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算卦的问自己,小菲习惯性的又用手指在鼻梁上推了推。当然,依旧推了个空,鼻梁上没有眼镜。这个动作,她也在刻意的注意,但还是没有完全戒掉。
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过来,这才伸出手指说;“财运啊、福运啊、桃花运啊,官运就算了。”
财运福运樊文俊还能接受,但是,怎么还有桃花运?她怎么好意思问这个呢?哪有这样厚颜的小寡妇?“咳咳,夫人,敝人真不是骗吃骗喝的,所以也不会挑好听的来取悦客人。
照您的掌纹来看啊,我劝您还是莫要妄动贪念的好,俗话说守得云开见月明。”樊文俊说到这里,见面前的人本来满怀期望,现在呢,双肩无力的垂着,柳叶眉也拧了起来。
看着她这样,樊文俊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狠狠心继续往下说;“先说这财运吧,夫人的财运纹断断续续的,也就是说,您即使有大笔进账也是守不住的。
这福运纹么,眼下倒是极好,当知足才对。至于桃花运,恕在下坦言,夫人此生应与桃花无缘。即便偶遇桃花,那也是水中月,镜中花,到头来虚幻一场而已。”
小菲一听,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沉默的看着自己的鞋尖儿好一会儿,才叫紫鹃过来。要了紫鹃身上的荷包,取出三个铜板伸手递给算卦的。
樊文俊看着面前手心的的铜板,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接了过来,就看着这个人儿失落落的转身离开。
听见那个丫头紧张的安慰着;“奶奶,您怎么了?算卦人说的也不能全信的,等下奴婢再找个来,说的定然不一样。”
“不用再找了,三个铜板咱还是留着吃肉包子的好。”小菲没了先前的精神头,很泄气的说完,就让紫鹃领着去找香烛店。
后面的樊文俊把玩着手里的三枚铜板,本想随手扔掉,却不知为何手都扬起来了,就是没有真的扔出去。最终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袖笼里的暗袋里,没有继续往前跟着,而是进了那家茶铺子。
香茶润着嗓子,再想想刚刚的情形,别的不知道却很清楚一样,那个女人回府后,一定又会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定会跟灵牌发牢骚。
小菲那边是越走越没精神,进了香烛铺子,也是紫鹃上前开口,买齐了祭拜用的东西。原本,小菲打算的挺好,今个出门,就算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酒楼吃鱼肉,那至少也要领紫鹃吃点好的。
现在呢,她是真的没有心情了。领着紫鹃进了一家面馆,帮她要了一碗肉丝面,自己要了一碗腌菜拌面。紫鹃见主子不开心,也不敢多说话,老实的低头吃面。
离开面馆后,紫鹃叫她领着自己四处走走,把雇佣马车的位置记在脑海里。看见有卖谷种,菜籽的铺子也进去看了下。伙计见进来的客人是女子,衣着看着也不像是务农的,心里还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不敢怠慢啊,就跟在一旁。
看着小菲摸起一把玉米种子,摊在手掌里拨弄着放下后,又抓起一把稻谷的种子看看。一圈看过,小菲拍拍手,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就往外走了。
紫鹃也在想啊,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啊?
那个伙计也在门口张望着,琢磨不透,刚刚这位小夫人来干嘛?
转的差不多后,小菲依旧没雇佣轿子或者马车,一路沉默的回了樊府。
小菲坐在院子里的软榻上,看着墙头上落着的几只麻雀。心思却没在那上面,而是想着今个算卦人说的话。那人不像是骗子啊,不然怎么能一下子看出自己是寡妇呢?还说自己存不住大笔的财?
还说福运眼下就极好?好毛啊?不行,不管那人说的是真是假,自己都不能就这样下去。运气已经是极坏了,还能坏到什么地步呢?小菲不甘心啊。
樊文俊是早就回到了密室,心情不错的等着那女人回来。今个自己都把话说到那份儿上了,她应该会打消要离开的念头,老实的呆在这里做樊家大少奶奶了吧!
自己死里逃生回来,暗中查访当年那件事的真相,日子过的实在单调无聊。自打她嫁进来,好像自己的日子有趣多了呢。樊文俊现在是打定主意,要留下这个女人。
看着回来后,就坐在软榻上,没有挪过窝发愣的人,樊文俊知道自己今个没白忙。她,在斟酌!
晚饭的菜,也不错,但是小菲看着却没什么食欲,只吃了一小碗饭,就放下了筷子。天刚擦黑,用热水泡过脚后,就关门进了卧室,现在已经能相当熟练的用火折子点蜡烛了。
在梳妆台前,拔了头上的珠花,钗子后走到供桌前;“樊文俊,你知道么,今个我上街找人看了手相,那人居然一下子就说出我是寡妇呢。你说说看啊,我这模样长得虽算不上沉鱼落雁,可也不是寡妇相吧?
居然还说我眼下的福运不错,要吃一年的素呢,这也算福?人家新媳妇有夫君陪着卿卿我我,我呢?每天睁眼就看见你的牌位!胆子不够大的话,只怕早疯了,这也算福?
还叫我不要妄动贪念,说什么守得云开见月明,哼,难不成我一直待在这里安分守己的话,月老他还能给我送个上门女婿来么?
你们樊家的人心思歹毒啊,连个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怎么会允许我再嫁?与其再继续留在这到处阴谋的地方,我还不如出去试试运气呢。我这人吧,最不喜欢的就是勾心斗角,哎!
即使我身上分文没有,离开后在街上讨饭,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不要做这个悲催的大少奶奶。”
小菲对着牌位发了一通牢骚后,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吹熄了蜡烛上床睡觉。衣橱里的人心情开始郁闷了,费那么大的劲儿,折腾一上午,结果她还是要离开?
那怎么可以,连个傻傻的女人都搞不定,还如何谈报仇,谈将来的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