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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联盟复合

    此时的刘备感觉左右为难,尴尬得很。若是不给蔡瑁这唯利是图的家伙一些实实在在的利益,这非常脆弱的联盟必定立刻崩溃,后果将不堪设想。若是让给蔡瑁利益,他这空心萝卜根本没多少利益可让。

    很快,刘备就是一张苦瓜脸,由此可见他心中的痛苦。随行的伊籍立刻过来宽慰,“主公,周公瑾说的虽然在理,但你为未必一定要让出兵权才能消除蔡瑁的怒火,而且伊籍认为让什么都不能让兵权。咱们兵马本就不多,若是还让出些兵权,即使打退了裘盛,主公以后怎么在荆州立足?”

    伊籍所说就是刘备所想,经伊籍这么一提醒,刘备更加下定决心不能让出兵权,必须另辟蹊径来消除蔡瑁对自己的不满。

    有人可以商量,刘备顿时感觉压力减少很多,于是不再苦着脸变得平和不少。“伊籍,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既不损失实力又可以度过这一道难关?”

    “道歉是必不可少的。那蔡瑁没有品行,说不定还会侮辱主公,所以无论蔡瑁说什么难听的话,主公都要忍住,切忌与那厮恶语相向。”伊籍提醒道。

    “这个你放心,我能忍得住。就怕那厮侮辱了我仍旧索要兵权,我不给他兵权他就不罢休。那蔡瑁唯利是图,见了好处几乎不会撒手。”

    “主公言之有理,不过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出兵权。”过了一会儿,伊籍又说道:“长沙城中还有不少粮草,要不主公将这些粮草送给蔡瑁?”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将粮草送给蔡瑁,刘备自己就没了粮草。也就说刘备又要去征军粮,这样就会失去民心。所以送粮给蔡瑁只能解燃眉之急,是在竭泽而渔,是下策。

    “这办法不好,竭泽而渔。到时候即使打退了裘盛,我也无法在长沙立足。如果蔡瑁、江东孙权又联合起来攻击我,我恐怕只有再次逃亡了。”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刘备和伊籍连吃饭的心思也没有。手下将他们的饭菜热了足足五次,两人也才一人吃了一个烧饼。

    “主公,我还有一个办法,但是有些不厚道,对主公的贤名会有影响。”

    几乎已经无法可想,刘备毫不犹豫的说道:“说说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能保住实力,又不违背天道人伦,挨两句骂也没事!”

    见刘备是这个态度,伊籍放了心立刻将办法说了出来:刘备先低声下气向蔡瑁‘道歉’,如果蔡瑁不依不饶,刘备立刻率兵撤退回长沙,将蔡瑁和周瑜扔在这里,让他们二人抵挡裘盛的兵锋。

    这个办法让刘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于是问道:“伊籍,这样行吗?我走了,蔡瑁和周瑜必定会因为是战是降产生巨大矛盾,裘盛要打过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主公,所以周瑜绝不会让你离开,会继续和稀泥,会要蔡瑁别太过分。蔡瑁其实也是不愿投降裘盛的,也会想主公留下来,只是不好开口而已。主公此时只要提出一个能让他动心的条件就好。”

    这回刘备明白伊籍的意思,这是要他欲擒故纵,耍无赖,表示如果蔡瑁不会见好就收,他刘备就来个玉石俱焚。

    看了看伊籍,刘备摇了摇头,最后说道:“这样弄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何况说不定蔡瑁一气之下真就投了裘盛。”

    “主公,蔡瑁也是厉害角色,他不会那么莽撞。何况我不是要请主公许他一个承诺吗?就一个空头支票!”

    空头支票?刘备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空头支票可以开,所以只好又看向伊籍。

    “请主公能够许诺在战后补偿蔡瑁三百万钱或者十万石粮食。”伊籍非常认真的说道,“还请主公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绝不能让蔡瑁看出你是在耍他。因为一旦被他看出破绽,说不定他就真的会一气之下投裘盛,而且是提着咱们的脑袋去投。”

    明白伊籍的意思,刘备连连点头表示领会,且答应一定会表现得足够‘谦逊’和足够‘有诚意’。不过刘备还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蔡瑁既不要粮食也不要钱财,而是要土地呢?

    听到刘备的这个问题,伊籍思考了一会之后,说道:“主公可以答应给蔡瑁几个贫瘠小县,先稳住他的心。战后到底给不给,还不是主公一句话的事情?主公只要有兵马在手,一切就都不怕。没有兵马,再大的地盘也会被人夺了。”

    非常认可伊籍的看法,刘备与他又仔细商议了一会,提起一盒糕点就去见蔡瑁了。

    没想到刘备会主动来见自己,蔡瑁十分意外。不过刘备的到来又激起蔡瑁心中的怒火,所以他丝毫不顾刘备高贵的身份,冷冰冰的问道:“刘备你来干什么?”

    之前早有计较,所以刘备并不生气,反而腆着脸笑道:“玄德听说蔡兄有些不爽,特地前来看望。还带了些长沙郡的特产来送给蔡兄尝尝。”

    刘备居然会‘热脸贴冷屁股’,这让蔡瑁更加意外。他虽然有些警惕但心中还是舒服不少,并且决定要好好羞辱刘备一番,出出心中的恶气。“糕点?灯芯糕?”

    “是的,灯芯糕。我尝了尝,感觉味道不错,便想请蔡兄也尝一尝这美味。”

    “我吃过,味道是不错。它不仅形似灯芯,洁白柔润,味道甜辣,清凉芳香。弯转成圈而不断,而且可以用火点燃,散发纯净的玉桂香味。”

    “蔡兄果然厉害,玄德佩服!”刘备又拍起马屁。接着就将糕点放在茶几之上,亲自装盘送给蔡瑁,完全就是一个仆人模样。

    堂堂大汉皇叔如此卑贱,这让蔡瑁如何不高兴?都有些飘飘然了。但蔡瑁也是多年为官,又唯利是图,所以刘备所做只是让蔡瑁消火,并未让蔡瑁丧失理智。

    “这糕点看上去不错,就是不知道真正味道如何···”

    刘备二话不说立刻抓了几根灯芯糕放到蔡瑁的手中。旁人若是不知道,还真会以为刘备是蔡瑁手下一个乖巧的仆人。

    “你来我这应该不光是送灯芯糕和伺候我的吧?刘备,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好!”

    从蔡瑁的口气中,刘备知道自己得‘道歉’了。

    “蔡兄,我是来道歉的。这几次战斗你的损失很大,而我的损失很小,这虽然不是我故意的,但也是事实,是我攻击不力,没有奋力向前。”

    “你的话倒是说得漂亮,但几句漂亮话远远不够。我足足折损了近两万人,你不过折损四千人,若是不给我些实实在在的赔偿,我绝不罢休!”

    接下来自然就是‘哭穷’,刘备称自己‘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不可能现在拿出赔偿来。但表示可以在打退裘盛只后,重重的感谢蔡瑁。

    蔡瑁损失的是兵马,是目前最紧缺的,所以他压根不理睬刘备的‘哭穷’,只是说如果不给出让他满意的补偿,他绝不善罢甘休。

    此时周瑜还没到,刘备自然不能和蔡瑁杠上,所以就低声下气的和蔡瑁‘谈判’起来,只不过谈来谈去蔡瑁都不满意,但也并未崩溃。这样拖了一会儿周瑜赶来了,有了周瑜,刘备的态度慢慢变化了。

    本以为刘备是接受了自己‘让出部分兵权’的建议来安抚蔡瑁,没想到自己一进帅帐,情况截然相反。

    “刘备,你以为赔偿我五十万钱就够了?你打的好算盘!五十万钱招一千个兵都招不到!”

    “蔡瑁,五十万钱是我所有的家底,我把家底都给你了你还不满意,你到底想怎么样?再要一钱都没有,要命就一条!”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蔡瑁恶狠狠的威胁道。

    “我如何不信?但是你宰了我,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我就不信我死了我手下两万多士卒会听你的!我还不信裘盛知道这大喜事他不趁势攻击!我更不信裘盛打过来你和周瑜挡得住!信不信我现在就带兵回长沙?”

    这确实是非常现实的问题,蔡瑁听了刘备的话后立刻不再说话,但那一脸戾气明显是在想到底要不要杀了刘备。

    周瑜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为了不出现自相残杀的丑事,他立刻站出来说道:“刘皇叔,蔡兄绝不是要将你逼死,他只是一时气急而已!你也别说‘带兵回长沙’,那也太没有信义了,咱们可是歃血为盟过的!”

    “歃血为盟?哼!我怎么补偿他都不满,难道要我这大汉皇叔向他称臣吗?”

    “皇叔,刚刚我不是提议请你让出些兵权补偿蔡兄吗?你的兵马不多这是事实,那你就补偿两三千人马算是表示心意啊!”

    “不行,绝对不行!我一共才那么多,如果再少两三千人马,恐怕我连在荆州立足都不行了!反正一句话,我现在就那么多家当,如果不想联盟破裂就请蔡瑁你收下。如果还不满,咱们可以再谈,但请不要贪得无厌!”

    “蔡兄,既然皇叔说一切可以谈,那咱们还是各退一步吧!”见刘备耍起了无赖,周瑜没有办法,为了维系联盟他只好继续劝和。

    由于确实不想被裘盛控制,想继续割据一方,蔡瑁的态度不再那么强硬,也答应谈判。很快就划出底线:现在裘盛就要多出三万石粮草。战后补偿五百万钱或者二十万石粮食。必须将武陵交给他管理,刘备的地盘只有长沙郡。

    谁叫实力不如人?好在长沙城中还有十五万石粮草,刘备能承受这讹诈,一番痛苦的纠结后最后同意下来。但他也确定在打退裘盛后一定要灭了蔡瑁,以解心头之恨。

    如此一来,刘备、蔡瑁、江东三方的联合总算没有破裂,维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