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拼八凑的弄来了将近六万兵马,刘备如今底气十足,不仅对守住现有地盘很有信心,而且认为如果操作得当都可能夺回不少失去的地盘。因为手下给他的情报是裘盛现有粮草只够二十万大军用半年,也就是十万大军用一年,并不富裕。若能发动突袭夺了几座坚城并守住,裘盛再想抢回去就会万分艰难了。
这个想法一直在刘备心中酝酿,但又害怕被人嘲笑狂妄,所以刘备迟迟没有说出来。毕竟裘盛不是常人,想从他那占便宜难于登天。
但有一个客观事实掩盖不了,照这样发展下去,刘备、孙权与裘盛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到最后将不可超越,刘备、孙权也就只有覆灭一途。所以在犹豫了很久之后,刘备还是决定将这想法提出来和诸葛亮商议商议。
“军师,我有一个想法请你帮忙拿主意。”
“主公请说。”
“我想在明年年初发兵反击裘盛,你认为如何?”
“主公把这想法告诉了孙权吗?”诸葛亮听了刘备的话后有些惊讶的问道。
“没有,我虽然已经有这个想法很久了,但是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感觉不能再这样干耗下去,若是这样下去,我们与裘盛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对我们极为不利。”
“主公言之有理,是要变一变。但恕亮直言,若是只有咱们反击,孙权却不加入,我们反击也是必败之局。即使一开始拿下了几座城池,但那迟早会丢,可以说毫无意义。”
刘备没想到诸葛亮的态度如此消极,他有些不快,于是将他攻下城池坚守的策略说了出来,希望以此来获得诸葛亮的支持。诸葛亮得知刘备有此打算并不意外,但他只提出一个裘盛可能会用的对策就让刘备不再多想——裘盛控住渡口,截断刘备大军的归路、粮道。
为了不让刘备太过沮丧,甚至丧失斗志,诸葛亮还是表示如果江东孙权肯加入,反击就有可能。若交州士燮也肯加入,胜率就会更大,这话自然是安慰居多,但刘备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实。
此时的刘备感觉非常不爽,胸闷难耐,所以最终只能来了个‘选择性遗忘’,把注意力转移到其它地方,比如去当渔翁。
心神不宁,从早钓到晚也就钓了两条半斤的鲢鱼,仅够刘备一个人吃一顿。这可算是又一次打击,刘备最终连吃晚餐的兴致都没有,放下碗筷带着两个护卫出门游街。今天街上的氛围与往日不太一样,往日很平静今天似乎不太平静,有些暗流涌动的意思。
走到一个粮油店前,刘备发现了一个不太正常的现象:门口没几个升斗小民,几乎都是衣着得体的人,明显都有点小身份,多半是乡里的士绅。而跟随着他们的,则是一车车的大米。
如今乱世,粮食是最重要的东西,即使是士绅也不该如此出售大米,如此反常的情况引起了刘备的怀疑。
正边走边思考,忽然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从不远处窜过来。这可把刘备吓了一跳,以为是刺客,刘备和两个护卫立刻拔剑应对。
“这位老爷,你怎么如此敏感?小人前来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与你聊一件让你发大财的买卖。”
一眼就看出这人不是什么好家伙,但又想知道这‘发大财的买卖’是什么,所以刘备笑道,“天上会掉馅饼?”
“当然会,只不过就看老爷你认不认为这是馅饼,敢不敢接这馅饼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这生意是什么生意?”
“小人叫石三,小人物而已。老爷看见那粮油店了吗?我说的发财就在那里!”
“什么意思?说清楚!如果真的不错,我就加入!”刘备佯装很有兴趣的说道。
看到刘备一脸的‘好奇’,石三笑道:“这位老爷,咱们如今最缺的是什么?是粮食吧?我家老爷有条别人不知道的管道,可以将粮食的价格翻一倍。只要将粮食放进去,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是什么管道?粮食能生粮食吗?”刘备已经猜到了其中的道道,但仍旧取笑道。
“这位老爷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们是将南边的粮食往北卖,北边的马匹往南卖,不过走的是暗道罢了。”
刘备也很狡猾的笑了起来,“看来粮油店门口的那些人都是在干你说的这个事情?”
“是的,那些人都有不小的家底,饿不死。既然如此,他们就干脆高价卖粮食换些钱花花,买点喜欢的东西不更好?”
对这事情,刘备没有心思,于是找了个借口拒绝。而且刘备并未将这事情与裘盛联系起来,只以为这是普通的走私团伙,所以他只要糜竺盯着,并未要糜竺抓人。
太原这边,裘盛就已经从石家家主石虬那收到了一万石粮食。没想到石虬的神通还真不小,这让裘盛非常高兴,立刻命众人准备‘拉网捕鱼’。
绣衣使者送出消息,让石虬第二天中午在城东五里铺再与‘邱生’会面,谈一笔更大的买卖,至少五万石粮食。这消息自然让石虬兴奋不已,因为这笔买卖要是谈成了,最少都赚一亿钱。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石虬没了防备,连挣扎都没来得及他就被裘盛生擒。
“石老板,你好。”
“邱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吗?”石虬非常激动的骂道。
“过河拆桥?”裘盛笑道,“这个词用得不好,你这桥我不会拆的。我是想与你谈谈一些必要的东西。”
听到裘盛不会拆自己这座桥,石虬放心不少,于是问道:“邱老爷,那你要与我谈什么?咱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一定要这样将我捆着吗?我这小胳膊小腿的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轻轻瞥了有些消瘦的石虬一眼,裘盛说道:“呆瓜,将他松绑吧,量他也逃不了。”接着又说道,“石虬,相信你很疑惑想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对你吧。”
“这是自然。我石虬虽然做的买卖不光明正大,但也不坑蒙拐骗,没有对不起你邱老板。甚至可以说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与我合作的人。今天莫名其妙的被邱老板你给抓了,实在是让我困惑不已。”
“石老板,我不是什么邱生,也不是什么商人,而是当今朝廷的丞相兼大将军裘盛!”裘盛一脸严肃的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了吗?抓你还是轻的,审了之后,如果你犯的罪太重大,那就要杀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落到煞神裘盛的手中,石虬的双腿再也撑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连连求饶。
“石虬,不必如此恐慌,我说了没想要杀你,但是要你知道和交代一些东西。该受的惩罚还是要受的。”
“多谢丞相!”石虬一边磕头一边谢谢。
“怎么没看见石三?”
“禀告丞相大人,我已经派他去南边买粮,他现在应该在牂柯郡内。”
“在刘备那?有意思。”裘盛很严肃的问道,“石虬,你知道自己犯的罪有多大吗?”
搞走私的都是聪明人,哪里能不知道走私的罪是多大?而问罪的又是煞神裘盛,所以石虬并未为自己辩护,反而很直爽的表示知道罪过不小,只求将功赎罪。
盯着石虬看了看,裘盛沉吟一声,“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条就是全力帮我走私,将孙权、刘备的粮食都买过来,能买多少就买多少。买得越多功劳越大。我若满意,你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可以给你个官做!另一条自然是去坐牢,不过可能是一辈子。”
明白裘盛这是要干什么,石虬听后浑身发冷。暗叹刘备、孙权太愚蠢,居然与裘盛作对,必然不得好死。想到这些,石虬立刻答应帮裘盛走私,而且尽全力。
石虬想了想,接着又说道:“主公,小人那家仆石三昨天送来消息,说南方各地已经有些富裕的人主动到粮油店卖粮食了。并且在故且兰县中遇到一个人,那人似乎就是刘备。因为那人出入的是刘备府邸,而且自从石三与那人交谈之后,我们的一个粮油店就被监控起来。”
“刘备?”裘盛有些不信,不过还是说道:“无论是不是刘备,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他知道你与我有关系!你在那人眼中只能是一个普通的走私商人!”
“明白,明白,我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走私商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果然是个聪明人。那如果你被发现了,怎么办?”裘盛冷冷的问道。
被发现了?石虬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可不想回答‘自己了结’,所以耍了个滑头,说‘主公要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无奈的看着石虬笑了笑,“只要你没背叛我,我就不会要你死。如果你被发现了,立刻关闭管道,带着人撤回来。休息好后,寻求机会再次去执行任务!而这次的任务有些重,你需要给我弄回来至少五万石粮食,十万石就更好。”
“主公,五万石不是问题,十万石就比较吃力。或许需要外力相助。否则即使买到了也运不回北边。”石虬是个干实事的人,很直接的说道。
“言之有理,我会给你一块绣衣使者的铜牌,有此令牌,你可以随意出入边境,可以调动一百士卒。向边境求助,他们都会全力帮忙。这次你必须做到至少弄来五万石粮食,而且不丢了这个管道!”
裘盛的语气十分坚定,明显这是底线,石虬非常明白,故而再次毫不犹豫的答应。并表示亲自去执行这次任务,若是无法完成,愿用项上人头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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