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蛟是收服了,裘盛多了一份助力,这让他非常高兴。倒是田丰、徐庶二人有些担心,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裘盛的‘坏招’迟早会被王蛟知道,到时候怎么办?
二人将自己的担心告诉了裘盛,没成想裘盛这次却毫不在意,表示会很真诚的对待王蛟,王蛟感受到这诚意,即使知道‘蛊毒’是假,他也绝不会背叛。
裘盛的说法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这并不完全在裘盛的掌控之中,而且人心隔肚皮,谁知道王蛟会怎么想又怎么做?说不定王蛟会因为知道裘盛耍了他,害得他惶惶不可终日而更加憎恨裘盛。只不过裘盛是主公,田丰、徐庶二人不敢过分争执,最终选择了妥协。
因为希望在裘盛这立住脚,不被人看轻,王蛟在投靠裘盛的第二天便提议由他率军进攻,剿灭海上几股恶匪。
招安王蛟就是为了让他率领新练的水军打仗,所以裘盛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王蛟的提议,不过也命令王蛟只能先灭了两百人以下,近海,虽然凶残但是经验不足的海盗。如果超过两百人,远海,凶残且狡诈的海盗则绝不能招惹。
早就明白裘盛练这些兵是要干嘛用,王蛟自然不敢拿这些兵当炮灰使,故而每一次清剿,他都会来向裘盛请示。虽然感觉麻烦,但裘盛还是高兴,因为这说明王蛟办事谨慎,没有乱来。
王蛟率部与海盗战斗,每次都获得胜利,虽然战果不丰硕,但仍旧让裘盛高兴不已,因为这恰好达到了既练兵又不过多折损的目的。没多久,近海两百人以下的小股海盗已经被剿灭殆尽,剩下的都是两百人以上,老奸巨猾,而且心狠手辣的大股海盗。裘盛手下至少六千人马也算是有了一些经验,虽然算不上是老兵,但也不算是雏了。
此时,裘盛想到了一个问题:是将这六千人马编在一起,还是将其分散到其它部队里,让这些有一点经验的老兵带其它压根没有经验的新兵?
这是一个大问题,裘盛不敢随便做决定,于是将田丰、徐庶叫来商议。二人听了裘盛的想法后,意见截然不同。田丰认为应该将大部分有经验的水军按一定规则分散到其它没有经验的水军部队去。有了那些老兵带领,新兵也会很快成为老兵。徐庶则认为应该将六千人编在一起,组成一支‘精兵’。若是现在就分散了,那些经验并不非常多的老兵反而会被那彻头彻尾的新兵拖后腿。到时候,不仅带不好新兵,老兵反而会被新兵带差了。
各有各的道理,裘盛一时间很难决断,思考一番之后,裘盛决定将王蛟叫来一起商量。王蛟是水军军官,他才最有发言权。
一听裘盛召见,王蛟立刻来了,见田丰、徐庶两大谋士也在书房,他马上意识到裘盛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得好好应对。
“请问主公将我叫来有何事?”
“有重要的事情与你相商。多谢你这些日子尽力帮我练兵剿匪,如今已经有了六千有一战之力的水军,但时不我待,这样练下去我就不得不撤兵回南阳。我想将这六千人马分散下去,让他们带一万四千新兵,再经过几次战斗,相信就会有两万水军,这样就好办了。”
受到丞相的夸奖,对于一个被招安的海盗来说是非常大的荣誉,故而王蛟非常高兴,立刻说道:“多谢丞相大人夸奖,不过这都是卑职该做的,是丞相大人给了卑职重回正途的机会,卑职练兵剿匪理所应当。至于丞相说的将六千人马分散下去,卑职不太赞成。不过如果大人认为练兵速度太慢,卑职建议丞相立刻发兵征讨大股海盗。以两个老兵带一个新兵的方式出征,但编制不要打散。水军不是陆军,水上作战编制一旦散了,战力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为什么会受到影响?”裘盛不太理解,“暂时散了,找到原来的长官不就好了?”
“大人或许忘了,我们打仗是一艘艘的船,一旦打起来,如何找长官?船上的新兵到底是听老兵的还是听那些经验不足的新队长的?到时候可没时间商量。”王蛟非常郑重的说道。”
裘盛三人立刻明白王蛟的意思,也立刻非常赞同他的方案。因为这样既能做到老兵带新兵,又能保证战力不下降,绝对是一举两得。
接下来几天,裘盛就是命令两千老兵带一千新兵去剿灭各处大海盗,而且轮番上阵,不求剿灭海盗只求打败海盗,要留他们一口气做练拳的沙袋。
由于一切顺利,裘盛禁不住再次有了观战的心思,不过这次却被呆瓜、田丰、徐庶和王蛟四人激烈反对。因为四人一致认为对手凶残狡诈,肯定无所不用其极,裘盛的危险太大。之前裘盛未遇危险,只是因为王蛟不想一条道走到黑而已。
只不过裘盛仗着是主帅,用军令来压迫,四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服从,不过约定呆瓜、王蛟不能离开裘盛一步。
这次攻打的是近海最大的一支海盗,足足八百人,大小船只五十余艘。为求万无一失,裘盛则带了六千人马,四千老兵,两千新兵,大小战船一百多艘进攻。
由于裘盛大军声势浩大,那伙海盗刚开始连连退缩,但并未乱了阵脚。而裘盛的大军因为急于获胜导致阵型松散,出现漏洞。
强悍狡诈的海盗立刻杀了个回马枪,虽然没有将裘盛大军的阵型冲乱,但让大军也损失了几条战船。
还在大骂海盗狡诈时,那些身处险境的海盗舰船居然不趁乱离开,反而突入大军内部,冲裘盛所在的旗舰而来。这可大出裘盛等人的预料,裘盛只好将所有的指挥权都交给王蛟,由他来指挥大军对抗这股凶残且疯狂的海盗。
王蛟仔细观察一番之后,立刻命旗舰后退,左右两艘护卫舰拦截,要求撞沉那艘海盗船。海盗没想到官军也能如此疯狂,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只好立刻后退。但为了争一口气,仍旧射了不少弩箭。
危急化解,但不幸的是,王蛟为了掩护裘盛而中了‘毒箭’。伤口不深,但箭上有毒,这可不容易出大事。
当然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收服的水军将官就这么见了阎王,裘盛立刻命令撤军,回营给王蛟治伤。
所谓的‘毒箭’其实不是真的有毒,而是在箭头上涂抹一些脏东西,如腐烂的菜叶和肉食、排泄物等等。只要处理方法得当而且及时,这箭伤便没多少威胁,只是很多人不知道如何取出箭头和清洗伤口,导致中了‘毒箭’的人十个有九个死了。
将王蛟弄回大营,裘盛立刻命手下搬来十坛酒,并且将这些酒煮熟,再又开了‘麻沸散’和‘十灰散’的方子,命手下去抓药。
先给王蛟灌了不少麻沸散和高度酒,待王蛟彻底睡过去后,裘盛本人则当起了外科医生,给王蛟做起手术来。
这种手术并不难,难就难在保证伤口不被感染,所以在取出箭头后,裘盛便用酒和十灰散给王蛟的伤口消毒。由于不知道用量,裘盛这假医生便尽可能多的用高度酒和十灰散,将那伤口消了至少五次毒。
割去腐肉,缝合伤口之后,裘盛又消毒两次。此时王蛟的伤口不见了,因为已经被十灰散给填满。接着便是用消过毒的麻布做绷带,包好伤口。最后裘盛还将一个驱虫的香囊放到了王蛟身旁。
到了第二天,王蛟醒来,在得知是裘盛为他做手术后,立刻感激涕零,从卧榻上挣扎起来去裘盛那拜谢。
而裘盛既高兴又惭愧,高兴的是得到一个如此重情义的属下,惭愧的是让王蛟效忠的办法有些不入流。
看出了裘盛心中所想,田丰凑到身旁,轻声说道:“主公此时说出心中所想,时机刚好。”
禁不住感叹田丰真是心细如发,同时也决定将所想说出来。“王蛟,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主公请说。”
“你还记得在招安你时我送你一把短剑的事情吗?”
“王蛟记得。主公在那剑上下了蛊,在帮我去除奇痒之后,又告诉我蛊毒已经入我体内,若我有二心必定因为奇痒难耐而死。”
“今天,我要告诉你真话。那不过是我诓你的谎话。那些奇痒只是芋头汁造成,不是什么蛊毒。之所以跟你那样说,只不过是担心你反水而已。”
“原来如此···”王蛟停了一下,问道:“请问主公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我?”
笑了笑,裘盛说道:“你用身子为我挡弩箭,你的忠诚义气让我决定将此事告诉你。何况裘盛需要的是能肝胆相照的兄弟,而非用死亡相威胁的手下。”
本以为王蛟会生气,却没想到王蛟不但不生气反而热泪盈眶,跪在地上感谢起裘盛来。这自然是好结果,裘盛非常高兴。
“主公,王蛟希望在三日后再率六千人剿灭那伙海盗。我这伤不妨事,一个小口子而已。但我得趁着海盗懈怠,我们的大军士气尚在去打一场。”王蛟笑道,“主公,我这统帅不怕死,手下必定也不怕死,战胜的可能性至少八成。即使无法获胜,必定也能全身而退。若是等我养好伤再去,战胜的可能性就会少很多了。”
在思索一番之后,裘盛答应了王蛟的请求,但要求王蛟只能在船舱中指挥,不可再受伤。没人想受伤,王蛟当然也不想,自然立下保证。三日后,一场大战,八百海盗被杀得只剩两百,最终落荒而逃。裘盛则有了八千老水军,高兴得连续两天都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