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裘盛也有了几万可以上阵作战的水军,他自然非常高兴,甚至想趁江东空虚一举拿下建业,让孙权无家可归。这当然只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美好愿望,但这仍旧让裘盛斗志昂扬,因为至少看见获得胜利的希望。
虽然不能攻占城池,但是裘盛还是思考一个问题:这些水军怎么回江夏?是步行还是走水路?江夏本就有战船,所以步行并非不可以,陆路都是裘盛的地盘,会更加安全。倒是走水路更加危险,毕竟那些船其实是在孙权的地盘内行驶。几万人马,孙权虽然不敢正面交锋但可以不断的骚扰,偷袭,让裘盛的水军产生不少不必要的损失。
其实裘盛最想用的办法还是让几万人马乘船一直从长江口回江夏,威吓一下孙权,在孙权面前展示一下实力,显一显肌肉。只不过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这样疯狂。
此时裘盛有些不爽,毕竟事事都按着规矩,事事都小心谨慎,太无趣了点。看了看身旁正在和女仆打情骂俏的呆瓜,裘盛禁不住羡慕起来。那混蛋都是伯爵了,居然跟一个女仆不正经,还真是逍遥自在的。
自己在痛苦,呆瓜在逍遥,裘盛可受不了,于是一把将呆瓜扯了过来,冷着脸说道:“混球,你是安东将军,是伯爵,和一个女仆这样胡闹不觉得过了吗?”
“过了,没有吧?大哥,我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呆瓜狡猾的笑道,“大哥,你是不是嫉妒了?觉得嫂子将你看得太紧,让你没机会啊?”
“放屁!别说那些没用的,我有话要跟你说!给我好好听着,帮我做做参谋。”裘盛问道,“我该怎么将这几万水军带回江夏?”
呆瓜不经思考,下意识的就是‘走水路’。好在并不真是呆子,话音刚落,他又说道:“好像走水路不安全,经过的地方全是孙权那小子的地盘,难保他不派人来捣乱。”
“好,看来你脑子还没坏掉,继续说说你的看法。说错了没事,我就要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从这话里,呆瓜明白裘盛已经有了想法,但并不满意。于是他加紧运转他那并不发达的脑袋,争取尽快想出一个‘不一样的’办法。
“大哥,我有一金蝉脱壳之计,但是未必完全管用,不能将这几万人马都通过水路悄无声息的带回江夏。”
金蝉脱壳?这一计策立刻让裘盛来了兴趣,笑道:“快说说看,我已经告诉你了,说错了没事,我就要不一样的。”
“在广陵的这些日子我观察到一个现象。有不少大型船只从九江那边开过来,一只船上最少就有一两百人。这些人在广陵买了货物之后又将船只开回九江,明显是生意人,只不过上面有不少人身高体壮,应该是保镖。”
呆瓜说到这里,裘盛立刻明白他的‘金蝉脱壳’是什么意思,笑道:“呆瓜,没想到你还挺聪明,这计策确实不错,不过也确实无法让几万人全都悄无声息的穿过孙权的地盘去江夏。去,将田丰和徐庶叫来,我要和他们商议一下你的计策。”
很快,两大智囊立刻到了裘盛这,呆瓜已经将他自己的想法告诉二人,二人也有了些想法准备告诉裘盛。
“元皓,元直,呆瓜已经将他的想法都告诉你们了吧?我很赞同,但也有些担心,因为不知道最多能偷偷的将多少水军运回江夏,运哪些水军回江夏更好,是已经有战斗经验的老兵,还是新兵,亦或是新兵老兵各一半。”
“主公,我认为你最多用这种方式送五千有经验的老兵回江夏,以解江夏燃眉之急。人数太多,容易出事。毕竟江上突然多了那么多大船容易引起孙权的怀疑。一旦他下令盘查,也就那些有经验的老兵能平安撤离,那些新兵即使化了装,有了警觉也绝无平安撤离的可能。”田丰非常郑重的说道。
“主公,元皓兄言之有理,人数最好不要超过五千老兵,船只不要超过三十艘。若是主公感觉人数太少,元直有一折中之法。”徐庶笑道,
“那些大船都是货船,载人一两百,其余都是货物。咱们不如干脆就让士兵藏在货柜之中,这样既多送了人马又不留痕迹,还能减少船只的数量。”
这自然是好办法,裘盛立刻同意下来。为了防止被看出端倪,裘盛又从徐州和幽州调来了五千陆军来填充数。
在要出发之前,裘盛又多了个想法:可不可以通过陆路和水路同时将士兵带回江夏?吓一吓孙权,顺带掩护水路的兵马?
得知裘盛有这想法,田丰、徐庶顿时紧张起来。陆路出现了裘盛的军队,江东的城池自然会要警戒,如何会方便水路的‘偷渡’?
为了防止裘盛胡乱下命令,田丰、徐庶二人立刻求见裘盛,希望他改变命令或者做个解释消除二人的担忧。
已经料到田丰、徐庶二人会来,裘盛并不意外,笑眯眯的问道:“元皓,元直,你们不在城里消遣,跑大营来干嘛?”
“我们听闻主公要水陆两路一起回江夏,故而前来询问。”徐庶先开口道。
“是的,我是有这打算,不过还没下命令。”
“主公为何这样想?既然是要偷偷的将几千人马送回江夏,怎么能让孙权警觉,让他发现周围有你的军队?元直不认为主公会胡闹,但元直和元皓都不放心,所以请主公告诉我们你的打算。”
“我这想法并不成熟,所以未必会实施,你们过于担心了。而且本就打算将你们叫来商议,既然你们都来了,正好商议一下。若是不对,咱们放弃就好。”
裘盛的话让田丰和徐庶都松了口气,田丰催促道:“主公请说。”
“我说的水陆并进,还是有先后之别。是让那几千水军偷偷的过了庐江郡的皖县,再让剩下的水军走陆路跟进,不过要敲锣打鼓,大摇大摆的跟进。”裘盛笑道,“这样可以吸引孙权的注意力,但也可能弄巧成拙,让他全面封锁长江。”
“主公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做?”田丰问道。
“不一定,但我想让孙权不痛快。你要知道,这三个月我可很不痛快。”裘盛有些愤怒的说道。
弄了半天裘盛只是想出口气,耍一耍孙权,让孙权也不痛快。田丰、徐庶便更放心的,但这使二人也想让孙权不痛快。二人虽然是正人君子,但不代表肚子里没有坏水,只会出上九流的好主意不会出下三滥的坏主意。这一次,他们也出了一个会气得孙权头顶冒烟的坏主意:命王蛟率众趁夜色凿沉长江沿岸码头中孙权的战船。能凿沉多少就凿沉多少。凿沉之后立刻撤回,这黑锅就让附近的水匪去顶着。
听完二人的‘妙计’,裘盛指着二人大笑道:“田元皓,徐元直,我本以为你们肚子里没有坏水,没想到也会用这嫁祸于人的坏招。把脏水泼到水匪身上,让他们替我们顶缸。”
“主公此言差矣,嫁祸于人中的‘人’是指好人。水匪烧杀抢掠无所不作,对于这帮坏人,让他们替我们承受孙权的怒火并没有错。这样既保护了我们又消灭了水匪,还削弱了孙权的实力,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只不过这时机得把握好,不能过早,否则那些水军可能就真的会被发现。”田丰有些狡猾的笑道。
“好,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来。你说凿沉船只倒让我想起王蛟,之前他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凿沉我们五六艘船吗?让他干此事最合适,而且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干的。咱们夜里有人巡逻,为何他们就能躲过巡逻呢?肯定不是我的士卒懈怠,而是他有杀手锏。”
“杀手锏?王蛟有杀手锏?”田丰非常气愤的说道,“主公你将他带回正途,还救过他的命,他怎么可以不说出来?太过分了!”
徐庶没有那么气愤,但也眉头紧皱,“确实不好,私心太重了。”
“二位不必如此气愤,有句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何况未必是他有私心,只是因为我们没问,他就没说而已。何况这凿沉战船又不是什么好事,他主动说出来说不定不仅讨不到好,反而要被我训斥。”裘盛笑道。
裘盛说的也有道理,于是田丰、徐庶二人立刻提议将王蛟叫来询问一番,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杀手锏’。
王蛟来了之后,他立刻发现不对。裘盛一脸微笑,田丰和徐庶却一脸不爽。这可有些蹊跷,王蛟立刻警惕起来。
“王蛟,上次你是怎么凿沉我的船?可以告诉我吗?”
“主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王蛟不明所以,反问道。
“快点说!”田丰没好气的催促。
“很简单啊,潜水过去就好啊。”王蛟很轻松的说道。
“海面那么宽,就没有躲避的地方,你如何保证一直潜水不被人发现?难道你就不需要探出头来换口气?”裘盛笑着的说道,“我的士兵向来尽忠职守,不会渎职,你是不是有什么隐匿行踪的好方法没说出来?”
总算是明白氛围为何如此蹊跷,王蛟立刻说道:“莫非主公不知道我们是怎么隐匿行踪?我们潜在水下口中含着芦苇或者空心草,通过这些来换气。强悍的,可以这样在水下潜两刻钟到三刻钟。”
“原来如此,好厉害。我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做。”
“主公请说,王蛟必定舍命完成。”
“去将孙权在长江沿岸的战船凿沉,能凿沉多少就凿沉多少!至于责任就由那帮水匪去担着。这行动在偷渡的水军过了皖县之后再展开。怎么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王蛟非常兴奋的说道:“请主公放心,即使无法将孙权的战船全部凿沉,我也要让他一半的战船只能停在码头维修无法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