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籼稻要等稻感和稻叶的颜色变黄,粳稻则宜于带青收割。”小菲直言不讳,反正知道这个朝代是有这两种稻米的。
“敢问这一百多余亩水稻,是不是庄子里请了江南的农户来?”巡按听着小菲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却还是只当她是决定者。
“小女子不才,这都是自己看书琢磨着种的,没想到竟然瞎猫碰上死耗子成了。”小菲也不撒谎,自己种的就是自己种的。
瞎猫?巡按吃惊不小;“少夫人娘家在江南?”
小菲摇头。
看看书,琢磨琢磨就能种出这个来?巡按不信啊,这牛皮吹大发了,怎么可能呢?心中有疑问,却不好当面质疑,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要说在江南的话,兴许家里有水田,常年的耳闻目睹,能学到些。可是,这边的位置,从来就没有听说有谁种过水稻啊。
“恩,我等今个就要离开此处,回来时定然要来尝尝这稻米的味道,少夫人,那本官就告辞了。”巡按不怀疑出主意种水稻的是眼前这位,但是她说是她种出来的,他就难以相信了。
虽然巡按是为官的,却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滴,当然知道没那么容易,看看书,琢磨琢磨就行了?骗鬼去吧!
这里面不知道有什么呢,所以巡按觉得没有必要再在此耽误行程了。反正自己是亲眼看见,这里真的种出了水稻,回去禀明皇上就行。
至于皇上会有什么打算,会另外差人来调查清楚的。那时候她不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不敢隐瞒,欺瞒圣上犯了欺君之罪,那是要掉脑袋的。
这样就结束了?好像不对吧?小菲觉得不对劲儿。却懒得去纠结哪里不对。这些人早点离开也好,这里又恢复正常。
“既然大人行程紧,那小女子就不留大人在此用饭了,祝大人此去一路顺风顺水,平安而回。”小菲客气的说完,恭恭敬敬的施礼。
看这样子,是没打算送送啊?巡按他们都明白了,客一下就转离去。
管家看着人家离开,再转头看看自己加少,就那么淡定的原地不动目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了想老实的站在少边吧,已经这样了。巡按大人要是计较的话,就算全庄子的人都来恭送,也改变不了即将面对的后果了。
“我说,孟大人,这户人家蛮有意思的。你看看还真实在,果真就没送啊。”游大人回看看后对沉思着的巡按说到。
“恩,这家人有古怪,曹县令,查查看谁在这庄子教种的水稻。”巡按边走边下着命令。
“是,下官定然查个明白。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曹县令紧张兮兮的问。
“嗯,他们似乎担心那押赌注的人来破坏水稻,这件事你得上点心。圣上很注重农业。此处居然能种出水稻,那对国对民都是件好事。
本官的话,你可明白?”巡按停下脚步,很严肃的对曹县令说到。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曹县令头点的跟鸡琢米似的应着。
一行人上马车的。骑马的,走路的。路过袁天虎砸过的那棵树前,都不约而同的往树干上看去,妈呀,树皮都砸没一大片,可怜的树倒霉了!
大家都这样想,敢看树,却没有人敢看已经骑上马的袁天虎。
走出好远后,巡按的随从请袁天虎上马车,说有事商议。
“袁将军,不管你和那小娘子有何恩怨,都不能动她。”巡按觉得有必要打声招呼。
“大人多想了,我跟她能有什么恩怨,再说了,我这不是跟大人一起巡视么,哪有时间对她怎样?”袁天虎脸依旧沉的回答。
“那就好。”巡按心里其实很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但是觉得自己这份,问不合适啊,哪有个大男人这么三八的,可是忍的真难受。
稻田那边,窝棚里的人探出头看见巡按官爷都走远了,才出了窝棚,站到小菲旁,用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
“走,摘甜瓜吃去,西瓜应该也好吃了。”小菲边说边往瓜地那边走。西瓜和甜瓜因为她忙着水稻的事,就种的迟了点,别人家早就摘了到镇上卖掉。
小菲到了瓜地,先看看甜瓜,拿起一个来,闻闻,点点头,扭下一个扔给廖奎;“砸开尝尝,味道咋样?”
廖奎接住往衣襟上蹭蹭,一拳砸开,赶紧递给管家一半儿,另一半儿递给了小菲。
管家还沉浸在担心中,哪有心思吃瓜,接在手上犯愁的看着若无其事的少。看着她,张嘴就去咬洗都没洗的甜瓜,廖奎刚刚连手都没洗过啊!她就那么吃啊!
“恩,又甜又脆,你们赶紧摘了吃。”小菲满意的点头,招呼着,又吃着手里半块甜瓜往西瓜地走去。
西瓜她都按结的子做过记号了,轻轻的拍拍,摸摸,又招呼廖奎来砸西瓜。
廖奎他们本来就听话,今个见识了这位少夫人面对巡按的从容不迫,还有大骂那将军的凶悍,此时更加崇拜这位少东家了,让砸啥就砸啥。
管家就傻傻的站在田埂上,看他们在瓜田里忙活得欢。
别说,西瓜也成熟了,小菲叫大家品尝,这回大家都没客气,甜瓜他们不馋,谁家院子田地里没种点啊。
但是这西瓜,是等了好久呢,都看见她用葫芦苗接的,谁不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呢。
天啊,刚刚来了那么大的官儿,也不说摘几个瓜表示表示,这会儿竟然给长工们吃?管家不知道自家这位少到底咋想的。
当庄子里的王氏听阮婆子说,巡按走了以后,赶紧起想找小菲问问,巡按到底俩干嘛,文慧姐弟刚刚回来,就去了先生那边。
王氏着急啊,哪想到找小菲没回来,管家也没有回来。她按捺不住,就往庄子外面走,还没到大门口呢,就看见小菲和管家回来了,后廖奎他们挑来一担的西瓜和甜瓜。
“娘,你子不好,出来干嘛,进屋尝尝咱自己种的瓜。”小菲迎上去说。
“官爷呢,都走了?”王氏哪有心思尝什么西瓜啊,问小菲。
“走了,这多清闲,不然还得留他们用饭。”小菲不在意的回应着,上前搀扶着王氏往回走。
“啊,这就走了?怎么不留他们用了午饭再走呢,讨要点墨宝也好啊,留给后辈瞻仰。”王氏很惋惜的说。
“娘,不过是个巡按,又不是皇上,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画家书法家,留他的墨宝有啥用。”小菲觉得很好笑。
“不过是个巡按?你这口气,小心惹祸。”王氏吓得往四面看,好在此时边就阮婆子和管家。
阮婆子跟王氏一个想法,管家却是淡定多了,那样凶一个将军,巡按当然也不会放在眼里。当然,这件事王氏目前还不知道,还没人告诉她呢。
管家觉得这件事瞒不住的,那么多人在场看见,决定还是等下主动跟王氏说的好。
小菲见婆婆现在的精神好了很多,就哄着她往回走,说是去尝尝自己种的西瓜。王氏见今个儿媳出面应对这样大的场面,也真的没出什么大乱子,也就不计较什么墨宝不墨宝的。
傍晚的时候,王氏听管家说了白天发生的,原来不的招待巡按还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因为真正的大事是儿媳跟一个将军吵架?据说那将军似乎很怕儿媳,然后还把一棵树的树皮都砸飞一大片。
王氏听了以后,当时脸就白了,半天没缓过劲儿来,阮婆子吓的赶紧帮着抚摸心口后背的。
“去,去把那个胆大的给我叫来,平怎么没规矩也就算了,也的看看什么场合什么人吧,这下好了,把她放纵的无法无天了。
咱家现在不过是个比一般人家稍好点的,亲戚靠不上,连个硬点的后台都没有,她倒好,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不行,这次再不敲打,敲打她后不一定还要闯什么祸呢。”王氏顺过气,要管家去喊人。
“太太,先别急,先别急。这件事指定有内,就这样叫了少来,她那子,太太您觉得会怎样?”阮婆子比较冷静,示意管家先别走,然后劝着王氏。
“你是说她不会听?我是她娘,她敢?”王氏已经失去了理智。
管家也觉得就这样叫了少来,还真不行,得了阮婆子的暗示,也上前劝。“太太,少子直,进府后您也看得清楚,但凡跟她亲近的,她不分上下都护着。
做的事虽然不合规矩,但却都是为了咱宅子好。这次的事,虽然不清楚,但是我老觉得那个将军跟少似乎以往就有矛盾,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
“是啊,太太,不弄清楚的话,那脾气,只怕不会服气,弄不好,弄不好。”阮婆子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只怕怎么样?难不成她敢对我怎样?”王氏听了管家的话,已经冷静了些,但是还有些不甘心,自己是婆婆呢,她的长辈,她做错事训斥她也不行?
“旁的做媳妇的或许被长辈教导,没什么,即便心里不服气,还是会听的,咱这少,没有那能忍的子,她会觉得冷了心,这个家只怕就留不住她了。”阮婆子一直看得清楚,没办法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