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大胜,这让裘盛等人欣喜若狂,因为这让他们看到只要能恰当的用兵必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在益州用好了这些乡勇更是如此。
如今刘备在益州只剩三万人马,士气几乎没有,除了率领部下逃命保持实力,裘盛想不出刘备还能干什么。所以裘盛命令部下不管战利品,只要全力追击刘备的残兵败将。
裘盛的大军向来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所以在听到命令后,那些士卒立刻放下手中的战利品转而列队追击。大队人马行军速度缓慢,裘盛只能选择用五百轻骑兵追击刘备、周泰的那三百溃兵,希望在他们获得援助之前将他们剿灭。
一个是疯狂逃命,一个是奋起直追,狭窄的益州官道突然之间多了很多动静,让人再也安静不下来。被称为‘逃跑宗师’的刘备,在一心一意逃跑时是无人能及的,无论裘盛如何奋起直追都只能看着刘备渐渐的远去。一口气追了六十里,结果还是没追上刘备,这让裘盛不免有些沮丧,只能大骂刘备胆小懦弱、厚颜无耻。
没多久,田丰这谋士也跟了上来,看见一脸不快的裘盛,田丰知道裘盛失败了,正沮丧着。
“主公,被逃跑宗师给甩了?”
“你不都看见了?刘备那混蛋打仗不行,逃跑却是天下第一!我最精锐的五百轻骑兵都没追上他那三百残兵败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主公不是又灭了他一万精锐吗?如今刘备只剩三万人马,士气几乎没有,元皓敢肯定的说,只要主公一亮出旗号,不少城池必定望风而降!刘备从未经营过益州,不会有多少人愿意跟着刘备一条道走到黑。”
“元皓言之有理,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那刘备最厉害的就是蛊惑人心,万一他隔三差五撺掇百姓捣乱呢?”
“主公,百姓要的是安居乐业,不是家破人亡。只要主公让他们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无论那刘备再怎么会蛊惑人也不会有用!主公,咱们还是先别想这么远,先想想怎么灭了刘备剩下的三万兵马吧!”
裘盛这次没有想如何消灭刘备的三万兵马,而是继续在想如何灭了正处于最弱时刻的刘备。
“元皓,你说我们能不能用这些乡勇对刘备再进行一次追击?我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此时的刘备可是最弱的。”
“确实可以试试,这些乡勇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对益州也非常熟悉,说不定能找到几条近路穿插到刘备的前面去来个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这个想法裘盛从未有过,在他看来,这到处都是参天古木、悬崖峭壁,如何做得到穿插到刘备前面去来个守株待兔?不过也并非没有可能,奇迹其实不少。于是裘盛便命呆瓜将一些乡勇叫来问话,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询问一番后,裘盛还真得到了一条有用的消息:从朱提到堂琅有一条山路十分险峻,但如果走那条山路就必定会比刘备的残兵早到堂琅,可以做到守株待兔。
十分险峻?裘盛不太相信还有什么比蜀道更险峻,而且此时他最想做的就是杀了刘备这逃跑宗师以绝后患,所以裘盛决定冒这个险走这条山路。田丰虽然劝阻,不过他也想见识见识乡勇说的‘十分险峻’的山路是什么样,所以他态度不坚定,最终同意裘盛亲自前往。田丰心中还打算如果山路确实太危险则立刻出面阻止裘盛涉险。
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走几乎没有人走的山路就更难了,只不过为了能杀了刘备,裘盛也就不顾这些困难带着一百亲卫和五百乡勇走山路。
逃跑宗师刘备则在一路策马狂奔九十里,马匹都快累断气的时候停下来歇息。其实周泰现在对刘备是非常佩服的,但是这佩服的话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因为周泰佩服的就是刘备死里逃生的本事,为了不刺激刘备所以他只能一个劲的对刘备表示感谢。
“周将军,咱们现在离堂琅还有一段路,即使马不停蹄恐怕也要到晚上才能到,你说咱们怎么办?”
“皇叔,我看咱们休息一会儿就得走,让马歇口气。裘盛不是常人,不能以常理度之,早一点到堂琅就少一点危险。而且我有一种直觉,裘盛不会在后面追,而会在前面堵。”
“前面堵?”刘备有些害怕的说道,“周将军,如今的情况已经万分危急,你可不要吓我,吓掉了军心咱们可就不必打仗各自逃命去吧!”
“皇叔,我不是有意吓你,而是一种感觉而已,其实我的想法也是有些道理的。”周泰很平静的说道。
没想到周泰还说自己‘有道理’,刘备便不生气,请周泰将这道理说出来。周泰的道理很简单,那就是任何地方除了官道之外都会有能抄近道的小路,益州这崇山峻岭之中肯定也有这种小路。
周泰的一席话让刘备顿时紧张起来,他表示最多再休息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开路,不能让裘盛抄近道到他前面去守株待兔。这自然是好事情,周泰也很赞同,甚至愿意随时开拔。
到处都是树木、荆棘,迈一步都那么困难,因为没有经验手已经被划破了好几处地方,这让裘盛感觉山民的日子真是苦。难怪乡勇说这道路非常险峻,一个不小心沿着山路摔下去绝对重伤。
“兄弟,你说他们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裘盛问道。
“大哥,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走这条山路已经用了吃奶的力气,到了目的地,有没有力气作战我都不知道。”呆瓜苦笑道。
“是啊,到了目的地,有没有力气作战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刘备这个比我们后到的家伙肯定更累。因为我们守株待兔时起码还休息了,他一路逃命可没有休息。”
这样又走了二十里山路,裘盛等人终于到了乡勇说的‘最险峻’的地方。定睛一看,裘盛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这是一条用藤条、木板制造出来的简易索桥。从索桥到桥底至少五十丈,若是不小心掉下去那人必定见阎王。
看到这些,呆瓜二话不说就给了那带路的乡勇一个五指山,说他这是蓄意谋害当朝丞相,居心不良!这可把那乡勇打得七荤八素大叫冤枉,并不断求饶。
当然不能由着呆瓜这样胡来,裘盛一边抓住呆瓜的手,一边将那乡勇扶起亲口道歉,并命那乡勇教他过桥之法。
办法其实简单,就是命一人带着一根粗麻绳先过桥绑住对面的一根大树,然后众人就脚踩索桥,手握麻绳过桥。不过那乡勇强调一次最多过五人,人太多索桥会承担不住断裂。
“主公,这桥你还是别过了吧!”田丰心中忐忑,劝阻裘盛。
“元皓,这索桥看上去险峻,其实只要稍加注意也没什么大不了。若是你害怕我出事,就让我在队伍中间过桥,并将一根麻绳捆在我腰上,如何?”
“好吧,那就这样,还请主公不要太冒险,待会攻击刘备时也请主公不要参战。刘备命若该绝,主公不参战他也会死;刘备若命不该绝,主公即使参战他也不会死。”
居然说起命运来了,裘盛有些无奈。不过为了能顺利过索桥,裘盛只能妥协。过了索桥一切就都简单,果不其然,裘盛的追兵在刘备的残兵之前半个时辰到堂琅外二十里铺。
看到一股扬尘,裘盛明白这是刘备的败兵要到了,他此时想起了摩天大楼扔个酒瓶盖就将人打残废的事情,所以在不能参加肉搏战时,他打算担任‘远程攻击手’——从陡峭的山崖上往下扔石头!并命所有人在肉搏战之前都用普通的石头砸刘备等人而不用弓箭。
这让手下所有人都感觉万分不解,呆瓜更是直言劝阻,说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不能因为胜算大就乱来,不能再让刘备给逃了。用石头砸似乎没那么多准头,也没经验,有弓箭不用似乎也说不过去,所以裘盛最后改了计划:会用弓箭的就用弓箭,不会用弓箭的就扔石头,能扔多少扔多少。这个计划让人都很满意,于是所有人都去捡石头备战了。
刚刚捡够了石头,刘备便率兵来了。多半是因为跑得太久,马匹太累,所以刘备的骑兵的速度也就和步兵急行军速度差不多了。如此大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裘盛一声令下,弓箭、石头铺天盖地的落到刘备等人的头上。没有甲胄的普通士卒顿时受伤倒地,甚至有被击中要害当场死亡的。刘备几个有甲胄的将领还好一些,但没多久甲胄也到处都是凹陷,就快没用了。
没想到一些普通的石头居然还有这么强的杀伤力,裘盛等人如何不欣喜若狂?立刻又去捡了不少石头来扔,充当‘远程攻击手’。
被打得慌忙失措的刘备、周泰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谁也没被石头给砸过,这实在是太原始了。
“皇叔,你说怎么办啊?咱们要不要反击?”
“反击?我说周将军,刚刚那么一会儿咱们就又死伤了五六七人,上山至少有几百人,咱们如何反击?依我之见,咱们还是逃命吧!先逃回堂琅县城再说!可别在这被几块石头给砸死,那样实在是太荒唐啊!”
“逃跑?”周泰有些不甘心。不过还没想清楚他就被一块石头给砸中,左臂就没了知觉。而在等答复的刘备统一被石头给砸中,大腿剧痛难忍。不能再傻兮兮的等周泰答复,刘备立刻策马逃跑,只不过边跑边催促周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