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打算抓住张松,所以即使张松逃离,关羽、田丰也没全力追拿,只是专心处理这坚城中的事务,等待裘盛前来。
破城这大好事自然飞快的就传到了裘盛的耳中,这让裘盛十分兴奋,毕竟他也被这座小小的山城给挡住了不少时间。所以他很快就出了营帐,直奔那山城而去。关羽、田丰早就在城门口等候裘盛,二人笑着低声交谈,明显都非常高兴。
到了城门口,裘盛看到城池破损程度居然比自己预料的小得多,这让裘盛既意外又欣喜。半个多月前城池的模样,裘盛是记得的,是什么原因让城池没有破损得更严重就被拿下了?
“元皓、云长,你们做得不错啊,还真将这坚城给拿下了!”裘盛笑道,“你们是用什么手段攻下的这城池?今天的城池与之前的城池似乎并无多少区别啊!似乎破坏并不严重。”
“主公英明!”田丰、关羽异口同声的答道。
“主公,攻陷这城池最大的功臣是元皓先生。元皓先生教我做了一种大型抛石机,有了这抛石机一切就简单了。”
抛石机?裘盛随即便看了看城墙,结果并未发现有巨石砸过的痕迹。难道是那守将一看见抛石机就吓尿了?就不战而逃?这个推论裘盛不相信,故而要关羽将前因后果详细说说。
“主公,守将如此厉害当然不会见到抛石机就弃城逃跑,是因为我和元皓先生将抛石机运到了对面的山头上。然后我们就试着打了几百发的石弹,守城将士见后无不惊恐万分。守将张松原本不想投降,士卒害怕死无全尸都想投降。最后士卒以哗变相挟才逼迫张松开城投降,但张松在开城之后就跑了。”
“原来如此,弄了半天你们是靠恐吓赢了这场仗啊!有些胜之不武哦!”裘盛玩笑道。
“主公此言差矣,不杀一人,不损一人,仅仅耗费几百发石弹就攻下如此坚城,这才是最有德行的胜利之法。怎么是胜之不武?”田丰立刻笑着反驳。
道理自然在田丰一边,裘盛也只是开玩笑,所以并未争执,只是问道:“元皓兄,这样的攻城利器你肯定早就知道,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田丰一听这话就有些紧张,毕竟他这样是有‘藏私’的嫌疑,不是很合适。
“元皓兄,不必紧张,我没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跟随袁绍时也没将此利器说出,如今在我这肯说出这利器,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你?我相信你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
见裘盛是这个态度,又知道裘盛表里如一,田丰不再担心于是说道:“主公,此利器确实能帮咱们攻城略地省下不少力气,但也太凶残。被这石弹砸到,那人立刻就是死无全尸,成为肉沫。我不想让自己和主公被人骂做嗜杀残暴之徒,所以才没将抛石机说出来。如今是这城池太坚固,久攻不下死伤太大,迫不得已才教关将军造这抛石机。”
“多谢了,元皓兄,你和云长都是贤良。”裘盛很真诚的说,接着问道,“守将张松跑了?他跑去哪里?”
“听他手下说他是往巴中方向去了。估计是去求救兵,希望打回来。”田丰说道。
“打回来?”裘盛笑道,“他倒是会做梦。”休息了一会,裘盛又说道,“好了,咱们还是别管他干什么,咱们先想想自己要干什么。你们说接下来怎么打?”
“自然是打下整个巴东郡,将这巴东都控制在手。”
“云长,你说得对,是要这样,但如何让张鲁闭上嘴呢?我是有承诺的,他也做了事情,只是没做好而已。”
关羽的态度很简单:事情没做好就不该要奖励,没受到惩罚已经是额外开恩了。事情当然不会这样简单,裘盛笑着表示反对,转而询问起田丰来。田丰则表示要给张鲁一些好处,比如广汉属国,但巴东不能给了。
田丰这个打算与裘盛的打算不谋而合,裘盛笑着连连点头,并表示如果张鲁表现更好些,就算给张鲁广汉郡的几个县城也并无不可。田丰、关羽虽然不喜欢裘盛这么大方,但如今这样大方也不是没有好处,更何况这只是一个虚幻的大饼,想要落实可不那么容易。
聊完之后,裘盛便去县衙休息,这些日子可算是把他给折磨惨了。虽然是关羽统兵,但裘盛并未轻松过,他一直都在观察,所以也是很累。倒头就睡着,裘盛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出了房门就看见张鲁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明显是在等自己。
“张鲁,你怎么在这?”
“丞相大人,卑职是专门来这看你的。”
来看我?放屁!分明是来看看这山城有没有他的份!裘盛暗骂。当然不会将这些都说出来,裘盛只是一脸笑容的表示感谢张鲁的关心。同时又称自己还没睡足,需要再睡一会儿,请张鲁自便。裘盛已经下了逐客令,张鲁不好赖着不走,只能有些泄气的离开。
没多久,田丰进院,裘盛出屋,二人在这还算干净整洁的院中碰头了。
“你看见张鲁了?”
“是的,主公。我看见他了,他情绪有些低落,是不是主公和他说了什么?”
“一句话都没说,只告诉他我还要休息,下了一道逐客令而已。他为什么情绪低落,是因为心中没底?”
“多半是的。他一边走一边不断的念叨‘抛石机’、‘怎么办’、‘巴东郡’。虽然没听到一句话完整的话,但是肯定是想要巴东郡又没胆量要。害怕惹怒了主公,到头来一无所有。”
“无利不起早,你说他张鲁会不会在此之后就对我要求他做的事情敷衍了事,与我虚与委蛇?”
“主公,张鲁也是老狐狸,若是得不到好处,他必定会敷衍了事、虚与委蛇。甚至可能在主公势弱时,对主公落井下石。”
“我之前承诺过让他治理汉中、巴东郡、广汉属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巴东郡是我们拿下,因为过了这山城,巴东就无险可守。自然不能将咱们辛辛苦苦打的巴东让给张鲁,但这其实也是违背诺言。要怎么样才能既不违背诺言又让张鲁没有怨气?”
“主公,只要一个方法,那就是让张鲁主动放弃巴东的治理权。如果想他继续给刘备造成一些压力,就得给他一些其它的好处。”
主动放弃?这在裘盛看来有些天方夜谭。但从田丰的语气和神色来看,似乎不是在天方夜谭,这让裘盛有些好奇。
“元皓,看的样子似乎有办法让张鲁主动放弃巴东治理权?”
“有,而且简单。”田丰非常肯定的说道。
田丰的自信让裘盛很高兴也很自信,因为田丰从来不会信口胡说。“元皓,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让张鲁主动放弃巴东的治理权,又如何让他心甘情愿的继续给刘备制造压力?”
“主公,难道你忘了抛石机?”田丰笑眯眯的说道,“巴东好像还有两座县城没有被攻下吧?主公,咱们也不必急着去巴中追张松,用抛石机攻下剩下的两座巴东县城才最妙。”
田丰的一句话让裘盛豁然开朗,这是要杀鸡儆猴,给张鲁看看裘盛的实力,让张鲁意识到与裘盛对抗是多么不智,下场会如何的惨。想到这些之后,裘盛也狡猾的笑了起来,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主公,恩威并施是王道,咱们吓到张鲁也要安抚他。所以我建议将广汉属国和广汉郡的一部分地方赏赐给他。那里地方偏远,属于鸡肋,对主公来说意义不大,但他会喜欢的。”
这正是裘盛所想,于是立刻又命人制造了十台巨型抛石机,并邀请张鲁一起进兵,一起观看抛石机攻城。即使听说山城的守卫是因为被抛石机吓得开城投降,张鲁也只是有些好奇和担心,并未有丝毫恐惧。所以看着这二十台巨型抛石机,张鲁也只认为这些东西是木条条架起来的玩具而已,吓唬人可以,但真到了战场上一定不会有什么大用处。
遗憾的是,抛石机的攻城能力与张鲁预料的截然相反。一颗大石弹过去,那不太厚实的县城墙上就出现一个小小的凹陷。十几颗石弹过去,一个大凹陷就出来,城墙内的材料清晰可见。几十颗石弹招呼,城墙便出现裂痕。
看到抛石机如此强大的攻击力,张鲁一身发冷。他可以肯定,裘盛不只是请他来观看抛石机攻城,真正的目的是要警告他别动歪心思,不要太贪婪。看着抛石机将城墙慢慢的摧毁,张鲁的心情也渐渐的沮丧起来,因为他知道,除了汉中城,其它县城经不住几颗石弹的打击。
看见张鲁的脸色变差,神情沮丧,裘盛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于是笑道:“张大人,你看这抛石机如何?是田元皓教我做的,他说还能做出更大的来,不过我说不必了,有这么大的抛石机已经足够用了。太大了反而不好带,浪费人力物力。”
“是···是···丞相大人体恤民情,真是大汉百姓···之福。”张鲁结结巴巴的说完一句话。
“张大人,你怎么了?怎么结巴了?”裘盛笑道,“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打算将广汉属国和广汉郡的北部交给你打理,不过巴东郡我得收回。毕竟这地方还是我打下来的,你并未出多少力。我可得提醒提醒,如果广汉郡也是我打的,那你可就没份了,我的底线是给你广汉属国。这还是我力排众议给你的照顾,我的那些手下可都不喜欢这个决定。”
明白裘盛的言下之意,张鲁立刻表示会全力攻打益州其它地方,当好裘盛的前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