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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张鲁出兵

    到了离裘盛大概一丈远的地方,来的人全都下马。所有人都跟在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后,一起向裘盛恭恭敬敬的行抱拳礼。那虎背熊腰的大汉自然就是张鲁。裘盛没想到一个传教的‘天师’居然也如此懂规矩,他非常高兴。

    没有立刻回礼,裘盛不由得仔细的看了看张鲁:穿着朴素但不失身份,眼神坚毅但不失和善,让人不会轻视这个曾经的‘天师’。裘盛也明白了为何刘焉会器重张鲁,让他镇守汉中这块宝地。

    “张太守,你好。”

    “丞相大人,你好。”张鲁笑道,“请丞相就别叫我太守了,折煞我也。叫我张鲁,或者公祺就好。在丞相面前,我可不敢妄称太守。”

    “张鲁,你还真是谦虚,好吧,我就直呼你名张鲁了。”裘盛接着问道:“我给你的信你已经看了,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吧?”

    “当然知道。刘备、蔡瑁和江东孙权狼狈为奸,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对抗丞相率领的大汉王师。如今他们将整个荆州搅得乱成一团,绝对万死难赎其罪。若我是丞相,战胜之后,必不轻饶他们!”

    没想到张鲁还挺能说会道,裘盛暗道:难怪能当多年的‘天师’,忽悠人的水平很高。估计当这汉中太守也是靠了这一张嘴。

    “刘备、蔡瑁和江东孙权力量不小,我现在与他们交战有些麻烦,所以需要张鲁你来支持。你也是大汉忠臣,必定会尽力为国锄奸。刘焉大人之所以命你镇守汉中必定就是看你对大汉忠心不二,绝对能舍小利而从大局。”

    没想到裘盛一开始就将他捧到‘对大汉忠心不二的臣子’的位置上,这让张鲁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承认自己对大汉忠心不二?那他张鲁就要吃亏。不承认自己对大汉忠心不二?那他张鲁就是叛贼,是要被讨伐的。

    好在传教多年,为官多年,虽然一时慌张,但并未乱了方寸。所以很快就回过神来,说道:“丞相大人,我汉中多年经受战火粮草兵员严重不足,就算要为国尽忠,却有心无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反应还挺快!狡猾的家伙!裘盛暗骂道。

    “张鲁,我一路过来见你汉中的田地都没有荒芜,每个村庄都不破败,明显有人居住,怎么会粮草兵员严重不足?你是不是不想出兵?害怕出兵会损失实力,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打算自然是这打算,但张鲁绝不会说出来。于是一再强调裘盛看到的只是表象,不能当真,因为这些田地根本养不活这些人,就更别说交军粮了。

    还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裘盛对张鲁做出判断。于是说道:“张鲁,你对朝廷肯定忠心不二,如果是因为没有粮饷,我愿意负担一半的粮饷。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攻打广汉属国,不必拼命攻打,只打小县城就好。若你有本事打下来,你最多能治理广汉属国一半土地。”

    裘盛你这混蛋,当老子是傻子吗?只出一半粮饷就要老子为你去拼命?打下广汉属国还只让我治理一半地方!心够黑的!张鲁心中大骂裘盛,但表面上仍旧满是笑容,只是委婉的表示有心无力。

    看着虎背熊腰的张鲁一再说他自己有心无力,裘盛心中也是非常不爽,很想把他打得遍体鳞伤,真的‘有心无力’。只可惜不能这样做,裘盛只好忍着。不过因为不想再与这狡猾的家伙交谈,裘盛示意要田丰谈。

    “张大人,我是田丰。丞相与我谈了一些你的事情,我提议如果你帮丞相消灭了刘备他们,就封你为阆中侯,汉中大小事务都由你主持,食邑一万户。”

    若是刚刚进入官场的雏,必定会因为被封侯爵,食邑一万户而欣喜若狂。但张鲁不是雏,他知道这就是一个空头衔。如今他就是汉中的实际统治者,大小事务哪个不是他在主持?食邑几万户还不是他张鲁决定?所以张鲁虽然非常‘诚恳’的感谢裘盛赏识,但仍旧不打算出兵支持裘盛。

    “张大人,如果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一切都可以谈。不过丞相时间有限,没时间听废话。而且机会难得,有机会不抓住可不聪明,甚至可以叫愚蠢。”田丰的话稍稍硬了些。

    看得出来田丰可以代表裘盛,张鲁也认可田丰的‘有机会不抓住可不聪明,甚至可以叫愚蠢’,所以他便开始思考到底要怎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

    很快,张鲁便想到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一块土地——巴东郡。若是裘盛答应将巴东郡交给他治理,张鲁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兵。

    “丞相大人,张鲁希望获得巴东郡的治理权,而非广汉属国。若是丞相愿意让我治理巴东,我就愿意出兵。只要丞相支援十万石粮草就好。”

    没想到张鲁居然如此贪婪,不仅要富饶的巴东郡还要十万石粮草,这可超过了裘盛的底线,所以裘盛、呆瓜、田丰一起摇头,表示绝无可能。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田丰故意拖长声音警告道,“吃得过多小心消化不良,甚至撑破肚皮。”

    “田大人,丞相大人既然允许我治理广汉属国,为何不让我治理巴东郡?多几个小县而已,只要努点力,我必定可以将巴东郡治理得跟汉中一样好!”

    当然不允许张鲁这样乱开条件,田丰警告道:“张大人,你的汉中是被丞相的土地包围着。若是太不知足,丞相可就会调转兵锋先教训你了。你最多不过两万兵马,挡得住丞相的十万精兵吗?你若是出了麻烦,田丰认为刘备绝不会来帮忙,最可能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甚至落井下石。在你败亡之际趁机也占几个县。”

    被田丰这么一恐吓,张鲁顿时害怕了,于是态度立刻转变,表示愿意攻打广汉属国,牵制益州兵马。也不要十万石粮草,只要八万石。

    这笔交易算是谈妥,不过裘盛感觉有些不放心。为了让张鲁更加尽心办事,裘盛最后又‘大方’了,表示只要张鲁能不让益州一兵一卒支援刘备他们,张鲁就能治理整个广汉属国。

    听到裘盛的这些话,田丰的脸立刻黑了,张鲁的脸则立刻红了。二人的反差太明显。裘盛知道田丰为何黑脸,但并不解释,只是一脸笑意。说道:“张鲁,本相条件还可以吧。你可得尽力办差啊!”

    恩威并施之下,张鲁当即表示五日内就发兵五千攻打广汉属国。

    好在之前就已经商量过可以将整个广汉属国给张鲁治理,张鲁又承诺五日内发兵五千攻打广汉属国。所以田丰虽然不满,但并未暴走,只是心中暗叹裘盛太傻,太不会做生意。

    双方谈完便各奔东西,不过裘盛并未回江夏,而是带着呆瓜、田丰等人到了附近的小县城落脚。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张鲁到底有没有兑现承诺。

    到了第三天,果然有将近四千人马和一万多石粮食聚集到了汉中城附近,明显准备出征。这个情况让裘盛非常高兴,连连的夸张鲁还算言而有信,虽然人少点,但是至少出兵了。

    只不过还没高兴多久,田丰便提议裘盛凑近去看看具体情况,因为军队也是有强弱的,看看张鲁派的到底是精锐还是普通兵,亦或仅仅是些乡勇。

    这个提议裘盛很赞同,于是飞马而去。凑近一看,裘盛当即面如黑铁,因为那些‘兵马’几乎个个都是歪瓜裂枣,明显就是些没经过多少训练的乡勇。最可恶的是,缺胳膊少腿的不在少数。当然不会找领军将领问责,裘盛纵马进了汉中城,找张鲁兴师问罪去了。

    到了张府门前,门房还没开口询问,裘盛便一脚踹烂了大门,冲了进去。一把提起门房的领子,询问张鲁现在在哪里。门房惊恐不已,但明白眼前之人是个狠角色,于是实话实说,告诉裘盛现在张鲁就在内院听戏。

    一听张鲁还在听戏,裘盛更是怒火中烧,因为他这大汉丞相每天累死累活,批不完的公文,哪里有时间听戏?两相比较裘盛太可怜。

    将那门房狠狠的扔在一旁,裘盛气势汹汹的带着呆瓜冲进了内院。本以为只是几个不懂礼节的家伙来闹事,没想到竟然是裘盛来了。这让张鲁惊慌起来,不用说,肯定是事情露馅了。

    走到张鲁近前,裘盛冷笑道:“张鲁,你还真是会装啊。一脸的正义,满肚子的奸猾。居然敢跟我玩偷梁换柱的把戏!看来你是觉得活得够长!想称称看自己肩上扛着的到底是不是六斤半!”

    这通狠话说出,张鲁立刻吓得双腿打颤,很明显,裘盛动杀心了。可以说是毫不犹豫的跪下请罪,张鲁说道:“还请丞相恕罪,给张鲁一次赎罪的机会,张鲁再也不敢如此欺骗丞相!张鲁这次愿意派一万五千精锐攻打广汉属国,保证不让一兵一卒出益州支援刘备他们!若是办不到,张鲁愿自己献出项上人头,不必丞相派人来取。”

    看着跪在面前的张鲁,裘盛故意不做声,而是静静的等着,等张鲁继续恐惧下去。

    果不其然,张鲁见裘盛半晌不说话,再次求饶,表示一切唯裘盛马首是瞻。毕竟在这内院,还是裘盛的人多,张鲁不得不屈服以求活命。

    过犹不及,见张鲁已经求了两次饶,裘盛便不再威吓,反而笑着说道:“张大人,知错就改便是好的。你如果真的知错,真的能让一兵一卒都不出益州,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你还是可以掌握汉中、广汉属国两地的。”

    张鲁听了这些不再恐慌,又平静下来,选择立誓完成诺言。五日后,张鲁果然亲自率领一万五千精锐出征广汉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