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营地里的篝火从高空向下看,壕沟后面的土墙上出现了直径超过四百米的巨大冰环,整个环形带足有六七米宽,环形带的冰爆甚至将整个壕沟都冻结了,那些紧密挤在一起的沼泽僵尸,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北方深秋时节沾满了霜雪的万年青,排的和风墙一样紧密。
寒潮慢慢地扩散至整个营地,将营地里所有的兽人们都冻得瑟瑟发抖,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对这种场面已经斯通见惯,从北麓荒原上捕杀魔羚羊的时候开始,使用魔法卷轴战斗就已经成为我们兄弟的招牌。那些部落里的老人和孩子更是机敏地早早钻进地窨子里,躲避寒流。
可是这种大场面却将采掘场那些兽人监工和灰矮人奴隶吓傻了。
他们一路跟我们走过来,已经彻底的见识到了我们兽女战士平时的生活,他们非常羡慕兽女战士皮质背包里的烤肠,羡慕她们手中的魔羚羊角短矛,羡慕那些驮着各种物资的盘羊,也羡慕库兹能拥有这么多丰乳肥臀的兽女,部落兽人们的古老观念,一直都认为部落里没有男人的兽女都是部落首领的财产。
当这些兽人监工和矮人奴隶看到营地周围的土墙上爆发如此威力巨大的魔法,所有兽人监工和爱人奴隶都激动得欢呼起来,尽管寒气在风中像是锋利的小刀割着每个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但是胡所有人都忘却了寒冷,我们就像是置身在暴风雪的中心地带。
当那些灰矮人浓密的大胡子上挂着霜雪欢呼雀跃,兽人监工们抱着双肩瑟瑟发抖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冰雪世界的时候,拉伊图部落的兽女们把准备好的皮质外套裹在身上,抄起魔羚羊角短矛向那些被冻结成冰的沼泽僵尸冲去。
果果姐伸出双手接着空中飘下的雪花,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冰晶说:“这是暴雪术卷轴?”
我真的有点心疼那么多的霜冻卷轴,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我和琪格的心血,可现在变成环绕在营地之外的冰墙,那些在冰雪中挣扎的沼泽尸王们,发出愤怒的吼声,竟然凶性大发不要命的撞开冰雕一样的普通沼泽僵尸,冲过来。
我连忙端起镀银猎枪,瞄准一只沾满了冰霜,正一步一步往我们这里走来的沼泽尸王,“砰”的一声,开了一枪。然后转头对果果姐说:“不是啦,姐,这是四百张霜冻卷轴叠加出来的效果!”
“你们竟然有这么多卷轴……”果果姐也是被我们的藏货吓到了。
“呵!这威力可不小,不过现在好像该我们出手了,这些沼泽尸王掉出来的魔核可以值不少钱啊!果,加盾!”强巴赫晃着肩膀抖落了全复式铠甲上面的冰霜,单手拿着大盾走过来,他的后面跟着一众兽女战士。
库兹裂开大嘴笑着说道:“谁收获得多,还不一定呢,我们拉伊图的女战士也都是猎杀僵尸的好手!”
营地里拉伊图部落的兽女战士们听见库兹这样说,轻声大喝,竟然整齐如一。
“嗨!”
库兹的威信在这些日子以来慢慢建立起来,能够在大灾荒的时期,带着兽人们收复自己遗失的家园,几乎让兽女战士们对库兹达到了言听计从的盲目崇拜。而且兽女们都非常有战斗经验,知道现在是个屠杀僵尸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几乎所有僵尸都被冰爆所笼罩。格日勒飞快的用兽人语在指挥这些兽女战士结成小队,她们的魔羚羊角短矛瞄准那些被困在尸群中挣扎的沼泽尸王,雪雾稍稍的散开一些,可以模模糊糊的看清那些尸王影子,数十把魔羚羊角短矛就飞在空中,呼啸着向沼泽尸王扎去。
兽女们投掷的精准都非常高,她们好像天生的投掷手,无论是动作韵律都能做到极为协调统一,我也被兽女们这浓郁的战意所感染,大叫着想要冲上去,站在远处放枪,在这个时候一点也不过瘾。于是我拔出了牙狼匕首,也要跟在库兹的身边儿冲上去,却被果果姐死死的拽住。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库兹、格日勒和浅草领着兽女战士们冲向冰爆区,没想到浅草在战斗的时候,竟然比格日勒还要勇猛,或者说两个人的战斗风格不算一样,格日勒更依靠手里的锋利短矛,她在奔跑的时候就不断地向尸群中的沼泽尸王投掷短矛。她的短矛总会跟着库兹射出去的羽箭,刺破沼泽尸王的身体,后面还会有更多的短矛追逐着格日勒的脚步,短短的一瞬间,站在尸群中的沼泽尸王就浑身如同被扎得像是刺猬一样,被钉在尸群中。
而浅草却是更加的暴力血腥,单手拎着异常沉重的黑铁棍,冲进冰爆区被冻结的普通尸群中,长棍横扫出去,成片的普通僵尸像是割麦子一样,被砸的骨断筋折。她和其它手里没有多余魔羚羊角短矛的兽女战士一起摧毁这些被冻成冰块儿的普通僵尸,只要将它们的头颅打碎,这些僵尸的灵魂之火就会彻底的熄灭。
一面冰盾直接覆盖在强巴赫的大圆盾牌上,果果姐这是时候动作很快,连续不断的给强巴赫、多伦列、岳伦、提亚加持了“冰盾”“轻身术”,她念咒语的语速也非常快,我甚至听不清她咒语里的内容,看不清她手指的动作,就看见一个个魔法矩阵在空中凝结,一面面淡蓝色的冰盾环绕在追风者小队成员的身上。
强巴赫就像是一列火车的车头,顶着大盾率先冲了下去,他们的目标是另一方向的沼泽尸王。虽然僵尸们释放的“重力场”已经笼罩了整个营地,但是这一就不能挽回僵尸们的命运,在冰爆之后,就算是面对沼泽尸王,也只能算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些沼泽尸王都具有初级的智慧,它们比那些依靠本能驱使着那些普通僵尸冲在最前面,可是没想到数千僵尸竟然全部被冻成冰棍,在营地的周围组成了一道冰雪长城,这时候,沼泽尸王已经意识到了惧怕,它们在雪雾之中暴怒着摧毁身边普通的沼泽僵尸,想要清除身边这些束缚,冲向那些温热的血食。可是当兽女战士们冲过来的时候,它们有非常的惧怕,在没有普通僵尸掩护的情况下,沼泽尸王就像是一个个巨大的人型靶子。
整个战斗持续到了第二天的上午,这个营地此时已经不能呆人,到处充满了僵尸的恶臭,灰矮人奴隶跪在草地上,对着黎明时的太阳祈祷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将沼泽僵尸们搬运到一起,数千沼泽僵尸堆成了巨大的尸堆。
兽女战士们将普通沼泽僵尸的头颅堆在一起,兽女们都在忙着将那些坚硬的僵尸头骨砸开,从里面寻找珍贵的魔核。平均一百个普通的沼泽僵尸大概能找到六七枚魔核,每当有兽女战士撬开僵尸头骨,找到一颗魔核,四周就会传来一片羡慕地低呼。
按照兽人部落中的古老观念,在没有男兽人愿意用牲畜、皮革和草药向库兹换取这些兽女当老婆之前,这些兽女都是属于拉伊图部落的,属于库兹的,就连这些兽女战士也是这样认为,所以这些缴获的魔核自然都是属于拉伊图部落的主人库兹领主大人的,她们获得更多的魔核,就能有更多的奖赏。
库兹受到我的影响很深,认为每一位兽人都应当受到尊重,当她们已经是兽女战士之后,更应该受到部落兽人们的尊重,她们是自由的。可是当我们试图向部落里的兽人们传输这样的观念,就会让兽女战士们赶到惶恐,她们会有被抛弃的失落,会认为自己不小心犯了错误,才会被领主库兹所抛弃,后来我们便不敢在执意那么说了。
六十七具沼泽尸王的巨型尸身并排摆着,它们的头颅已经被割下去,这意味着至少会收获六十枚魔核,要知道沼泽尸王至少有九成的机会头颅中会产出魔核。果果姐被强巴赫叫走,据说是分配战利品去了,这次追风者小队的收获很不错。
土墙上的冰雪在黎明时分,就已经开始慢慢融化,那些兽人监工带着一千多位灰矮人奴隶在清理战场,没想到这片区域里的沼泽僵尸,做完全部聚拢在营地周围,参与了这次的战斗,现在我和库兹站在营地外面的草场上,借着晨光向四野望去,竟然是如此空荡荡的,如此的安静。
这里已经算是溺亡泊的最边缘地区,草地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很多水洼都用暗流贯通,这里的草地非常潮湿,行走在上面无论有多小心,都不可能避免双脚陷进泥泞的草丛中,很多牲畜都很不适应沼泽地,在这里呆久了,会染上烂脚病。
胜利之后,第一件事是清点战利品和确认死亡人数。
我们的战利品是那些僵尸头颅里面的魔核以及整具沼泽僵尸的尸身上的油脂,这些已经有兽女战士在清点。
有战斗,就难免会死人。这一次,我们有二十七位兽女战士不幸战死,她们大多数都是在先期的时候,被潜入进来的死亡镰刀偷袭杀掉的,那时候,死亡镰刀却是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如果不是我能事先感觉到死亡镰刀潜伏的位置,并把它们逐一找出来,让库兹和兽女战士将它们杀死,这种伤亡恐怕还会更大。当然也有兽女战士在把守土墙的时候,在陷入“重力场”中,耗尽体力,被冲上来的沼泽僵尸抓死的。
这些兽女战士的身上都裹着一层厚厚的牛皮,一位上了年纪的兽人沉默着,用幽魂草搓成一根根麻绳,将裹着皮革的兽女战一一士捆好,他的口中还不停地哼唱着安慰灵魂的歌曲,兽族狼人们坚信,英勇的战士死后,将会回归兽神的怀抱。
我站在一边,等待最后安葬的那一刻。库兹亲自跳进土坑里,用一把铲子默默地将墓坑挖得更大更深一点儿,这对于那些已经死去的兽女战士,是一种殊荣。几个兽人孩子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的流泪,这排尸体里面,有她们的母亲或姐姐。库兹对一旁的老兽人说,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这些孩子,他们才是以后部落的希望。
面对沼泽僵尸第一场胜利,在献出了四百霜冻卷轴之后,显得是如此的简单。其实,我们能够胜利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我们能够一举歼灭数千沼泽僵尸,住在沼泽边缘地区的兽人部落几乎都能做到这一点,魔羚羊角短矛也并不是我们的专利,很多部落的兽人战士都喜欢用魔羚羊角制作长矛。真正能够让我们获得胜利的原因,是我们拥有克制死亡镰刀的手段,部落没有因为死亡镰刀的偷袭,而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没有被这些死亡收割者们击毁自身的战斗意志。
反而在我和库兹的配合之下,在维鲁的帮助之下,将那些侵入营地中的死亡镰刀们全部找出来,并且击杀掉。说起来,死亡镰刀身上的魔核远比沼泽尸王身上的更大,而且虽然这些死亡镰刀在灵魂之火消散之后,浑身骨架会散落一点,并且这些骨骼非常的脆弱,但是它们右手骨骼进化成为一把锋利的骨质巨镰,这把骨镰是非常难得的锋利器物。
每把骨镰大概都有两尺长,它的刃锋处最宽的地方足有两寸,两道优美的弧线,最后汇聚成为一个尖点。整个象牙白色的骨镰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纹。如果能将它安装在木质长柄上,将会是一把极为出色,极为锋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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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拥有活水水源的大水洼,已经不能用水洼来形容它了,更贴切的可以说成池塘。在这个池塘的东北角落,水草茂盛的地方有一处泉眼,不停地向外咕咕地冒着泉水,虽然是冷泉,但是却是难得的活水。
我觉得整个人都是充满了臭味儿,所以当找到这个池塘之后,迫不及待地解开衣扣,褪下亚麻布的长裤,长长的欢呼一声,像一条白鲢一样纵身跃进了微凉的大水池里,清凉地池水在这春季的早晨,让我在跃入水池的第一刻,打了一个寒颤。我从池塘的中心处,冒出头来,这时候,库兹也终于脱下他那套脏兮兮的魔羚羊皮甲,一头扑进了水塘之中。我还能记得,在星湖草原我和库兹一起在湖中和雷霆犀们游泳的场面。
格日勒远远地招呼两个年轻地兽女,将我和库兹脱在岸边的衣物都捡起来,拿到一旁清洗。而她自己却毫不犹豫的脱掉身上的皮甲,丝毫没有羞怯之意,赤果的身体一丝不挂,像是一条大鱼一样跳进水中,向我们游过来。
我觉得这时候,我的脸就像是猴屁股一样红,我嗷地一声大叫,奋力地吸一口气,潜入水底,在库兹哈哈大笑的声音中,远远地游开。
那些美好的日子却一去不复返,库兹也慢慢长大了。也许离分别的日子不太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