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既然想知道,王正只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做得事情,详细的给武则天复述了一遍。
武则天听完后,点了点头,笑道:“倒是个机灵的,可惜不怎么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做事还是有些冲动了。
不过也算错有错着,不然你也入不了本宫的眼,既然你有把握,那过几天在刑部就好好表现一下,等事情完结后,本宫自有赏赐。”
王正赶紧恭敬的说道:“谢娘娘恩典。”
“哈哈哈。”
武则天大笑道:“你倒是会顺杆爬,好像你现在已经弄死了王成国一样,这就开始谢恩了。”
王正自信的说道:“王成国私自调兵,谋夺皇家产业,这是事实,任他如何狡辩,也难逃唐律,摁死他本就天公地道的事情,小人现在谢恩自是理所应当。”
武则天点了点头,说道:“算你会说话,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想回到长安,还是继续留在利州道那边,本宫现在就给你个安排,省得事多给忘了。”
王正想了想,问道:“回到长安能主事吗?”
武则天再次打量了一下王正,“你倒是个有心人,不过长安摊子大,暂时倒还真没有你主事的机会。”
“既然如此,拿小人愿意留在利州道那边。”
武则天这下倒是有些诧异了,“那个小小的江心屿还能有什么发展不成?”
王正摇了摇头,说道:“江心屿是小了点,可利州道大啊,巴蜀之地更大,那些巴人笨的很,我可以用皇庄的名义把他们收编了。
再以江心屿为起点,到时候整个巴蜀之地到处都是皇庄的地界,那不是随便折腾吗?”
武则天眯着眼睛看了看王正,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想法有点新意,那你就去折腾着试试,只要不违背唐律,本宫就可以保你。”
王正叩谢道:“谢娘娘恩典,小人必定不会让娘娘失望,否则愿提头相见。”
“好,很好,有此决心就好啊,本宫倒是有些期待了。”
武则天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也不用等了,现在就去刑部吧,让本宫看看你的能力,看看你是怎么把王成国摁死的。”
武则天向来是行事果决之辈,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就马上这样做了。
娘娘懿旨一下,自然就有宫人分头去把事情办好。
等王正和武则天到达刑部大堂,不但王成国等人来了,就连刑部尚书唐临也已在此等候。
“恭迎娘娘。”
唐临带着众人跪拜高呼,王成国等人虽然再有心里准备,可绝对没有想到武则天会亲临,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他们不清楚武则天的打算,如果皇后娘娘不讲道理的硬挺王正,那他们就真的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不过武则天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都免礼吧,本宫来此,只是闲极无聊,过来看看而已,是非曲直怎样,还得看唐尚书的,以老尚书的本事和人品,相信你们都能得一个公道。”
武则天这样说,唐临却不敢托大,连忙伸手虚引,说道:“娘娘请上座。”
武则天笑道:“此地由你主事,此案由你审理,理因你坐在上面,本宫旁听就行了。”
武则天说着,就到旁边塌上跪坐了下来。
唐临点了点头,跪坐到上面主案上,不过身子往一边靠了一些,以示对武则天的礼让。
唐临刚想说话,外面又走进来一个胖老头。
胖老头打量了一下堂中众人,走到武则天面前躬身作揖道:“老臣给娘娘问安了。”
武则天点了点头,伸手虚扶,说道:“赵国公免礼,赵国公所来何事?”
赵国公啊?
王正看着胖老头想到,这人就是长孙无忌了,看着胖乎乎十分和蔼可亲的样子,就像隔壁的老大爷,其实人家已经权倾天下了。
去年高宗李治想立武则天为后,先是送了十车贵重礼物给他,并带着武则天亲自赴宴,可长孙无忌东西收了,事情却不同意。
武则天老娘又天天跑去求他,他还是不同意,逼得李治在大雨天带着大肚子的武则天去拜祭李世民,想以此得到祖宗的认可。
结果武则天在路上产子,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章怀太子李贤。
正好应了长孙无忌说武则天卑贱之身的话,野外道边产子,这是乡野村妇所为,可不就是卑贱吗?
为此,武则天一直不喜欢章怀太子,同时也十分记恨长孙无忌,这也为长孙无忌过几年被逼死埋下了必然因素。
虽然心里面都不喜欢对方,可表面上大家还是过得去的,长孙无忌笑呵呵的说道:“老臣闲极无聊,听说娘娘在这里看唐尚书审案,也过来看看热闹。”
武则天笑道:“既然如此,那赵国公就自己找地坐吧。”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走到另一边,坐到了武则天对面。
唐临此时有些皱眉,不过几十年的宦海沉浮,倒是还稳得住。
而且唐临是个直臣,一生刚直不阿,平时生活也十分简朴,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自己秉公处理就是,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
“啪”
唐临一拍惊堂木,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后,才说道:“事情本官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皇庄管事王正状告龙州录事参军王成国私自调兵,谋夺皇家产业,形同谋反。
而王成国却状告王正残杀县令王志安与其子,大逆不道,藐视唐律法度之举。
既然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那么就由你们双方互相盘问吧,各自列举人证物证,最好能把对方问到词穷。
是非曲直,本官自会定夺,若有一方能被问到词穷,还是不招,本官自会用刑辅助。”
审讯是可以用刑的,不过也不能乱用,而是需要问到别人无话可说了,又死不认账的时候,自然就可以大刑伺候。
当然,那些贪官污吏,滥用典型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然你把一国律法置于何地。
这不是乱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