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壳紧张道:“那肖肖会死吗?”
肖仁笑了笑:“不会,但我怕那时候的我会杀你。”
“啊?”蛋壳一脸茫然道:“可是肖肖比我弱好多的。”
肖仁点点头,很是正经的说:“没错,所以我怕我杀你的时候,被你反杀。”
他最后这话自然是开玩笑,他若是想杀蛋壳,有的是法子,她可是比鲨皇好对付多了,他之前都说了,有脑子的人,比没脑子的武夫要危险的多。
肖仁其实是担心读取鲨皇的记忆,会改变他的自我,所以他打算读取记忆的时候,让第二意识监控,万一真的变了,就马上抢夺身体控制权,尽全力封锁第一意识,并带着所有复制体离开鲛人族,因为一旦改变自我,就只可能是鲨皇的记忆取代了肖仁那几十年的人生,让他模糊了自己的存在,转而认为自己是鲨皇。那时候他将不再是自己,而会成为另一个鲨皇,届时成为鲨皇的他,必定会对蛋壳他们下手的,他必须要离开。
而相当于另一个他的复制体自然也要一起离开,那时候没了复制体的远程控制,蛋壳只能自己摸索着走了,他若不交代好,实在是不放心。
肖仁没跟蛋壳解释太多,转身指着幻丝网说:“这样的藏身之地,现在只有这么一处,将来你的契约鲨会越来越多,都放在这里自然也放不下,所以将来你也要想办法再找一处地方安置其他的契约鲨,而且你也要记着一个道理:不要把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然这个篮子毁了,你一个蛋都捞不着。所以,以后你也要多找几处安置点放置你的契约鲨,并且尽量别让别人知道。”
蛋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肖仁想起来的道理都教了,其他的想起来再教,他现在指导着蛋壳记住一些仪礼,这些仪礼要在登基大典上用到——肖仁要在离开之前,助蛋壳成为混血鲛人族的皇帝。
不过肖仁对皇帝的仪礼知道的终归不多,了解到的,大都是来自古装剧,好在这个时期的连仪礼的概念都只是雏形,肖仁基本算是开创者了,仪式怎么举行,都看他怎么办了。
肖仁也没弄得太繁琐,把古代皇帝的穿黄袍戴皇冠的那一套搬了过来,不过改了改,变成穿铠甲,戴皇冠,执三叉戟,之所以是三叉戟,是因为这是鲛人族的传统,鲛人皇继位,三叉戟就是权柄的象征,当初蛋壳继位的时候,也有这么一套流程来着,肖仁觉得三叉戟比搞个玉玺要气势的多,干脆也就没改动。
顺便又给蛋壳想了一套冠冕堂皇的台词,让她记住以后,登基大典上直接背出来就行。
在教蛋壳这些仪式的时候,肖仁其他地方的复制体也在处理着一些需要交代好的事。
肖仁先让中转站的复制体,把他将要离开鲛人族的事情和那里驻守的探陆队队员们说了,至于原因他倒是没说,因为没了复制体的庇护,肖仁让她们之后行事务必小心谨慎,同时避着点海灵族,千万别再去那边了,近几年把精力都先放在经营好已有的这个中转站上,暂时先别去北方搜索了,待蛋壳稳住皇位,再继续探索,这几年先在暗中辅佐蛋壳,帮她发展女兵。
至于和海灵族的约定,他让她们直接不用管,反正海灵族也不知道鲛人族到底在哪儿。
交代好以后,他就把那里的复制体撤走了,让复制体朝鲨墓这边赶来。
肖仁现在有些遗憾的就是还没搞到水元素掌控,现在抓来的海灵族还是有点少,若是只给他提取水元素掌控,提取到的几率倒是很大,但是肖仁还打算让他们下蛋给整个鲛人族吃,助鲛人族获取水元素掌控,所以不能急着把他们都杀了提取组件,只能下令让长老会继续养着那些俘虏的海灵族,尽量让他们繁殖下蛋。
不过那些从海灵族那儿弄来的蛋,大部分倒是还在肖仁的宠物空间里,这部分肖仁不打算放在鲛人族里繁殖了,他打算直接让他们出生在宠物空间,这样他们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老一辈的恩怨,将来可以提取组件,也可以直接取他们的蛋给鲛人族使用,当然,前提是肖仁还是他自己的话。
鲛人宫那里的复制体也在尽快交代着“后事”,肖仁把自己能记得的冷兵器都画成图,刻在石板上,交给了阿雅,让她结合这些自行研究,同时还给她提了提火药这种东西,以及木仓械等热武器的概念,不过肖仁没专门研究过,他的大部分知识来源都是读取自转世者的那些记忆,但转世者主要研究方向偏向生物,对此也只是知道一些简单的木仓械构造,高端的木仓械他也不知道。
肖仁把火药的配方,几张简易木仓械的制造图纸都刻在石板上,交给了阿雅,至于她能研究出多少,就不是肖仁能知道的了,本来他也没抱多少希望,毕竟火药这玩意儿本来就不能在水下用,防水的炸弹和木仓械哪怕在现代,也是比较晚的时候才研究出来,可惜转世者没研究过这方面,估计就算有,以鲛人族现在的技术也做不出来。
肖仁把鲛人族百年之内的发展方向和计划都告知了各个长老,包括教育、军队制度、正治制度、经济制度、部落融合、人口生育、人才选拔、晋升制度、福利和遗孀安置、养殖问题……几乎是肖仁能想到的各个方面。
他让他们大方向上按着这个路子来走,若是发生意外,就随机应变,尽量别偏离太多。
对于十大长老,肖仁还是比较放心的,寄生他们的是枯荣虫,终生都不会继续提高智商,应该生不出什么反心。
最后肖仁把心腹都聚在了议事洞穴,让他们在自己离开后,务必要对蛋壳效忠,尽全力辅佐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除非蛋壳变成个昏君,那他们才可以架空她,而为了防止到那天他们管不住蛋壳,肖仁还把桃花源的位置告诉了他们,不过却没跟他们说蛋壳也有可能把鲨鱼藏在其他地方。他给双方都留了个保险,就看哪一方会背叛了。同时这也算是对蛋壳的磨炼,她若真的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这点儿绊子也难不住她。
在复制体们离开之前,肖仁还单独和那些被寄生的鲛人聚了一次,给那些寄生虫们下了死命令:不论将来的他说什么,都绝不可以伤害蛋壳!
因为肖仁担心到时候第二意识压制不住第一意识,会重新回来杀蛋壳,那时候最方便的办法就是让这些被寄生的人,接近蛋壳,再寄生她。肖仁必须要避免这一点发生。
交代好一切,纯血鲛人族里的复制体也都撤离了出去,向鲨墓这边集和了过来。
一切都在稳步进行着。
当复制体们快要赶到鲨墓的时候,肖仁对联军的渗透也已经到了尾声。
现在已经有七成的鲨骑被枯荣虫控制,高层里也有半数被控制了。
肖仁也懒得再跟他们拖延了,复制体到达鲨墓的当晚,肖仁就让被控制的那一半高层,假装内斗,指挥着那七成的鲨骑,对那些还没被控制的鲨骑发起了攻击。
因为袭击来自内部,又来的突然,那些鲨骑完全被打蒙了,即便那一半的没被控制的高层及时指挥他们赶紧逃,也没跑出来多少。
一夜之间,联军的掌控权就换了人,部落里的妇孺们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告知他们的统治者已经换人了。
而逃走的那些残兵也没逃多久,很快就被外围的幻形鲛人大军给捉了,无一漏网。
战事结束,按理说接下来就该安抚这些俘虏了。
不过肖仁马上就要离开了,没这个功夫搞这些。
何况混血鲛人不是纯血鲛人,没什么信仰基础,真要说都服气的,也只有一个鲨皇,现在还成了他们的手下败将,混血鲛人们心底儿的那点气算是彻底垮了。
肖仁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给他们树立起一个新的统治者的形象,来取代鲨皇。
至于这个新的统治者,自然就是蛋壳了。
肖仁清楚现在各部落刚被收服,内部问题还很多,但是蛋壳在此称帝的事却不能拖。你总不能打完了天下,半年好几个月的连谁是皇帝都还没推出来吧?
开国皇帝这玩意儿,一是为了震慑,要让被打败的人知道,打败他们的是谁,不管服不服,他们心里肯定是有些惧怕的。若是没有,人家可能存着侥幸心理,心想连个老大都没有,那大家都能当啊,我来当!就一个劲给你搞事。
二嘛……当靶子,出来一声吼:老子是皇帝,然后小弟们就省事了,火力全都让老大给扛了,不论是刺杀,还是阴谋诡计,都冲着皇帝去了,达到分散火力的效果,免得防这防那儿的浪费资源,现在光防着刺杀就行了。
第三点嘛,就是有个主心骨,无论是对外人,还是对自己人,只要这个主心骨没倒,他们就一直会抱有希望,而敌方只要没消灭这个主心骨,心里也会一直不踏实。就算要招狗腿子,也得让那些狗腿子知道效忠的谁啊,狐假虎威的时候,起码还能吹吹自己是谁的人,要是没有皇帝,你让他们咋吹?这个说我是xx的人,那个说我是yy的人,人家被装逼的人还茫然,到底是xx牛逼,还是yy牛逼?说不定连狗腿子们都傻乎乎的互相比较:我们的老大xx牛逼,另一个就说:不对,我们的老大yy才牛逼。
这乱糟糟的叫什么事嘛!
不过,他这么急,还是因为想在走之前,先给蛋壳铺好路。
登基大典举行前,先准备了三天,这三天里,肖仁把混血鲛人的各部落高层都押了过来,还从每个部落都押了一部分妇孺过来,等着登基大典的时候,强制他们观礼。
不然你登基给人看?
别管这些人是想着扔你大白菜,还是想宰了你,起码你得让人家知道呀,是吧?气人还得有个对象给你气呢。
除此之外,肖仁还带着蛋壳去幻形鲛人部落走了一遭。
之所以走这么一遭,是想让她先得到幻形鲛人们的认可,毕竟这场战争,从表面上看,算是人家幻形鲛人打下来的,起码在他们部落的妇孺们眼里是这样的,现在突然蹦出个鲛人皇要当老大,还是个纯血鲛人,他们心里能舒服才怪了。
不过幸亏肖仁之前下狠心,在开战之前,把幻形鲛人里大部分不同意内战的都给寄生了,现在剩下这些没被控制的,要么是懦弱的,要么是墙头草,要么就是战争狂。
而这里面能挑事的,自然就只有那些战争狂了。
所以当天部落高层带着蛋壳出现,并宣布将效忠蛋壳的时候,立刻就有一些人闹了起来:
“去他麻痹,明明是我们打下来的,凭什么效忠她!”
“就是,这个小娃娃虽然长得丑,但一看就是个巨鲛人,咱们混血鲛人什么时候轮到纯血鲛人来做老大了!”
“滚出去!滚出去!”
部落高层们对视一眼,没说什么,倒是蛋壳,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那些闹的人,然后悠悠的游了出来,淡淡道:“谁不服,出来,别在躲在人群里丢人现眼。”
那些战争狂大都性子冲动,被这么一说,立马就恼怒的出来了。
“老子不服!”
“加我一个!”
一群人拨开人群出来,还没等站稳的,蛋壳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几个眨眼之间,又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而之前叫嚣的那些鲛人却是已经哀嚎着躺了一地,不是被扭断胳膊,就是被打折了尾巴。
蛋壳娃娃脸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淡漠,扫了下面的人一眼,淡淡道:“还有谁不服?”
一些还有小心思的人悄悄开感电力看了看,待看到那大到异常的光圈后,顿时什么心思都收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部落,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