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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面见张昭

    绣衣使者最能干的就是打探消息。不过十天,裘盛便知道了让他非常兴奋的消息:孙权决定派五万大军与裘盛对战,并且调集二十万石粮草支持,但消耗完大军或者粮草之后,孙权便会选择与裘盛和谈了。孙权手下张昭是投降派的首领,鲁肃则是主战派的首领。

    五万大军并不少,但与裘盛的十几万大军相比则少太多,所以只要裘盛将兵用得好,孙权的大军扛不了多久就会被击溃。只不过裘盛也答应了田丰、徐庶不能穷兵黩武,要尽快破敌,否则就只能退兵。如此一来,裘盛则感觉事情并不轻松,需要加紧来办

    “元皓,怎么样?如今我能率兵出征了吧?”裘盛笑问道。

    孙权手下五万人还不如裘盛南征十几万大军的尾子,哪怕就是加上刘备那一万多残兵败将,裘盛的大军还是比他们多了十万人。所以田丰想到这些之后,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同意裘盛率兵出征。

    “元直,你呢?同意我率部出征吗?”裘盛又笑问道。

    徐庶重重的“嗯”了一声,接着说道:“主公,打仗我支持,但请主公不要食言,请先去和那帮投降派谈谈。”

    “元直,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忘?我最讨厌的就是手下士卒伤亡,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对。这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我怎么会忘了?不过我在考虑派谁去与那张昭谈判。”

    “主公,我愿意去江东一趟说服张昭投奔主公。即使无法说服他投奔主公,也要他不全力支持主战派。”

    见徐庶请命,田丰自然也不甘落后,立刻说道:“主公,我也愿意去江东一趟说服张昭投奔主公。那张昭已经年近六十,必定只想苟图富贵,只要跟他说个清楚,他便会再次鼓动手下投降派向孙权谏言的。”

    裘盛感觉以田丰、徐庶的能说会道必定可以达到他们预期的目的,但裘盛却感觉不那么完美,还需要一剂猛药才能万无一失。

    “二位兄弟,无论你们谁去江东我都感觉分量还不够。”裘盛非常郑重的说道。

    ‘二位兄弟’、‘分量不够’两个词立刻让田丰、徐庶紧张起来。‘兄弟’一词,裘盛从未对田丰、徐庶二人说过,如今称他们是‘兄弟’诡异得很。

    裘盛一系中比田丰、徐庶分量重的就只有张小蓉、呆瓜。张小蓉是裘盛的妻子当然不可能做如此危险的事情,呆瓜言辞不够利索,自然也不行。换言之,这人‘分量足够’的就只有裘盛本人了。

    理解了裘盛的言下之意后,田丰、徐庶当即不约而同的装傻充愣,二人表示他们无论谁去江东分量已经足够,如果裘盛实在是不放心,就让他们一起去,但闭口不言裘盛是否能去。

    既然暗着来行不通,裘盛只好将事情摆到明面说了,“元皓,元直,我觉得还是亲自去一趟江东为好。有这样一剂猛药,那张昭即使不会当场就投奔我,也会鼓动孙权投降,说不定我们还能获得一些意外的收获。”

    虽然知道挡不住裘盛,但二人还是继续劝阻。裘盛没了耐性,最后表示如果田丰、徐庶还是这样不支持他,他就会将二人‘照顾’起来,他独自一人去江东见张昭。

    被这么一胁迫,田丰、徐庶二人只好妥协,但要裘盛答应绝不进入建业城,保证至少两条安全撤退的路。这自然不在话下,裘盛也不想被孙权给生擒,所以立刻同意了。

    十日后,一条中型的商船在建业城外秦淮河边靠岸,船上坐着的正是裘盛一行人。

    “老田,你进去打个前站,我就在这秦淮河上等着。”裘盛笑道。

    “好的,老板。如果生意能谈我就带人出来,若是生意不能谈,我会派人告诉你,还请你早点离开,家里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你处理。”田丰笑道。

    此时呆瓜噗嗤一笑,低声说道:“大哥,元皓,你们给人的感觉还行,不过味道总有些不对,不像正经商人,倒像一帮黑道走私犯。”

    话音一落,裘盛和田丰二人立刻横眉瞪眼,将呆瓜定住不敢再说话。

    接着,田丰就带着两个绣衣使者进入建业城拜访张昭。张府的门不好进,田丰花了不少钱才从侧门进入,之后就被晾在一个小房间里没人理睬,也就提供了一杯茶水而已。

    大汉的人分士农工商四级,商人是最下层的等级,被这样无礼的对待田丰早有准备,所以并不焦躁,只是在那静静的等着。

    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张昭才出现,那一脸的倨傲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因为是来谈判的,张昭又不知道田丰的真实身份所以田丰并不在意,还是按规矩行礼问好。

    “田掌柜,你来我这有何贵干?”

    “张大人,田某前来拜访你是有一桩大生意想与你谈。”田丰笑道。

    “大生意?多大?如今我只对粮草感兴趣,其它的生意就免谈吧。”张昭非常明白的说道。

    “张大人,看您愁眉不展,如今江东难道连二十万石粮草都凑不齐吗?请恕我不相信。”

    ‘二十万石’是个很敏感的数字,张昭听后立刻严肃起来,双眼紧盯着田丰,仿佛是要看穿田丰到底是什么人。

    张昭的反应让田丰很高兴,田丰笑了笑后继续说道:“张大人,怎么了?难道我猜错了还是吴侯想要的粮草远不止二十万石?”

    被这样一刺激,张昭反而平静下来,仔细一想后,他冷哼一声说道:“田掌柜,田元皓,田丰,你来我这干什么?找死吗?”

    “张大人果然火眼金睛,佩服,佩服。”田丰笑道,“张大人,气大伤身,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厮杀。今天我来是想与大人谈谈江东未来该如何发展的问题。”

    “人言田元皓智谋过人,果然名不虚传,连说话都如此含蓄。”张昭说道,“我江东如何发展不必你操心,你还是帮你家主公处理内政吧!”

    “张大人,咱们必不这么早就做决定,很多事情是有商量的余地的。那五万大军和二十万石粮草不就是这样?听说秦淮河夜色迷人,咱们不如去小酌一番?”田丰笑眯眯的问道。

    虽然不愿意去,但张昭也不想落了下风,思索一番后便答应了。

    “张大人,田某是坐船来的,有一艘商船就停在河边,咱们干脆就去那吧?”田丰笑道,“请张大人放心,我不会做那下作之事的,毕竟我叫田丰。”

    相信田丰会言而有信,所以张昭就干脆上了田丰的船。一上船,张昭便看见一个气质非凡的中年男子在那煮酒小酌,而田丰明显对那男子十分恭敬。能让田丰如此恭敬的天下应该只有裘盛一人,但裘盛怎么可能到建业来?

    思来想去张昭得不出答案,只能开口问道:“田丰,这位先生是谁?”

    “张大人,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猜不出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田丰笑道。

    原来真的是裘盛!这个答案让张昭感觉不可思议,好在执掌江东多年,他已经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所以张昭并未表现得惊慌失措,反而淡淡一笑后就向裘盛行礼示好。

    “张大人果然厉害,难怪孙伯符会让你做托孤重臣。”裘盛笑道,“相信张大人很清楚我为何请你来小酌。”

    “应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过老朽得很遗憾的说‘我不能那样做,不能做个不忠不义的人’。”

    “张大人,我不会让你做个不忠不义的人,而是要你做个忠义仁德之人。”裘盛非常认真的问道,“张大人,你认为如今吴侯和刘备联合起来能对抗我吗?”

    内心之中的答案当然是‘不能’,但张昭嘴上还是说,‘江东上下一心,即使无法战胜丞相至少也能与丞相打个平手。’

    “张大人,咱们还是不要只斗嘴,还是说点实际情况。我的手下告诉我你是主和派的首领,鲁肃则是主战派的首领。你们在商讨如何对抗我时态度完全不同。后来是孙权提出了个折中的办法,派五万精兵、提供二十万石粮草与我交战。打上几仗看看结果,然后再商议是否与我谈和。对不对?”裘盛笑着说道。

    没想到裘盛将情况弄得如此清楚,张昭感觉不知如何是好了,愣在那里跟个雕像一样半晌没有反应。

    最希望的就是张昭出现这反应,裘盛一脸微笑道:“怎么?莫非我说得不对?你当然不是想背叛孙权,只不过不想江东的平民百姓受太多灾难而已。你肯定也想帮孙权保留足够富贵,这样你才不会辜负了孙坚。这不就是忠义仁德了?”

    “张大人,难道我家主公说得不对?”田丰长叹一口气道:“看来我家主公看错了,你也只是一个为小义而忘大义的人。为了孙家你宁可将江东百姓拖入战争啊。”

    被这么一骂,张昭感觉羞耻更加无话可说。

    “我家主公向来仁厚,孙权如果臣服,他绝不会对孙权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曹操、刘璋就是最好的例子。当然,要打也可以,咱们摆开阵势打个痛快。但最后的结果恐怕就不好了。”

    本就是个主和派,被裘盛、田丰这样一说,张昭就更加软弱了,说道:“丞相,只要你能保证不伤害我主,让他做吴王,我就会考虑帮你。当然,不要考虑我会帮你破坏江东。”

    裘盛听后连连点头,笑道:“放心,我说过不会让你做不忠不义之人。我也就想请你帮忙劝说孙权向我称臣,江东战败时你就可以开口。相信多开几次口,孙权就会同意的。当然,若是能在粮饷上帮我们一些忙那就更好了。”

    对于第一个请求,张昭立刻同意,对于第二个请求,张昭则立刻拒绝。有这个结果裘盛也很满意,所以在与张昭小酌几杯之后,他便带着一行人趁着夜色撤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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