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表示了对裘盛的忠心后,臧洪就领着裘盛一起进了高唐县衙休息。如今的高唐城内不少地方已经被战火破坏得成了一片废墟,这让裘盛看了很不舒服。所以在县衙大堂喝茶时,裘盛便询问起臧洪打算如何办。
臧洪不太明白裘盛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县城被破坏了自然就花钱再建,还能怎么办?但又不认为勇谋兼备的裘盛问的问题会如此简单,故而并未急着回答,而是首先思考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臧洪算是理解了裘盛这话的意思,于是说道:“主公是问我打算花多少功夫再建这高唐城?打算将这高唐城建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臧洪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言下之意,裘盛不禁非常佩服,笑道:“臧子源才智果然非同一般,我原本不信,如今完全相信了。看来之前未你交战太明智了。若是开战,即使打下青州我也必然损失惨重,估计还有一半的可能铩羽而归,甚至可能被袁绍那小人抄了后路。”
“主公谬赞了,这都是些小聪明,不像主人的大智慧。主公,卑职认为这高唐紧邻清河国,是我等守卫青州阻止袁绍进犯的桥头堡,也是我们出兵攻打冀州的必经之路,所以此城非常重要。咱们应该借此机会将其建成一个堡垒城。少居民,多士卒。”
“有理,是要这么做,我也正想这么做。只有将高唐建成一座牢不可破的大堡垒才不怕袁绍大军攻打,也就再不会有这次的情况。”
“主公所言极是。咱们之前假战,我不过损失一千兵马,失了些士气。但就是因为这城池太不坚固,被袁绍的八万大军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仿佛城池随时会丢,真是太丢脸了。”
聊了这些之后,裘盛又与臧洪聊了其它城池建设的问题,最终决定将毗邻冀州的博平、发干、清丰、白马四城也建成堡垒城。将其中大部分百姓迁走,迁入更多的士兵驻守,保证每座城最少五千守军。
由于不顾疲劳赶来救援臧洪,裘盛受了不少戎马倥偬,所以聊到这里,裘盛都打起哈欠来。臧洪明白裘盛已经疲惫不堪,立刻伺候裘盛去厢房休息,之后,他自己也去休息了。
不过二十多,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所以裘盛不过休息了一个时辰就又恢复了精力,并命手下侍卫将王匡叫了过来。
“公节,休息好了没有?”
“主公,我领兵前来其实并未与袁绍交战,所以并不疲劳。倒是主公马不停蹄的赶来高唐,又与臧洪聊了那么久,主公才更累。所以应该是公节问主公休息好了没有。”
“那就多谢公节关心了,呵呵。”裘盛笑道,“将你请来,是有事相商。之前与臧洪谈话时,发现他有事情想说但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虽然肯定他不会反叛,但仍旧让我心中不安。作为主公,属下有什么困难我也要关心。”
裘盛的话王匡听后心中一阵温暖,并且非常感动,更是庆幸自己投奔了这样一个仁德的人。于是王匡尽力帮裘盛思考起来,很快他便给出了一个答案:臧洪想请裘盛帮他报一箭之仇,但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他并未帮裘盛真正做过什么。即使臧洪不主动献出青州,这青州迟早也是裘盛的。
报仇雪恨?这确实是个非常大的可能。裘盛试想如果此事发生在他身上,他脱离危险后想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报仇,而且是越快越好。
“那你认为我现在要不要立刻就帮他报仇?”
“主公是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王匡笑道。
“自然是真话,我要听假话干嘛?有话就讲,绝不怪罪。”
看了看裘盛,王匡给了个答案:暂不帮臧洪报仇,臧洪不提,裘盛不问。臧洪若提,不求三次,绝不出兵。
意思很明白,这是让臧洪知道珍惜,不要认为裘盛的善良是可以轻易得到,更不是可以随意抛弃的。
“这是不是算计得过多了?臧洪如今也是我的手下了,宣誓效忠了。之前田丰投靠,我很快就答应了他一个条件。”裘盛傻傻的问道。
“主公,王匡的意思不是要你不帮臧洪报仇,而是让他感觉事情没那么容易,这样他才会对主公更加忠心。当然,如果主公不想如此,也可以,因为臧洪确实还可靠。而且越早铲除袁绍也越好,只看主公如何选择。”
选择?裘盛决定臧洪若提报仇,自己就答应,但不会主动说替他报仇的事情。因为王匡所说确实有理,只是裘盛感觉程度稍稍过了点。
裘盛本以为臧洪请求他帮忙报仇雪恨至少要过个十来天,没想到第三天,在他上街散步的时候臧洪就提了出来。这让裘盛很意外,但也感觉到臧洪对袁绍的痛恨有多么深,毕竟袁绍对臧洪这个属下落井下石太无耻。
“子源,你这样是不是太着急?我可才来三天啊!军队也没修整好呢!”裘盛笑道。
“主公,如今袁绍战力不足,只要我们从青州、兖州两路进兵,不出一年,冀州必定也是主公的!主公若能替子源报这仇,子源愿意辞去青州刺史一职,让贤给主公手下其它能人!”说完,臧洪单膝下跪请求。
男儿膝下有黄金,臧洪居然都下跪了,这让裘盛不得不立刻答应了下来。
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臧洪,自然就要实现诺言,裘盛立刻派人将手下所有能人都叫到高唐商议进兵冀州。
对于进兵冀州,所有人都是支持态度,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时机不够成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粮草不足。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就不必谈打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裘盛知道情况后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将出兵计划搁置,转而全力筹集粮草,准备出兵。
臧洪明白这不是众人在故意从中作梗不想让裘盛出兵,而是事实,所以他并未生气。不过为了尽早报仇,臧洪就很谦逊的拜访众人,请他们帮忙想想办法,尤其请田丰这个昔日袁绍手下第一谋士想办法。
原本田丰不想干预此事,但见到袁绍如此无情无义,厚颜无耻,居然对臧洪要落井下石,即使他知道内情也不打算再袖手旁观,表示会帮臧洪想办法。见田丰答应帮忙,臧洪欣喜若狂,因为他知道事情多半能成,即使粮草不足也能大胜袁绍。
一日,裘盛正在书房之中休息,田丰求见。田丰求见,岂有不见之理?裘盛立刻命手下将他请来书房。
“主公,属下打扰了。”
“元皓要见我,怎么能见不到?”裘盛笑道,“有什么事情?”
“与臧洪请求攻打袁绍有关。他这几天四处奔走,向我们几个求情,希望能帮他一把,说服主公早日出兵帮他报仇。”
“如今粮草不足,即使出兵也没用啊。难道元皓有什么好办法?”有些不信的问道。
“主公,或许有一人可以帮你在缺粮之时击败袁绍,在兵败之时安全撤退。”
见田丰说得如此自信,裘盛下意识的就认为是卧龙、凤雏,不过为了不闹出笑话来,裘盛还是很谨慎的询问那人是谁。
“大人,此人是许攸许子远。”
听到‘许攸’这个名字,裘盛立刻嗤之以鼻,因为就是他在袁、曹官渡之战时投靠曹操,帮曹操烧了袁绍几十万石粮草,导致袁绍大败。
看出裘盛对许攸的不屑,田丰笑道,“主公,许攸自认为才高八斗,智超常人,但在袁绍面前一直不得重用,所以其实心中早就不满。而他又是个贪功好利之人,相信只要主公许诺他一些好处,他便会背叛袁绍投奔主公的。”
这确实是一个可利用的地方,于是裘盛便问道:“你是说要我利用许攸来获得袁绍的粮草,或者烧了他粮草?”
“主公,当然是利用许攸获得袁绍的粮草,而非烧了他的。若许攸肯与我们合作,获得袁绍的粮草并不困难。如今袁绍退兵,粮食肯定都囤积在各处县城,只是咱们不知道具体是那些城而已。”
裘盛一听便明白田丰的意思,这是要利用许攸诈开囤积粮草城池的城门,趁机夺了城中粮草。问题是囤积粮草的城池必定守卫森严,许攸区区一个谋士恐怕无法诈开城门,还得要有袁绍的信物才行。
“元皓想法不错,应该也可行,但是如何诈开那城门呢?这可得好好商议商议,去的人马太多或太少都不行。”
田丰向来谋定而后动,而且思虑周全,在来见裘盛之前就已经将这些都考虑好了。他给的应对之策就是请许攸偷了袁绍的一个虎符,以最快的速度帮裘盛占领最多的囤积粮草的城池。
偷虎符?“元皓的意思是要许攸配合手下将士拿着那偷来的虎符去诈开城门,夺取粮草?”裘盛有些激动的问道。因为他已经感觉此事极有可能成功。
“就是这样。袁绍不仅刚愎自用而且粗心大意。只要许攸答应帮忙偷虎符和诈开城门,一切就都可行。不过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所以还请主公先许诺他一些好处。他最喜爱钱财,你只要多给财帛就好。”
事不宜迟,裘盛连夜就带着田丰、呆瓜、刘黑心以及五十侍卫去了清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