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肃杀,风云激荡;
战鼓震天,呐喊遍野。
史文恭与林冲在两军阵前大战了四十回合。
方天画戟寒光闪闪,纵横狂舞,凶不可挡;白蜡杆枪残影重重,宛如一条游龙,灵活多变而又缜密延绵。
一个大开大合,攻势凶猛;一个绵绵不绝,坚韧不拔。
林冲出道十几年,身经数十战,从未遇到过比自己更强的人,直到今天跟史文恭交手!
若非栾廷玉和祝虎在一旁虎视眈眈,令史文恭分出一份心神、不敢全力以赴的话,他可能已经败了!
他不知道史文恭同样吃惊,林冲太有韧性了,武功深不可测,虽然进攻不如关胜那样充满爆发力,但他稳扎稳打,遇强则强,更难对付!
五十回合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手了。
史文恭虽然自信能打败林冲,但顾忌栾廷玉和祝虎盯着,若是林冲遇险,他二人不可能不救,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继续打下去。
林冲双手微微颤抖,浑身被汗水湿透。
他突然明白,秦明和呼延灼的垂头丧气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沮丧。苦练多年,未逢敌手,自以为是天下一流的高手,突然间却发现,竟然还有这种恐怖的超级高手,自己根本无法匹敌。
双方互相打量了几眼,缓缓退回本阵。
祝龙关切问道:“林教头没事吧?”
“多谢主公关心,属下没事!这史文恭果然厉害!”林冲颇为佩服道。
“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不足为惧!”祝龙不在意道。
“大哥说得对!”祝虎迫不及待道:“我们挥军杀过去吧!”
“现在杀过去,即使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祝彪已经派人前去拦截官军粮草,等他们粮草不济,军心不稳的时候,我们再发起进攻,与祝彪、鲁智深三路夹击,必然一举可破!”
“主公英明!”吴用骑马从后面出现,先称赞一句,然后道:“主公,请让属下去对面商议交换雷横黄信兄弟的事情。”
祝龙一听,立即明白了吴用的用意,点头道:“好,军师要注意安全,就让栾师父和徐教师陪你前去吧!”
吴用摇摇头,笑道:“不用,属下也会一点防身的功夫,尚能自保!”
不装逼会死吗?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谈自保!祝龙暗自腹诽,但吴用想玩单刀赴会,也就随他了。
吴用一人来到两军中间,大声道:“曾长官,在下祝家庄军师吴用!欲与曾长官面谈交换战俘的事宜,请出来一见!”
曾弄一听,跃跃欲试,目光看着单廷圭和魏定国,“两位将军,你们看……”
魏定国道:“你去跟他们谈谈,只能一个换一个!”
“好!”曾弄独自骑马来到吴用面前,打量一脸,果然是学究模样!
他冷冷道:“你们想用我儿子换谁呢?”
“曾长官,久仰大名!”吴用没有直接回答,客气的拱手笑道:“你曾头市与我祝家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与我们战场相见呢?”
“你们犯上作乱,目无君上,我身为大宋子民,以忠孝为本,自当助朝廷讨伐逆贼!”
吴用微微一笑,拱拱手道:“曾长官身为女真人,却恪守忠孝之道,令人佩服!不过自古以来,官逼民反,皇朝更迭,乃必然之理!我主祝龙,家有良田美宅,殷实富裕,若非官府逼迫,怎么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反抗朝廷呢?
我主公宅心仁厚,忠悌孝义,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只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从不滥杀无辜,欺凌百姓!东平百姓无不称颂!
曾长官若是明事理的话,理当与我主公携手共进,共创大业,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而非为虎作伥,迫害忠良!”
“绝无可能!我们是不会背弃朝廷的!闲话少说,你们想用我儿子换谁?”曾长官斩钉截铁道,
“当然两个都要换了!”吴用的语气很是理所当然。
“想一个换两个,想得美!”曾长官冷笑。
“可是这是你儿子啊!别说两个了,就是一千一万个人,也不如自己儿子的命金贵,对不对?”
曾弄面无表情道:“战场之上,一视同仁,没有父子!”
吴用驱马前行几步,来到曾弄身旁,凑近他的耳朵,有点神秘兮兮的,低声道:“看了曾长官对中原文化还不够了解啊,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哼!”曾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吴用继续低声道:“祝大官人说了,那只要曾长官带着曾头市人马不插手我们跟官军之间的战斗,就会将令郎安然无恙的送还!”
曾弄提醒道:“别忘了,你们也有人在我手上——”
“他们不是我儿子!”吴用打断他的话,“怎么选择,就看曾长官的了!”
“我会救出我儿子的!”曾弄充满信心道,没有丝毫妥协!
吴用突然喜形于色,看得曾弄莫名其妙,心想这吴用怎么突然就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呢?
别说曾弄了,就是他背后的官军将领看了都心里纳闷,吴用跟曾弄交头接耳的聊着,怎么突然就一副高兴的模样,他们到底聊了什么?
很多人心里怀着这样的疑问,尤其是单廷圭和魏定国,心里冒出很多问号!
吴用仍然乐呵呵道:“曾长官可要写封信给令郎,在下可代为转达!”
曾弄本能的感觉不对,摇摇头道:“多谢好意,不必了!希望你和祝龙重新考虑,一个换一个,他想换谁就换谁!两个换一个是不可能的!”
说完调转马头,回到本阵!
“曾长官,吴用跟你悄悄说了些什么?”魏定国迫不及待问道。
“他要我们用雷横和黄信两人才能换回犬子——”
魏定国打断他的话,不耐烦道:“这个他一开始就说了,本将也听到了,我是问他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个……”曾弄突然语塞,难道说吴用让他们退走?这会令人误会的!
他一抬头,便看见了单廷圭和魏定国怀疑的眼神,忽然明白了吴用的用意,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