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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逢国内奸

    “我家里有个女奴,说聂侯你可能是她认得的一个熟人。”

    逢国左司马见面没有谈公事,一张口就说起了这件事。

    “她认得我?”

    聂伤一愕,半天才反应过来,那女奴应该是聂国之人,估计以前还和自己关系比较近。

    聂国对现在的聂伤来说太过遥远。

    刚来到这个时代时,记忆中还残留着对聂国亲人的思念。但是经历了无数事情之后,他已经将聂国忘得差不多了,在情感上,聂国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唯一有点牵挂的只有一个异母妹妹,即便是这个妹妹,也想不起她的样貌了。

    聂国早已灭亡,国人全都成了奴隶,散落各处,一个两个聂国人不值得聂伤去特意关注。

    “此人为什么要提起女奴之事呢?或许他认为我很在乎以前的聂国故人吧。”

    他心中念头一转,装出惊喜的样子问那左司马:“哦,我没想到还能在贵国遇到我之故人?请问左司马,那女奴是什么来历?”

    那左司马见聂伤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神情一松,笑道:“那个女奴是我在箕国掳来的。”

    “她原本是一位箕国贵族的小妻,因为生的美丽,甚得那贵族的宠溺。后被我掳到,我亦甚爱她,也准备娶此女为小妻。”

    “近日此女偶然听我说起国事,从中听到聂侯伤之名,便向我打听聂侯你的来历,我便将聂侯的事迹一一说了。谁想此女听完之后,泪流满面,恸哭不已。”

    “我问起时,才知此女是……”

    左司马说不下去了,神情为难的看着聂伤。

    聂伤也听的心急,皱眉道:“左司马请尽管说。”

    左司马左右看看,把身边之人都打发走,聂伤见状也让身后的护卫走开。

    只剩二人面对面,左司马瞅了他一眼,舔了下嘴唇,小声说道:“此女说,如果聂侯真是她认识的那个聂国世子伤的话,那她就是……就是聂侯你的……母亲!”

    “!!!”

    如头顶响了记暴雷,聂伤惊呆了。

    “怎么突然冒出个妈来?我这一世的母亲还活着?怪不得眼前这货急急忙忙要告诉自己这事。混蛋东西,他要急着当我爹吗?

    一种强烈又古怪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头晕目眩,思维都有些混乱了。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聂伤深呼吸了几口,眼睛发红的瞪着那左司马道:“那女奴如何称呼?多大年纪?”

    左司马见他神色有异,小心翼翼的说道:“此女名叫米姑,年三十有一。”

    “米姑?三十一?”

    聂伤在模糊的记忆里仔细搜索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了相关内容。

    此女确实算是他的母亲,不过是后母,是他亲爹老聂侯的小妻之一。

    “呼!”

    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道:“我就记得老聂侯夫妇一起战死沙场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心头一下轻松了,却又弥漫着失落的情绪。

    对那个后母,聂伤的记忆有限,感情更说不上,但既然出现了,肯定要去看一看的。

    况且眼前这位逢国左司马迫不及待的对他提起此事,一定抱着什么目的而来。

    “原来是吾后母啊。没想到国破之后,此生还能相逢,幸甚幸甚!”

    聂伤做出感激之状,对左司马拱手道:“多谢左司马相告。还请左司马好生待她,告知米姑,待军务闲暇,我一定去看望她。”

    “聂侯客气了,我绝不会苛待她。”

    左司马笑了笑,靠近聂伤一步,面色诡密的笑道:“以后我和聂侯便是一家人了。我与女秧是熟识,这次也是经她提醒,我才主动要求来接应聂侯的。哈哈哈。”

    聂伤见他朝自己使眼色,不禁心疑,问道:“左司马贵姓?”

    左司马道:“鄙名禀,逢国宗室也!”

    “哦!”

    聂伤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内奸呀!呵呵,看来觊觎逢国国主之位的野心家不少啊。”

    他也爽快笑道:“正是。左司马,你我如今是一家人了,若有难处,伤一定尽力相助。”

    “哈哈哈。”

    二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聂侯来看船。”

    左司马逢禀这才指着水面上的船只,谈起了公事:“聂侯,我逢国船只不多,把整条淄水上的船都征用了,也才凑了这两百来条。虽然少,但也比走山路强,来回多运几趟就可以了。”

    聂伤点点头,回头看着来时的山路问道:“船队为何不再往上游走呢,那里的二三十里山路实在难走,我担心车辆难以通过。”

    左司马摇头道:“前方水浅,又无合适登陆之处,这里是距离最近的码头了。至于山路,你们不应该从左路而来,右侧的道路好走的多,不过远离淄水,绕的远而已。”

    “原来我被向导带错了路。”

    聂伤这才体会到一个好向导的重要性。但也没有怪罪那向导,是他自己提出要沿着水道走的,向导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引路。

    向逢禀讨了熟悉道路之人回去为世子受大军引路,又留下斥候在此接应,斗耆军便都上了船,顺流往东北而下。

    逢国船队大都是小船,勉强能够载运一千士兵,带来的马匹却无法上船,只能由一队人牵着继续走山路。

    聂伤和逢禀上了最大的一艘船,其实最多也就能载二十余人,船板发黑,苇席搭成的船篷又老又旧。

    逢禀早就备下酒食,二人钻进船篷,边吃边谈。

    “聂侯,我逢国境内水少,国人不擅操舟,所用尽是些渔船,还望聂侯不要嫌弃。“

    逢禀亲手为聂伤倒了一杯酒,殷勤的说着。

    “贵国能派船只来迎接我们,已是意外之喜了,我还没致谢呢,岂会抱怨。”

    聂伤握着酒杯,和他对饮一通,故意问道:“左司马也是逢国宗室,不知与贵国国主是何关系?”

    逢禀面色渐沉,说道:“我是前国主之亲叔父,也是逢确的族叔父。”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叹道:“我逢禀乃逢家主支,逢确不过旁支也。可叹我主支的国主之位,竟然落到了一个弑君篡位的旁支小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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