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车里有了动静,外头的黑影们手里的动作也是加快了几分。
可是,大车的牢固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而且,锁住车门的锁头,也甚是精妙,远不是他们高原上那些简单的锁子能比的!
一时间,那锁子竟然无法打开!
黑影们有些急切,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加大了幅度!
结果,在寂静的黑夜了就突兀的响起了声响!
“外头有人!”
方才护卫们进去的那房间里,有人出声喝道。
黑影们知道自己暴露了,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干脆放开了手脚向着那锁子猛砍!
“当啷!”
终于,锁子被他们劈砍开了!
车里黑乎乎的,一个身影向着外头艰难爬动着!
“央根!”
黑影们在借着月光看到那人乱糟糟头发下的面孔后,立刻有人出声惊呼!
“来人啊!有贼人劫人了!”
护卫们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央根!你们快跟我们走!”
黑影也出声急促的催促道。
可是,央根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动作艰难的向外爬着。
他身后的几人也是同样伤重的样子,甚至有人一动不动,似乎是昏过去了。
“快!”
黑影们不断催促!
有人干脆上车,想要将央根他们架下车!
可是,就在此时,从中院,还有前院其他的房间里,开始有护卫冲出来!
“啊!”
央根低吼一声!
他猛地将手里的一团布帛应是在到了一个黑影的手里!
“走!”
央根用吐蕃语喊出了这个字!
黑影们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是在看到越来越近的护卫们,只能是一跺脚,便向着大门方向冲去!
大门那边倒是没有护卫,黑影们快步冲过去,打开院门,冲出院门消失在月色里!
“嘿嘿!还这是让郎君算准了!这些家伙还真的敢来劫人啊?”
大车上刚才还身负重伤,行动艰难的“央根”,此刻却是轻松的从大车上一跃而下!
那身手,完全不像是受了伤的人!
而其他那几个车上方才还要死不活的人,也全都活动着手脚下了大车。
一个个的搓着手,跺着脚。
看来是没有受伤,但也被这初冬的夜晚给冻的不轻。
毕竟大车上可是没有炉子的。
“好了,你们几个赶紧进去收拾一下,暖和暖和!大年,东西给他们了?”
张季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冲着几人笑着摆了摆手。
然后又对着那个“央根”开口问道。
“嗯,给了!郎君放心吧!”
“行了,你也赶紧让任童给你卸了易容术吧!顶着个死人脸有啥嘚瑟的?”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占张季冲着化妆成央根的张大年说道。
张大年也不多说啥,点头笑笑进屋去让任童给他祛除易容了。
张季看着院子大门方向,面色凝重。
“这回的教训,应该能让这些吐蕃人有一个难忘的教训了吧?”
张季呢喃道。
没错,大车上的那几个据说是被活捉的贼人,全是张家庄子上的护卫假扮的!
这也多亏了任童的那一手更改容颜的手段!
说来也巧,张大年与那个死去的央根身材相貌有几分相似。
便被任童选中,板做了央根。
虽然张大年他们不知道这个吐蕃人的名字,但是从之前在路上,吐蕃人查看他们时喊出的名字,知道这个人应该在吐蕃人中认识他的不少。
张季弄了这么一出,看起来有些麻烦。
就连李承乾他们几个都没有告诉。
可是,这也是正好能瞒过禄东赞,不得已而为之。
再说那些逃出张家宅院的黑影们。
现在是晚上,他们自然是无法离开群贤坊。
在他们租赁的那个南十字街曲巷里的宅院里,黑影们全都多在屋内。
只有在一间窗户被蒙着的屋子里,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
“你是说,这是央根塞给你的?”
禄东赞看着手里黑乎乎的布帛,向着面前的人问道。
“是的!央根他们全都受了很重的伤!我们在营救他们的时候,不慎被发现!正准将他们架着一起离开的时候,央根却突然将这东西塞给我,还大喊让我们赶紧走!所以,我们就……”
禄东赞点点头,没有去责怪手下办事不力。
“好了,你下去吧!交代他们不要发出声音,不要点灯!”
禄东赞摆手让那人退下。
禄东赞看着人离开,脸上才露出了忧虑的表情。
他在担心,担心张家人会江事情闹大。
那样的话,坊正一定会带着坊丁在群贤坊搜索!
要是那样的话,他们隐藏在这里那就危险了!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群贤坊里并没有响起搜索贼人的动静。
反倒是天亮了之后,有了早起的人的声音。
禄东赞在坊门打开之后,第一时间,带着人分批悄悄离开了群贤坊!
禄东赞他们终于回到了四方馆吐蕃使团的驻地。
换上了吐蕃人自己衣服的禄东赞一个人在屋子里,手里捧着那张布帛仔细观看!
自从布帛拿到手,他已经看了半夜了!
从夜里看到天明!
然后回到四方馆,他又继续看!
布帛上写的东西是汉字,禄东赞倒也认识。
布帛上写的内容禄东赞也认识,那有画有字的地图,正是那震天雷的存放之地!
禄东赞心中在不断的天人交战!
他很想相信这份地图是真的!
可是,他天生的警惕,又让他不住的怀疑。
尽管这是“央根”他们用生命还回来的地图,但他依旧不敢完全相信。
不过这个也难不住禄东赞。
他已经派人乔装改扮,去暗地里查看地图上那个位于长安城外南边四十里的那一片山中!
人是派出去了,禄东赞心中忐忑的在四方馆焦急等待。
出城查看的人还没有回来,却有另一个消息被随从送来了。
“大相,方才群贤坊那边传来消息,说央根他们几个……死了……”
随从压低声音书说道。
“死了?怎么死的?”
禄东赞问道。
“说是自尽的……”随从又答道。
禄东赞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摆摆手让随从退下。
“死了也好……起码死无对证了……”
禄东赞一个人在屋里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