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里哇啦,咕里呱啦。”
灰毛巨猿对着盆女叫了起来,语气又急又躁。
“???”
盆女却听的一头雾水,听了半天都没有听懂它的意思,只能比划着反复询问。
“呼哧!”
巨猿说了好多遍,见对方还是一脸懵逼,恼火的喷了口气,转过头去不再开口了。
盆女又愧又怕,跪在聂伤脚下说道:“侯主恕罪呀,我实在听不出来它说什么。”
聂伤疑道:“你和语言完全不同的外族沟通,都能把对方的意思猜的八九不离十。这巨猿的话,一点都听不出来吗?”
盆女头也不敢抬,贴地趴着,战战兢兢的解释道:“和人讲话,我主要是看脸上表情和手上的动作,说什么反而不重要。可这巨猿被绑着动不了,脸面也裹住了,只是哇哇乱叫。所以我……”
“哦,明白了。”
聂伤抹着胡子笑道:“你起来吧,我放开它的手再和你对话。”
“可是……”
盆女瞅了眼身形庞大的灰毛巨猿,又盯着他,一脸忧惧道:“放开它,它会不会……侯主你、你千万不能……”
“呵呵,放心,它不敢伤我。”
聂伤轻松一笑,看着这个贱奴出身的夷女,心道:“此女不顾自己安危,先想到我的安全。很好,忠心可嘉!”
正高兴时,又听那盆女说道:“侯主你千万不能放开它呀,它会吃了我的!”
“额……”
聂伤笑容一滞,神色很是尴尬。
“呔,你这婆娘,说什么蠢话?”
跟在聂伤身后的彘听不下去了,大声喝骂:“你一个受过侯主恩惠之人,不考虑侯主的安全,只顾着你自己的死活。你的贱命比侯主还高贵吗?”
盆女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吓的连连磕头,急忙改口道:“不不不,侯主还是放开它吧,让它吃了……哦,不对,别放开它,不要让它吃你。”
聂伤哭笑不得,抬手止住彘,摇头笑道:“不要吓坏了她,不然阿丑会找你拼命的。”
他知道盆女出身社会最底层,没啥见识,更没安什么坏心思,也不生气,安慰道:“你不要怕,我会让人保护你的,而且也不是彻底松开,它伤不到你。”
聂伤招了招手,离角的手下先过去把灰毛巨猿脸上的麻布揭掉,露出一张伤口发肿的猴脸。
那巨猿脸色狐疑,眼睛左右扫视着身边的凡人,很是警惕,但并无暴躁之色。
之后又有一个马厩的马夫走上前来,把手里的长戈远远的伸了过去,将固定木枷的绳子割断。
“噗嗵。”
沉重的木枷掉到地上,灰毛巨猿面色一松,活动着脖子和双手。又低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最后抬起头来,一脸桀骜之色盯着聂伤。
聂伤没有说话,也紧盯着它的眼睛。二者对视了一会,巨猿主动退缩了,把头转向盆女,喉咙里呜呜的吭气。
“快去和它说话。”
彘态度恶劣的把躲在人群后面的盆女推了出来。
盆女身子往后缩着,努力保持着安全距离,对灰毛巨猿又‘说’了一通。
巨猿做出了回应,这次它也双手比划,又是挤眼又是噘嘴,面上表情比人类还夸张。
双方交流了良久,盆女终于露出了喜色,对聂伤叫道:“侯主,我明白它的意思了!不过它毕竟不是人,我可能猜的不太对。”
聂伤也很是欣喜,鼓励她道:“你尽管说,错了也无妨。”
盆女加快语速说道:“我对它说了,我们对它没有恶意。这巨猿便问我,那为什么还要绑着它们?我又说了,是我们不了解它们的心思,怕它们误会我们也是敌人,胡乱动手伤人,所以才不得不先把它们绑住。”
“呵呵,你倒是机灵。”
聂伤负手笑道:“还说了些什么?”
盆女摆手道:“没了。”
聂伤皱眉道:“你们唧唧歪歪说了怎么长时间,就说了这么点?”
盆女张了张嘴,紧张的解释道:“这巨猿又笨又聪明,比野兽聪明的多,但比凡人又笨。和它说话非常费劲,要使劲去想,还要翻来覆去的解释,能搞懂这些意思已经很快了。”
“两句话说半小时,这要说到什么时候去?”
聂伤一撩衣袍,坐到一旁的马槽上,准备熬到天亮。
“你再问问关于它的身世来历,简单说一下就行了,不要啰嗦。”
“是,我这就问。”
盆女躬身施礼,又和灰毛巨猿交谈起来。足足又说了半个小时,等的聂伤瞌睡都快上来了,盆女才交流完毕。
“侯主,这巨猿说它们几只都是一个猿群的。来自很远的南方,一片人迹罕至的茂密丛林。那里有座高山,山上长满了又酸又涩的美味果子,它们的巢穴就在山谷里的瀑布下面。”
“它还说它们的猿群曾经有一位猿神保护,无人敢犯,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后来庇护它们的猿神突然失踪了,之后没多久,它们的巢穴就被无数凡人包围。凡人杀光了它们的老幼,把身强力壮的全都抓到山外的人国去了。”
“它们一群青壮巨猿被关押在一个山洞里,一些巫师每天鞭打它们,还在它们身上施下了巫术。它们被巫术控住,反抗不得,只能被巫师驱使,四处帮凡人打仗。”
“嗯,不错,总算听到有价值的信息了。”
聂伤一下没了困意,跳下马槽,走到盆女身边,说道:“再问它,愿意为我效力吗?我会善待它们,给它们很多好处。”
盆女弯着腰说道:“侯主,是哪些好处,最好说清楚。巨猿和人不一样,只说好处,它们理解不了。”
聂伤想了想,说道:“就对它说,在我这里,可以安心生活,不会有人再打它们,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我还可以给它们一座山,让它们一族能繁衍下去。”
太过具体的东西不好表达,盆女又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完成交流,累的头上都冒汗了。
她擦了把汗,对聂伤摇头说道:“它不愿意。它说它们是天生天养、自由自在的生灵,谁也不能束缚它们,连神灵也不行。这次好不容易摆脱巫师的控制,宁死也不想再被凡人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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