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退兵,左冯翊城外就只剩马腾、韩遂二人的九万兵马,裘盛压力顿减,感觉轻松不少。再过半个月,十万援军也将到来,裘盛的兵力就会从相对劣势变为绝对优势,就可以压着马腾、韩遂二人打了。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死伤,让马腾、韩遂的大军无法做到一鼓作气拿下左冯翊,保证他们在力竭之时受到最猛烈的进攻,所以裘盛并未主动挑战,而是继续龟缩城内只做防守。
马腾、韩遂二人也是久经沙场的名将,哪里能看不出裘盛的这些打算?所以二人并未受羌人突然退兵的影响,在第二天就继续攻击,而且攻击更加凶猛,明显希望打裘盛一个措手不及,以摧古拉朽之势冲破城防。
只不过二人失算了,裘盛虽然喜欢用计谋,但也是个怕死的,所以即使城中有几万士卒,他也在各要害处安排了不少兵马,把左冯翊打造得跟个铁桶一般。
这样一来,虽然城外横尸遍野,都快将护城河给填平了,但是城中守军损失并没有多少。
“子龙,马腾、韩遂二人挺厉害,都损失这么多人马居然还敢如此不计成本的狂攻。”
“主公,二人虽然凶悍不过也是愚蠢。兵马不多怎么能如此消耗?依子龙之见,这样狂攻他们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减少攻击强度的。”
赵云的话肯定是对的,为了减少己方伤亡,于是裘盛再次下令:死守城池,多用弓箭、滚木、礌石,避免刀剑厮杀。只不过即使这样每天还是有三五百人死伤,这让裘盛有些不忍,为了防止手下执行不力,裘盛决定在亲自上城墙观战。
上城墙之前裘盛脸色不怎么好,上城墙之后,观察了一天,裘盛的脸色便渐渐的好了起来······
为了防止判断失误,裘盛一连五天都上城墙观战,脸色一天比一天好。到了第六天,裘盛命令开城,他要与马腾‘谈一谈’。
裘盛约见,马腾岂能不见?在与韩遂打了声招呼之后,马腾便出阵了。
“马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是一员强将。”
“丞相大人谬赞了。大人有话请快说,说完好办正事!”
“马大人何必如此急躁?这左冯翊也不是说破就能破的,是不是知道我又有十万大军支援而担心打不下左冯翊,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丞相大人,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马某相信你能调动十万强兵,却不信你有支持十六万大军作战的粮草!所以不必诓我!”
“果然是沙场宿将,厉害,厉害!”裘盛笑道,“只可惜马将军只会打仗却不识人心啊!我在城上观战五日,发现五日都是你的兵马冲在前头,韩遂的兵马只是支援或者压阵。换句话说,你的兵马就是炮灰,我很为将军惋惜。”
一听就知道裘盛是在挑拨离间,马腾暴怒道:“裘盛,我与韩遂是结义兄弟,你休想挑拨离间!”
“马将军,裘盛只是在就事论事,说的都是实话,怎么是挑拨离间?这几日你部队的伤亡恐怕比韩遂部队伤亡两倍还要多吧?下面这一句可以算是挑拨离间:不要忘了边章是怎么死的!”说完,裘盛便笑着回了城。
虽然裘盛明显是在挑拨离间,但他说的这些话说的句句属实,让听到这话的马腾心中久久难以平静。以至于回到帅帐之中马腾与韩遂交谈都有些魂不守舍,给人一种做了坏事的感觉。韩遂心中生疑,于是便提议要马腾率领他自己的兵马独自攻城五日,他到第六天再率军支援。理由是‘伤亡过大需要修整’。这让马腾心中强烈不满,但为了让联盟不破裂,他只好接受这无理的要求。
见马腾又率军来攻城,赵云由于摸不准裘盛到底想干嘛,于是只好又去询问对策。裘盛听后只说一句话:想尽办法打痛马腾。明白了裘盛的意思,赵云便放开手脚大战马腾,让马腾伤亡不小,无法承受伤亡最终无奈退兵。
兵马损失事小,信任损失事大。五日内马腾损失近一万人马,韩遂到第六日却并未按之前约定率众支援,还是坚持要修整。这让马腾怀疑韩遂是在故意使坏,韩遂则认为马腾只是在演戏。
如今二人已经离心离德,攻城也变得没什么力度,裘盛明白,自己的计策成功了。不过裘盛不满足于此,他还要让这场戏更精彩一些,于是又将张小蓉、巧儿、呆瓜、刘黑心、李傕、赵云几人都叫来商议。
“很明显,如今马腾、韩遂已经不是一条心了,不过二人还没翻脸,我想让二人彻底翻脸,你们有什么好办法没?”裘盛一脸微笑的问道。
这笑容虽然很温暖,却没人喜欢,因为与之相关的又是阴谋诡计。不过众人也没办法,因为只有用阴谋诡计才能减少伤亡,也算是救人。所以在听到裘盛的话后,众人都立刻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
过了大概一刻钟,赵云提出他想到的一个办法:继续扩大马腾韩遂二人的实力差距。从来就是不患贫,而患不均。马腾损失越多,韩遂损失越少,二人迟早会反目成仇。
这是好办法,裘盛几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继续询问该怎么进一步扩大马腾、韩遂二人的实力差距?
思考一番之后,赵云说道:“韩遂进攻时,我们不要给他造成过多伤亡,只要防守不要反击。马腾进攻时,我们不仅防守而且要反击,给马腾造成最多的伤亡。过几日十万援兵就会到了。到时候野战,我们只打马腾,不打韩遂,子龙不信二人不翻脸!”
话音一落,众人看赵云的眼神都变了,裘盛取笑道:‘子龙,我原以为你是一个忠厚老实的人,没想到你也能想出这样坏招,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并未因为被裘盛取笑而生气,赵云只说‘兵者,诡道也。只要不违反人伦天道,什么计策都可以。’
“好,那就按子龙的计策行事。”
接下来的日子就出现了一奇特的现象:韩遂攻城时,伤亡不多;马腾攻城时伤亡极大,虽然都未曾攻下左冯翊,但二人的兵马死伤实在是相差太大。二人各有私心,渐渐的,攻城流于形式,守城的士卒也就没什么压力了。
没多久,裘盛的十万援兵便到左冯翊城外,叛军压力陡增,有些进退两难。为了减轻压力,韩遂故技重施,又鼓动马腾冲在前面当炮灰。如今马腾也看出韩遂心怀鬼胎,于是坚持二人必须一起发兵应对,否则就只坚守大营,等粮草耗尽就退回凉州。
本以为这样会减少伤亡,谁知马腾发现裘盛的兵马只是猛攻他的军队,却不怎么攻打韩遂的军队,对韩遂只是防守而已。这让马腾不得不怀疑韩遂与裘盛在暗中勾结要灭了自己。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马腾帐外传来一句‘反贼受死’,将马腾吓得躲到角落。等他以为安全后,出帐检查,却只发现地上有一封书信。那书信是裘盛邀他两日后子夜在大营外见面的信。
马腾的两个儿子马超、马休都劝他不该去赴这鸿门宴,但马腾却认为该去,因为他不认为裘盛会借此下杀手,同时也想了解裘盛为何会只打他却不打韩遂。
又是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可视不足一丈,绝对是一个埋伏兵下杀手的好日子,不过裘盛和马腾都未做这打算,裘盛要劝降,马腾要解惑。
“马大人,近日可好?”
“好与不好,丞相大人难道不知道?”
“裘某又不是马大人肚里的蛔虫,如何会知道?”裘盛笑道,“当然,也并非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就是马大人有些疑惑而已。裘盛前来,便是为大人解惑的。”
“什么意思?”
“难道马腾大人不想知道为何你的人马伤亡如此之大,韩遂的部下伤亡却那么小吗?”
不好直接回答‘是’,所以马腾并不说话,只是低声咳嗽和摇头。
“裘某要告诉马大人,这是我是阳谋而非阴谋。我就是要打马大人,将你打疼了,同时让你看出韩遂到底是个怎样的小人。相信马大人也应该明白攻下左冯翊已毫无希望,你们都该考虑自己的后路了。”
“阳谋?”马腾听后怒气冲天,大骂裘盛卑鄙无耻。
只可惜裘盛不为所动,只是一脸微笑。待马腾骂不动了,裘盛才说道:“小心你手中数郡都被韩遂吞了!到时候怪谁都没用,只能怪你自己识人不明与豺狼结义!”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嘛?马大人,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率军作乱,到底想干嘛?我要做的就是平息叛乱。不怕告诉你,如果你继续作乱,我会仍旧只打你不打韩遂,因为韩遂那奸猾之徒掀不起大浪,迟早会为我所灭。”
听了裘盛的这些话,马腾气馁了,顿时感觉浑身无力。继续打下去必定败亡,若是投降又感觉太丢脸,而且背信弃义,马腾不知如何是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马将军难道要一条路走到黑?在我这,撞了南墙可就不能回头了!若是马大人不想背信弃义,我可以让你看看韩遂是如何背信弃义的。接下来我必定全力攻打你,到时候韩遂是个什么态度,你自己判断吧!”
回到大营的马腾心中忐忑不安,整夜未眠。第二天,裘盛果然猛攻马腾,却置韩遂于不顾。而韩遂整整一天只支援了马腾五百老弱残兵。
事情都到这地步,马腾再也不想讲什么兄弟情义,于是在当晚便举旗投降,归附了裘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