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依照王甫之计,领着大军悄然离开渭南县,便领兵马从蒲坂津渡过黄河抵达河东郡,随后南下。
欲要从北岸的风陵渡过黄河来到潼关东面。
行到黄河之时,关羽勒马停了下来,隔河观望对岸的情况,生怕潼关之内的敌军会在此布下伏兵。
忽然,关羽一边眉头一皱,单手伸出。
“取强弓来。”关羽道。
身后的弓箭士兵赶紧跑了上来,将手中的弓双手举过头顶。
关羽将强弓握在手中,“取一支箭。”
士兵在背后抽出一直羽箭,箭虽不重,但是士兵亦是双手将其举过头顶。
一旁的副将看着这一切,一脸不解释,“将军,此地有伏兵?”
“只是关某之猜测罢了,依此前在潼关直面相抗之时,关某就已经感觉到守潼关之人定然是一个不可小觑之人。”
“某观前方隐隐之中有烟尘浮现,可能会有敌军。”
正说间,关羽已经将单臂弯曲,手中所谓的强弓已经在关羽的拉动下形成满月弓。
嗡嗡嗡!
强弓瞬间因弹力的原因回到了原本的模样,弓弦不断发出阵阵声响。
被关羽发射出的羽箭从黄河之上穿梭而过,直逼对岸的林中而去。
从树上飘落的片片树叶还没落到地面上,就已经被羽箭尖端穿透。
一片变成两片,分开继续向地面散落而去。
哗哗哗!
羽箭最终消失在林中,能够看到的只不过是被惊飞的鸟。
关羽将强弓重新拿回到一旁士兵的手中。
“将军,林中有被惊之鸟,敌军应该不会在此伏兵了吧。”
关羽紧握住缰绳,调转马头。
“过河!”
大军随着关羽的一声令下,整齐的从河上建立的桥上行走。
关羽亲自领兵走在前面,林中什么情况他在对岸的时候就已经一清二楚。
“命令持盾牌的士兵将盾牌举起。”
副将闻言,一脸不解,既然此前已经确定了没有敌军在此埋伏为何还要如此行军。
副将还是没能够开口问关羽,看着关羽已经开始放慢行军的速度,副将也只能调转马头向后方而去。
“敌军怎么会高举盾牌?”
“难道是发现我军了?”
“还要再等敌军在往前而走再发起进攻吗?”
“哎,管不了那么多了,放箭!”
关羽座下的赤兔马似乎是察觉出了什么,已经开始不自在的躁动起来。
关羽控制住缰绳,赤兔马四脚同时飞出。
关羽大呼,“众将士,敌军在林后!”
此时正在渡河的龙骧兵已经看见漫天密布的黑色小点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而来。
虽然看不清其形状,但是各自都很清楚那是什么。
众将士得了关羽的指示,加快了行军的速度,跟随在关羽身后。
副将见关羽领着一支人马往一边而去,再转首看向另一面。
“何不两面夹攻。”
“将士们,随我往这边冲杀。”副将高举手中的兵器大喊。
副将拍马而出,身后也紧跟着一队龙骧军。
“贼军安敢在此伏击我军?”
关羽托着大刀而行,终于见了敌军。
但是现在所见的曹军已经是数百人而已。
“习珍!”
“将军!”
关羽道:“你且领着八百士兵去取金陡关?”
习珍调转马头,“诺!”
关羽转而看向倒在地上的曹军旗帜方向,已经知道敌军此时已经退回潼关方向。
关羽大喊,“其余士兵,随我拿下潼关。”
众将士情绪激昂,齐声道:“拿下潼关!”
……
另一边,一路赶来的钟繇,在路上就听闻关羽关羽渡过了风陵渡,急令人传信到河东太守杜畿处,令他攻关羽之后,夺取风陵渡和蒲坂津渡。
杜畿乃是曾经荀彧推荐,荀彧称他“勇足以当大难,智能应变”。
太守杜畿得到钟繇来信后,便传解县县令李孚前来商议。
李孚接过杜幾手中的报告,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河东郡兵已然全部被魏王带走讨伐刘备去了,哪里拿得出人马攻取风陵渡、蒲坂津渡。”
杜畿低头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我等只能书信告知钟繇实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李孚道:“若是如此,钟繇必然怪罪于我等,不如令人强拉壮丁,加郡人兵役,等战事停了再让他们回乡。”
杜畿闻言,赶紧道:“河东屯田兵和郡兵被送到郿城与刘备对峙,民夫也被征调去运粮支援郿城的魏王,已然十分困苦了,如今再让他们增服兵役,岂不是戕害之举,万万不可。”
李孚哪里能够顾及这些事情,自己都难保难道还能有余心去管农夫之感受。
“太守若如此我等前途将毁于一旦矣。此间百姓,颇受太守恩惠,如今为太守暂受兵役,想来并无怨言。再者太守与与荀彧、耿纪关系密切,因此不受魏王信任已久,如今再不从命,魏王作何想法?太守何不为自己着想一二。”
杜幾闻言,脸上开始有些不满,“你莫要再说,若是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
李孚还想开口再劝,但是在那一刻又放弃了。
李孚拱手道:“那下官告退了。”
李孚不能说服杜幾,在这里也是无益。
……
次日。
“隔壁诸郡,百姓困顿,只有杜河东治理的此处,方使得百姓安居乐业,若是他因最被免,换其他人来此,我们如何是好。”河东城中街道,只见大街之上,众人相互低语,个个哭泣。
此时,一名刚及弱冠外乡青年走过此间,见状十分惊异,于是寻得一年老尊士问道:“老丈,你们众人不去各自过活,怎么今日皆于大街之上嗷嚎大哭呢?”
被问及的老丈这才抬起头来,抬起手用粗布衣擦拭眼角的泪水。
定睛看去,这才知道是是一名外乡人所问。
青年名叫王濬,是弘农湖人,少年时代就博通典籍,而且姿貌俊美。但不注意修养品行博取名声,故而不为乡里所称道。这两年才改变志节,爽朗旷达,恢宏有大志。
老丈正要开口说话,但是想及内容又忍不住一边哭声大出,一边道:“你不知道啊,河东地处并州、司隶、关中三地敏感之所在,自董卓起,历袁绍、高干、马超、曹操等众相争取,征伐不断。
以往历任太守徭役繁杂、赋税苛重,百姓活之甚难,又常为了功绩,以有夫之妇冒做寡妇、充做士卒之妻,使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唯杜河东来此之后,为民争利,轻徭役、减赋税,千家粮足,得以诸业百废俱兴,万民安居乐业。
如今因河东无兵,征伐不得关羽,听闻杜河东即将要被刺史钟繇以不出兵之由罢免官职矣。”
钟繇还未责备,此间便已猜测。所谓谣言声起,一传比一传更真假难知,便是如此。
老丈再次擦拭着泪水:“想周围各郡就属杜河东敢为民争利,所管之民能有安生日子,如尽此等大好之人将遭此遇,想来不久再选官员,我等又将陷苦海,再有破家之忧,如何不泣?”
王濬闻言,笑道:“既然如此,你等何不结为乡勇,为太守出力,在此处哭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