”
聂伤叉腰站在水边,笑道:“喂,提醒你一句,那面精魂反光镜,其上的反光之力会逐渐消耗,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一块没用的绿色石头。”
“什么!”
金鱬水灵又惊又怒,慌忙拿过铜镜照了照,狐疑道:“没有模糊啊?难道越照越模糊?我不能随心所欲的照它了,会被折磨死的!”
聂伤皱眉说道:“与照的次数无关,你想怎么照都可以,它的反光之力是随着时间流逝自然消耗的。”
金鱬水灵抱着镜子,紧张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
聂伤指着大史和虬丁,得意的笑道:“这面反光镜是这两位凡人巫师利用一种神秘巫术制造出来的,他们还可以给反光镜重新充入反光之力,让镜子再次放光。”
“天下只有他们懂的如何制造反光镜。你的镜子如果模糊了,可以来找他们,让他们给镜子施法,就不用再担心镜子照不出你的美貌了。”
“可是……他们愿意吗?”
金鱬水灵瞅着大史,摇头说道:“这个满脸白毛的见了我就流口水,我若再来,他会吃了我的。”
又看了看虬丁,不确定的说道:“就这条蛇吧。他比较笨,也打不过我,他只吃鱼不吃我,我以后就来找他。”
她对虬丁挥了挥铜镜,眯着眼睛笑道:“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的,你要把我的宝贝照顾好哦。我可以答应不让母亲把你变成最丑的水灵,唔,你可以选择一个比较美的水灵与你结合。”
“……”
虬丁一头黑线,阴恻恻的说道:“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哼,我对你们的软肉头没兴趣!”
“哈哈哈!”
大史忍不住笑道:“蛇老怪,你本就是人和蛇拼成的,再安上一个软肉头,哈哈,我就叫你三截怪好了。”
聂伤对金鱬水母说道:“还有一件事提醒你,给精魂反光镜施法,非常耗神耗力,这位巫师不可能帮你白干,你必须要给他报酬才行。”
“对,报酬!”
虬丁用力点头,冷笑道:“你给得起报酬再说。”
金鱬水灵轻快笑道:“没问题啊,我母亲拥有许多许多宝物。尽管她从不允许我们碰她的宝物,但是,咯咯,我可以悄悄去偷呀。只要你不怕她来找你讨要宝物就行。”
“……”
虬丁又呆滞了,嘴角抽搐着,面上露出惧色,向聂伤求助:“侯主,这、这可怎么办?”
聂伤对他摆了下手,说道:“金鱬水母,我们不要你偷你母亲的宝物,我要报酬非常简单,只要你把神水猿的动静报给我们就可以了。”
“只是这样吗?”
金鱬水灵嘻笑道:“好啊,反正我每次去见母亲都会遇到神水猿。”
“嗯,你这个聂伤,你一定很担心他来打你,才让我看他的动静吧?咯咯,看你害怕的样子,我就帮你一次。”
聂伤脸色青白变幻,牵强笑道:“对,这样最好。”
“我们说好了啊!那我走了。”
金鱬水母转过身去,自语道:“唉,这次沉眠时间太久,好久没见到母亲了,回去要被她责骂了。”
她正准备潜水,忽然又扭头说道:“多谢你们唤醒了我,你这个聂伤还不错,我会帮你劝神水猿的,让他不要来打你!”
“喂,不要啊!”
聂伤大惊,急要阻止时,对方已经钻进水里消失不见了。
“傻白甜蠢鱼!”
他用力挥了下拳头,恼火的叫道:“这下坏事了,神水猿对我会更加警惕,说不定会提前杀出深渊来。”
“唉,算了。”
他很快又释然了,冷笑道:“反正早晚要来,来就来吧。哼哼,我就不信,地表众神还奈何不了你一只邪神!”
……
三人从虬丁巢穴里出来,急急找到胖咕咕。见这鼠妖还在沉睡,便将那父之蹄放在它身上试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很是失望。
或许等胖咕咕苏醒了,动用血脉之力可以催动此宝。但是巫师夭很快就要来了,胖咕咕的伤势很重,又刚激发过土虬血脉,即便及时醒来,估计也不敢以血脉之力去尝试。
大史和虬丁都很是遗憾,只能将那父之蹄交给聂伤,带回侯城,准备还给巫师夭。
果然,只过了四天,巫师夭和巫师罴这对好基a友就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耆国,
“耆候,听说你要让我办事,我立刻抛下家人就出发了!”
巫师夭一脸泥灰,激动的说道:“为了能尽早到达耆国,我们乘换舟车,星夜兼程的赶路,跑死了七八匹马,跑散了两辆车!呵呵,要不是罴巫太重,还能提早一天。”
狗熊样的罴巫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呻A唤道:“夭巫你个鸟人,耆候说七天到就行,你急什么急?哎呦呦,我的屁a股啊!我骨头都颠散架了,你还精神抖擞的,你的身子骨什么时候比我还结实了?”
“嘿嘿嘿。”
巫师夭一脸亢奋,笑道:“能为耆候效力,我当然有精神。”
巫师罴骂道:“你不要装蒜了,你以为耆候是傻子吗?不知道你是为了那父之蹄来的?”
“二位奔波劳累,先进些酒食解乏。”
聂伤听的好笑,命人取来食水,说道:“罴巫说的对,没必要赶这么急,你……”
“呼噜呼噜!”
他话还没说完,巫师罴就把熊头拱进盆子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呃……他……”
巫师夭颇觉丢脸,强笑道:“罴巫是他师尊从野地里捡来的,粗鲁惯了,耆候莫要见怪。”
“哈哈,无妨,我就喜欢罴巫这样直性汉子。”
聂伤笑了一声,问道:“我才想起来,你的师尊病情好点了没有?”
巫师罴停顿了一下,头也不抬的继续大吃。
“罴巫师尊……唉,半月之前,刚刚逝去了。”
巫师夭面色伤感的说出了情况,又低声说道:“合家巫师答应给他师尊治病,并以此驱使罴巫。”
“这次合家人又命罴巫随任臼大军去阵前作战。罴巫师尊认为这会让罴巫遭到神灵惩罚,坚决不让他去,便服毒自尽了。临死前让罴巫逃离了任臼领地,罴巫现在不再受合家巫师控制了。”
他看着低头只顾吃的熊人,叹道:“唉,罴巫把他师尊当亲父一样,师尊逝后,他变成一只疯熊,在山上发了三天的狂,把一座山头的石木都打碎了。耆候别看他好似没事一样,其实心里难受的紧。”
“怪不得上次来时,我就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聂伤察觉到了巫师罴身上的伤感,又命人给他上了一大盆肉粥,说道:“先垫垫肚子,晚上我请你再吃饺子。”
巫师罴抬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吃饭。
巫师夭只喝了碗水,表情紧张的说道:“耆候,要我办的是何事?请尽管吩咐,小巫一定替你办好。”
“哦,一桩小事。”
聂伤抖了下袖子,表情轻松的说道:“帮我杀一位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