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死去,即使要死,某些人也想要搏一回。当然各人有各人性?18??,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有的人的挣扎是拼了命的朝敌人进攻,乃至于和敌人同归于尽。有的人则是比较软蛋,却是想靠祈求来获得生存。然而不管是垂死前的挣扎,还是无可奈何的哀求,都是为了存活而做的最后努力罢了。这个努力究竟能不能获得成功,似乎还得看他们的对手究竟是谁。
面对李静轩直接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麻杆已然感受到其间的锋芒。那种森冷的寒意,让他脖子上的鸡皮疙瘩一点一点的冒起,心中的恐惧直接让他语无伦次的谦卑起来。他很没骨气的向李静轩求饶:“别,别杀我……我知道很多关于百花盟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百花盟的藏宝所在,哪里有很多元石,有法器、法宝,也有大把大把的美人……你要你饶了我,我可以将这些东西都给你。”
“呵呵……”听麻杆如此说,李静轩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牵动了脸上的肌肉,似乎笑得很是开心,但他的眼中却是冰凉一片,没有半点暖意。他的声音冰冷冰冷的,令人听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妙……”只是听这笑声,麻杆心中绝望顿生。不过李静轩到底没有直白的拒绝他,所以他心里还存着一点万一。为了这个万一能变成真实,他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想想看吧!只要您稍稍抬抬手,一切你想要获得的都能够轻易得到——面对如此利益,您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是啊!我只要抬抬手就可以了!”听他说完,李静轩的笑声戛然而止,犹如寒冰一般冷酷的声音就此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份冰寒凛然的话语,让他心中不好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不等他开口,李静轩那支持剑的手便轻轻的抬起。一划,一带,一抹血箭飙出,麻杆只觉的自己脖子处一凉,随即便有一股剧烈的疼痛涌上。
“呼……你……呼……”麻杆瞪大眼睛,很想质问李静轩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气管已经被割破的他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他吭哧吭哧着,脸上满是疑惑:“为什么……为什么我把一切都交给你,只求你放过我,你居然不答应……难道面对那么多的好东西,你就一点也不动心么?难道,你就是所谓的铁石心肠?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自然不是铁石心肠。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也的确很喜欢。但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我追求正义,但我不会为了正义而不顾一切。”李静轩冷清的声音在一次于麻杆的耳边响起。他的话语,无疑向麻杆解释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啊!”麻杆恍然,却也无法再说些什么。在他的意识完全坠入黑暗的一瞬间,一个无可奈何的感叹冒起:“这家伙的自制力真强!”
怎么办?没有办法……对方没有多大的欲望,自然对你给出的价码不甚关心了——这几乎是无解的事情。
最终,在李静轩的冷漠之下,麻杆死去了。他的死无疑证明了一点,向李静轩求饶是无用的。
这一刻,此处站立着的四个百花盟的色狼,只剩下最早被赶出战局的鼠须一人。
这样的结果多少让鼠须有些好笑:“让你们不救我,让你们不管我……你们不救我,不管我,最后的结果却是你们比我死得还早。这可真算得上是天命昭昭,报应不爽了。”
鼠须看到这一幕幕,心中很自然了有了幸灾乐祸的欢喜。不过,随着李静轩的身形缓缓的从麻杆的身上站起,并拎着滴血的长剑漫步朝自己走来,鼠须的幸灾乐祸便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要轮到我了么?”鼠须尽可能平静的开口询问。
直面死亡的到来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需要绝大的勇气。鼠须自认自己是一个硬气的人,可望着李静轩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他心中依旧打着鼓点,双脚也不由自主的颠抖起来。
“看来我还不是一个硬气的人啊。”鼠须对此苦笑不已。
硬气,有多少人能够面对死亡的到来和硬气到底呢?死亡本身并不可怕,可等待死亡到来的过程却十分可怖。鼠须眼下做了许多心里建设,最终能够保证的也就是自己表面上的平静罢了。
踏着缓慢的脚步,带着连杀两人如狗的冰冷杀意,李静轩终于平静的站在了鼠须的面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是让我说遗言么?”鼠须苦笑不已。随着他脸上笑容的撅起,他就表面而言却是变得更加猥琐了。
鼠须不是一个样貌好看的人,身材瘦小,三角眼微眯的他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像是一个反派人物。李静轩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打发这个家伙下场。不过,这个家伙下场之后,并没有远离。虽然这里面也有李静轩杀人杀得太快,并没有给他多少逃亡时间的缘故,但从某一方面也可以看出,这个家伙的心性多少还是有点的。
“可以这么说吧!”李静轩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还蛮从容的,所以我会让你死得更痛快一些。”
“是吗?这还要多谢你了。”听李静轩如此说,鼠须的心情反而越发的平静起来,他笑着打趣了一句。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对于鼠须的打趣,李静轩根本是无动于衷的,他直接催了一句,却是让鼠须赶紧交代他最后的话语。
“别催促……”或许是心已然看开,这一刻的鼠须根本不怕李静轩。面对李静轩的催促,他直接淡漠的喝斥了一句。
这一句也是蛮有气势的,至少李静轩真的被他喝止住了。李静轩停在了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而鼠须自己也在这一声断喝之后,陷入了回忆。
回忆是很迅速的,在外人看来不多是短短的几个呼吸的功夫,在鼠须脑海之中却已过了好长好长的一段日子。这一刻,他内心深处最柔软,最难以忘怀的记忆被翻了出来。在几个温馨的画面闪过之后,鼠须很是平静的开了口。
“我出生在一个小型的修行者世家当中。母亲是一个丫鬟,因此我的出生并不被人看好。如你所见,我天生就是这副獐头鼠目的尊荣。因为这副模样,我自小就吃了不少苦……被人打过,被人骂过,被人嘲讽过——修炼到抱元境界,重新成长我的身体,这便是我心中的目标。如果,宗门没有被灭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宗门里苦苦修炼吧!但事情并没有如果……”鼠须幽幽的说道。他的事情,他是从最初开始说起的。
“宗门莫名其妙的被灭了。我们这些不知道该说是幸运或者不幸的家伙活了下来。没有人愿意收留我们,就连我原来的家族也是一样。从那个时候起,我们就成了孤魂野鬼。流浪、被追杀、逃亡,一时间我们成了这个世界的敌人。直到,我们被狼主救起,加入了百花盟当中。”鼠须缓缓的说着自己的经历。这是他早年的经历,也是他为什么会成为色狼的原因。这一段历程在他的记忆里也是十分深刻的。
“后来呢?”见鼠须说得认真,李静轩也听得认真起来
“后来,我成了百花盟的狼使,我再一次能够吃饱了,再一次有了安稳的能够熟睡的地方。在百花盟中,我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那真是异常美妙的感觉。但,百花盟最大的坏处,就是没有未来……大家都是苦哈哈的落魄之人,都没有炼神以上的修行之法。日子也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毕竟,大家都是没有目标,漫无目的之人。”
鼠须的回忆还在继续:“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我那日在鲤城遇上了她。她的样貌并不出众,本身也没有多好的资质,就是一个普通的世俗女子。但,我却被她所吸引了。当时,她家里欠着债,我帮她还上。她于是就跟了我。卑鄙的我就在鲤城安了一个小家。她不知道我究竟干什么行当,只知道我每月会带钱回去。这一次,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那是我的孩子。我知道,我落到这一步是罪有应得,但我希望你能替我去鲤城看看她,将我存在鲤城周记钱庄里的东西都交给她。那是我存下的一份财产,应该够她用上一辈子了。”
“鲤城?周记钱庄?”李静轩轻轻的扬了扬眉头:“鲤城我会去的,但周记钱庄里的东西,我不会去动它……你存下的资财,沾染了血迹,不太适合给你的孩子。我会替你留五十颗元石给她的。这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孩子是无辜的罢了。”
“你……”鼠须听出了李静轩这话语之中暗含的嘲讽,顿时勃然色变起来。只是,他说了一个字,便闭嘴不言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作为一个失败者,他是没有权利在胜利者面前,述说许多的。而且,他也从李静轩的话语中听出了,李静轩的意思:“李静轩没有说不给自己妻子以资财,他所嫌弃的不过是自己的资财带血而已。为了避免这一点,他决定拿自己的元石作为补充。这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唯一吃亏也就是李静轩自己罢了。”
“既然这样,那就随他吧!”鼠须叹息了一声,最终闭上了眼睛:“来吧!把我的性命拿去吧!”随着他心中最大的担忧被放下了,鼠须的心终于安静下来。这一刻,他也变得光棍起来,变得无所畏惧了。
“好!”看他如此光棍,李静轩心中也不禁暗自叫了一声好。一时间,他也有想过就此放过这个百花盟的小喽啰拉倒……但,这个念头才在李静轩的心中冒起,便被他丢掉了。因为几乎就在这念头冒起的瞬间,他也想到了百花盟所做的种种事情。万恶淫为首,既然百花盟干了那种种令人不齿的行当,那百花盟中就没有一个无辜的人。既然,他们不无辜了,那他们被自己杀死自然也显得正常。
“百花盟的那些老大现在没在我的跟前,我也没有功夫去找他算账。至于你们,既然站在了我的面前,那就要做好被我干掉的准备。谁让你们这些人干了那么多坏事,都算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呢?”李静轩念叨着,原本还有些软下去的心,再次变得刚硬起来。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之后,他动手了。清亮的剑芒再次扬起,随着他的手轻轻的向前一戳,便于霎那间掠过丈许之遥直指鼠须的眉间。
两眉之间,鼻梁之上的那一点,乃是人身之上最为要紧的关隘之所在。一旦这里遭到重击,那人绝对会在短短的一个呼吸之内死亡——这可谓是最容易让人死亡的点了。
因为鼠须与自己配合得不错,既没有无谓的抵抗,也没有做出种种令人作呕的求饶。所以,李静轩说过要给他一个痛快。直接攻击这个要害,让在感受到疼痛的瞬间死去,这便是李静轩给他的痛快。
瞬息之间,一道银芒如流星般闪逝于虚空之中。在鼠须只觉得眼前一花的瞬间,没入了鼠须的眉间。澎湃的剑气就此凝聚成针,只是轻轻的往前一扎,鼠须的意识便在哪一个瞬间凝固起来。
最终,他死了。在李静轩手中的长剑挽回抽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的丧失了意识。
“接下来该我了?”听着李静轩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麻杆心中已然有这样的念头,但他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拼命的后退想要让开李静轩。可他的避让最终在李静轩的迈步面前化为乌有。
“有什么遗言么?”李静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刻他已然低下头去弯下身子一把揪着麻杆的头发,将他的上半身掂了起来。一掂,一横,李静轩手中的长剑就这么森冷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