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路不好走,一切都得按规矩来,绝对的‘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所以裘盛决定一天走两天的路,但绝不再多走一步。为了的就是防止露宿荒野从而产生不必要的危险。
在回太原的路上,很少思考问题的呆瓜思考了一个问题:这一万个羌人士卒具体安顿到哪里去?安排在哪里才能既起到本该有的作用又不威胁到太原的安全?可惜他从不看地图,自然没有答案,只好将这问题问了出来。
被这么一问,裘盛顿时清醒,因为他发现自己至今没给这一万羌兵选好落脚点。如今都快进司隶校尉了,离太原越来越近,如果还不安排好这些羌兵绝对不行,于是裘盛选择在汉阳的平襄县停止前进。
这个夜晚裘盛没有丝毫睡意,对着地图仔细的看着,呆瓜则站在一旁随时准备当参谋,虽然他这个参谋不是很合格。
“呆瓜,如今咱们刚刚进汉阳地界,离太原还有不少的距离,如果将这一万羌兵安排在这附近还是可以。不过如果再继续前进,把这些羌兵带进右扶风的话,太原就不那么安全了。”
由于不是很会看地图,呆瓜只会看距离,所以用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大哥,右扶风和太原确实不远,咱们还是最好别前进了,将这一万羌兵安排在汉阳吧。”
于是裘盛采纳了呆瓜的建议决定暂时将这些羌兵屯在平襄,并命城中绣衣使者严密监控。
第二天上午,裘盛便带着呆瓜一行人离开县城策马飞奔朝安定郡而去。谁知前进仅仅五十里就看见赵云、刘黑心率两百士卒护卫着张小蓉、巧儿来了。心中暗骂赵云、刘黑心废物,张小蓉、巧儿不安分,不过人都来了,骂也无用,裘盛只好停下。但是心中仍旧打算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厉害。
裘盛还没开口,张小蓉却先开口,嗲嗲的说道:“夫君,听说你一刀下去就让整个凉州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不听话了,真是威震四方,绝对是大英雄!”
“姐姐说得是,巧儿也认为少爷那一刀砍得好,对这种无良的权贵富人就该铁血一些,这样立威才能显出少爷的本事!”
虽然张小蓉嗲嗲的,让裘盛有些不太习惯,但是气也消了一半。而巧儿本就是小家碧玉,娇柔起来更让裘盛无法抵御,结果就是裘盛再也无法生气了。虽然如此,但也必须表示出不满,所以裘盛冷着脸、硬邦邦的询问二人为何不在太原好好呆着跑来干嘛。
“自然是来接夫君,帮夫君做参谋啊,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上点小忙。”
“就是,我与姐姐别的做不了,做做参谋应该还是可以的。何况天天呆在太原城,人都快憋死了,太无趣。”
看了看苦着脸的张小蓉和巧儿,裘盛只好选择原谅二人,不过对着赵云、刘黑心狠狠的说道:“你二人擅自脱离岗位,罚薪一季!”
没想到裘盛会动真格的,一季的工资可不少,赵云、刘黑心的脸都成苦瓜了。谁知张小蓉毫不在意的说道:“放心,我赏你们两季的!”
本来准备训斥张小蓉,谁知呆瓜忽然开口道:“大哥,既然大嫂她们来了,不如就与他们一起商量商量如何安置那一万羌兵?”
安置一万羌兵?一听这个消息,张小蓉、巧儿、赵云、刘黑心四人脑袋顿时当机,无法正常思考。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裘盛居然会带回来一万羌兵。这些羌兵可是极大的不稳定因素,用得好,是杀人的利刃,用得不好,则可能伤了自己。
“夫君,呆瓜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因为我收容了羌人五部落,将他们安置在了广至县。日渥不基为了报答我,便将这一万羌兵交给我统领,为我打仗。”
张小蓉四人顿时四处张望,希望看到那一万羌兵的影子,不过看了半天也只看见一片荒野。
“我将他们安顿在了平襄县,那里离太原有段距离,不会威胁到太原。”
话音刚落,张小蓉便抱怨起来:“夫君,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好的兵你怎么能弃之不用?太浪费了!”
“就是,羌兵向来以凶悍闻名,战斗力极强,少爷你怎么忍心将他们扔在平襄这么个破地方?”
“你们说得轻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难道忘了之前羌人是怎么背叛马腾、韩遂的?”裘盛冷着脸说道,“我可不想在打仗的时候被人捅黑刀子。”
原来裘盛还是在担心这个,赵云、刘黑心不敢表态,张小蓉和巧儿则笑着说裘盛杞人忧天。并提醒裘盛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要让羌人认为裘盛胆小怕事、时刻提防他们。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裘盛还是不太放心,于是询问四人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处理此问题。
“主公,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言者无罪,子龙请说。”
“主公,你不妨将这一万人马放到左冯翊。”
赵云的话让裘盛疑惑不解,左冯翊是李傕的地盘,把羌人和李傕放一起,万一双方狼狈为奸一起造反怎么办?但裘盛绝不认为赵云想不到这样简单的道理,更不会是在胡言乱语,其中必有深意,于是要赵云继续说完。
“主公,咱们何不顺手牵羊?”赵云笑道,“这样既消除了李傕的隐患,又试探了羌人是否忠心。而且太原与左冯翊之间还隔着几个郡以及一条黄河天险呢!所以请主公勿忧。”
原来赵云是这个打算,裘盛不由得心动了。在裘盛的印象中李傕是反复无常的奸佞小人,如今他听话只是在委曲求全而已,并非真的愿意效忠自己。如果要消除这个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除掉他,或者让他没有根基。
“顺手牵羊?”裘盛笑道,“子龙,你够厉害,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羌人不习水战,一条黄河确实足够阻止一万羌兵了。昨天昏了头居然忘了有黄河天险可做屏障。”
“你们说要如何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夺取左冯翊?是突袭,还是其它?”张小蓉问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喜欢傻傻的突袭,所以大家都仔细的思考起来,都希望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左冯翊。
很快,刘黑心就出了个主意:裘盛进城后就装病,待李傕来探望就抓了他,但不伤害也不杀了他,夺了左冯翊就好。至于李傕本人,则带回太原去给个虚职,让他坐吃等死。
张小蓉则认为裘盛不应装病,平日里裘盛身体非常好若是突然生病李傕会起疑心。而应该直接跟李傕商量如何对待羌人,越让李傕感觉裘盛不信任羌人越好。这样的话,李傕就会放松对裘盛的警惕,裘盛从而就有下手的机会。
定下这计策之后,裘盛便命那一万羌兵跟着自己,但总保持五里的距离。由于都是骑兵,所以行军速度是很快的,没多久裘盛便带着所有人到了左冯翊城外。
城外突然出现一股来路不明的羌人骑兵,而且是裘盛带领,情况非常不对劲。不认为裘盛是来攻城但也摸不清楚裘盛心中的打算,这让李傕满心疑惑。当然不能将丞相关在城外,但又不敢轻易将这些羌人引入城中,李傕只好带着几个手下出城与裘盛会晤。
“丞相大人,你怎么跟羌人混在一起了?”
“李傕,一言难尽啊···”裘盛苦着脸说道。
“一言难尽?什么意思?难道这帮羌人劫持了你?我看也不像啊,反倒像你的手下。”
“也是,也不是。在我回来之前,日渥不基将我拦住,说要投奔我,我看这些羌人非常可怜,于是答应了下来,并将广至县拨给他们落脚。谁知日渥不基死活要将这一万羌兵送给我,让我统领,我无法拒绝,这不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丞相大人,这些羌兵凶残而且不服教化,恐怕是一个大隐患。大人最好还是将他们送回去,只要日渥不基他们保证不再作乱就好。”李傕提醒道。
“我正有此想法,不过或许需要人帮忙,这帮野蛮人太难处,有些时候说道理说不通。我最想将他们送回汉阳的平襄,那样最合适。”
李傕低头思考起来,没有多久,他便说道:“大人,要不你将这些羌人将领召集起来与他们说说?若是说不通,便断了他们的粮草供应,不怕他们不听话。李傕愿意帮这个忙,也愿意与大人一起当这说客。”
情况正朝之前设计的方向发展,而且通过与李傕的交流,裘盛更发现了一个自己之前忽略的重要筹码——粮草供应。所以裘盛非常高兴。李傕离开之后,裘盛便将羌人将领召集起来,将打算告诉了他们。没有谁不想住在城里,那样既舒服又安全,所以羌人将领纷纷表示愿意服从裘盛的命令伺机抓了李傕,夺取左冯翊。
第二天中午李傕来了,裘盛也摆好酒席招待,所有羌人将领作陪。谈了不过一刻钟,裘盛的青铜酒杯‘掉’到地上。羌人将领看见信号立刻扑过去将李傕制服。
“丞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以为裘盛是要下杀手,李傕非常恐惧的问道。
“李大人不必害怕,我只是要收回左冯翊的治理权而已,你就随我回太原吧。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给你一个三品的平寇将军。左冯翊我会交由颜良和羌人共同治理。”
已经无路可走,李傕只能恨自己大意,最终愤愤不平的答应了裘盛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