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宪兵就来替我们的岗位未免也太草率了一些。”撤下来的卫兵队长仍然有些狐疑,毕竟这些事情还是太反常了一些,可是军部下达命令似乎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算了吧,这种时候,你还担心这些问题吗?”一旁的手下却并无此敏感,他们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早已经让他们完全受够了,这种时候可以让他们休息再好不过了。
“你们懂什么。”卫队长忍不住发起了脾气,“军部上的调令签字的人可是米哈伊尔少将,你们难道不知道不久前他被宪兵队带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可是他现在却签发了这样一条命令,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在锡蒙上将被逮捕了之后,如今军部的头号人物可就是那位锡蒙上将了,他的批示的确有足够说服力,但是这位卫队长却觉得极为反常。
“可是安多普利斯的印章可总不能是假的吧!”那上面的特制印章可决不会有问题才对,要是如此的话,就应该没有问题啊!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绝对有问题。”心中忐忑不安的卫队长不明白今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反常的事情,更关键的是他发现自己心中总是有隐隐的不安。
然而这种时候即便是这个男人再苦口婆心,他的那些早已经忍受不了疲倦之苦的部下根本听不进去啊!
“老大,这种时候你就别操心了,好不好。今天好不容易有庆典,我们趁早回去就可以去喝一杯了,何乐而不为呢?”他们这些部下可不是什么喜欢想东想西的人,粗鲁的草莽出身混个饭吃而已,之前塞尔柱人还有后来尼西亚人联手十字军的入侵都令他们心惊胆战,这种时候能够放松一下,他们自然把什么都丢到脑后了。
而见到自己的部下一个个的模样,这位卫队长也有一种有说不出的感觉,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下,除此之外也别无办法,长时间的战争的确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也许这一次稍微休息一下也并非不行。
……
搞什么鬼?他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走!此时此刻,康士但丁也有些等待焦急,现在安多普利斯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他也在潜意识里感觉到了一种威胁。
“查士丁……殿下。”西尔维娅也在康士但丁的眼神中有一种焦躁,但是现在他们还是不要出声引起注意最好。
而外面——
“安多普利斯阁下,我们已经搜查完毕,但是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物。”宪兵队从府邸中陆续回来,他们已经将里面全部搜查完毕,但是除了这儿外,一时的疏忽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康士但丁和西尔维娅居然躲在这个房间里的衣柜之中。
“跑的真够快的呢!”男人一声嘲笑,安多普利斯看着眼前的纳尔西斯,虽然之前来到这里的人没有被抓到,但是这一次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也就无需在浪费时间在这里了。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多普利斯并不在意。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纳尔西斯此时已经被宪兵队控制住了,而以他的地位,受到这种屈辱比死亡更甚。
但是安多普利斯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这句话你已经说了还几遍了,难道您现在还要来欺骗我吗?证据已经就在这里,你还想如何?”男人手中拿着那支属于纳尔西斯的钢笔笃定地说道。这的确是最主要的证据,这支钢笔对纳尔西斯的重要性可是整个特拉比松都是知道的,一般来说不应该离开他身边才对,既然在监狱中发现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当时他出现在那里,或者说出现在那儿的人与纳尔西斯有关,他绝对脱不了关系。
“仅仅凭这个还远远不够吧,安多普利斯卿,你这只是欲加之罪而已!”纳尔西斯恼怒地喝道。
而看着对方,安多普利斯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所以我现在也仅仅是逮捕你而已,而不是直接将你处决。”
他并非是在恐吓眼前的纳尔西斯,他的确有这个权利。
“请吧,纳尔西斯卿。这种时候在想要反抗,似乎有些不太现实吧!现在的你可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安多普利斯伸出了手引路道。
而在眼前气势汹汹全副武装的宪兵队面前,纳尔西斯也明白自己绝对无法有机会逃离,这种时候似乎一切已然没有了转机。
就在这时,纳尔西斯幽幽地发出了一声叹息,“终归还是斗不过你么?真不愧是你啊,安多普利斯。但是现在我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安多普利斯扬眉问道。
“我府里的人与这件事情无关,我希望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了。”纳尔西斯恢复了平静,任凭对方用连射铳指着自己。
“当然可以,纳尔西斯卿。”安多普利斯微笑着说,没有任何异议,吩咐自己身边部下道:“你们听到了,不要在这儿多惹是非。”
整个府邸里面的人虽然都是纳尔西斯的亲信,但是在没有彻底确定对方罪名之前牵扯的人太多的话就恐怕不太妙了,因此这个要求并非无礼。
“明白。”身后的宪兵队肃然答道没有一丝怠慢。
但是安多普利斯却亲口对着自己一旁的部下说道:“将外面包围,任何有嫌疑的人出入直接抓获,不要有任何犹豫!”
……
“他们走了吗?”西尔维娅听到外面似乎没有了动静,忍不住开口出声,但是现在她也不敢确信。
而康士但丁也显得十分谨慎,虽然安多普利斯似乎要带着纳尔西斯离开,而现在外面十分安静,但是他还是不敢轻易出去,外面是否有危险康士但丁根本无法确定。
“但是现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康士但丁咬了咬牙,手轻轻推开衣柜的门打开了一条门缝看着外面的情景想要知道现在究竟怎么样。
而这时候,外面一个侍从模样的人正站在外面,面容平静地看着自己。
“殿下。这里暂时安全了。”只见那个那个男人开口说道。
“吱——”衣柜的门被打开,而康士但丁和西尔维娅这才得以出来,今晚的这一切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安多普利斯究竟想要干什么……”康士但丁这次也有些感到不明白,之前的几次交手他不认为安多普利斯是利欲熏心的权力者,不,准确的说,那个男人对权力的追求实际上是超越了一切的,不应该会做出政变这种事情才对,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似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西尔维娅的脸上也似乎笼起了一丝阴霾,看着康士但丁道:“现在您还不相信我吗,查士丁殿下。安多普利斯绝对包藏祸心。如果现在还不准备的话让他先动手的话就绝对来不及了!”
“安格罗斯陛下真的是他开枪打伤的吗?”康士但丁的眼睛里面仍然存在着顾虑。这是眼前这个少女之前告诉自己的事情——那就是安格罗斯国王受伤并非是意外的流弹,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幕后的黑手就是安多普利斯。
尽管之前与那个男人之间并不愉快,但是康士但丁却似乎并不愿意就这么相信。并非是他认为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特拉比松王国,而是康士但丁更相信安多普利斯对自己权力的欲望更加忠诚,那样做的话实在不符合他对这个男人的认知。
可是现在一幕幕的现实呈现在他的眼前一时间,康士但丁也无法在欺骗自己了,一股隐藏的暗潮似乎正要呼啸而至。
“我……知道了。这一点我自然会配合你的。”康士但丁点了点头,其实这一次他来到这里就是受到了纳尔西斯的劝说,由于最近宪兵队重重行为太过于反常,他们隐隐感觉到安多普利斯那里有什么大动作,军部联合西尔维娅他们想要先下手为强。
“不过现在外面恐怕有安多普利斯的宪兵队在监视。”
没问题,只见那名侍从拍了怕自己的胸脯说包在自己身上,“纳尔西斯卿有一条密道可以离开这里,他之前要求宪兵队离开就是为了方便你们安全撤离。”
……
深夜,而时间也越来越接近12点,而那将是教廷军发起袭击的时间。
正如丹多罗所说,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彻底的屠杀。数量过百的机甲此时正整装待发当他们一起轰鸣的时候,就如同大地在颤抖。特拉比松太懈怠了,在确定十字军和突厥人都撤离之后,没有人还会认为有第三次进攻,连决策层都疏忽大意了。当然这不仅是因为那些当权者的愚蠢,还在于那座城市里那个人的策应。
此时完全等于不设防的特拉比松就如同一个毫无防备的弱女子,而教廷的机甲军团仿佛一头饿狼虎视眈眈。
“所有人,对表。”乌尔班作为发起总攻的指挥者通过对讲机向自己每一个部下同僚下达了指令。如果按照丹多罗的承诺,在午夜,一场巨大的爆炸将会预示着这座城市的毁灭,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
“啧……你看看都快12点了,我们居然还要在这儿守岗,正是倒霉透顶。”一名宪兵没好气地说道,他们是在搞不清楚上头让他们到这儿究竟想要干什么。
“省省吧,既然是殿下下的命令,你就硬着头皮执行就是,多那么多话干什么。”
宪兵队的人看着城区那里欢庆的人正在等待午夜的烟花,可是他们却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中当然是一万个不爽了,可是偏偏无可奈何啊!如今,除了抱怨别无他法了。
“话说,你看下面城上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啊?”这是一个人看了看他们停靠在城门边上的那辆机车,机车上面的那个箱子可是那位殿下要带过来的,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人要来认领的意思。
“急什么,现在离午夜十二点还有几分钟呢。到时候自然就滚过来啦!”
几名宪兵这时候那里有心思去关心自己的任务,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插科打诨,完全不知道一支钢铁洪流已经将他们的城市团团包围了,而这恰恰是派他们来的人的目的。不过,更让那些宪兵队的人不知道的却是,他们的车里那个箱子安放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早已经准备好的定时炸弹!
今天,特拉比松在劫难逃!
……
“能撑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啊,特拉比松。”锡蒙上将此时正在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整座城市没有任何的感情,仿佛这座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根本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锡蒙将军,您似乎对这个国家的恨意,真的非同寻常呢!”身后一个男人微笑地说道。
“当然,从那一天我两万个弟兄死后,那个国家从上到下都冷眼旁观那一刻起,我就完全不在意所谓的国家大义了。那么您呢,瓦伦斯殿下,作为王国的继承人,您投靠教廷实在令我惊讶。”锡蒙看着背后的那个年轻人神情微妙的问道,在地牢中见到对方他委实是惊讶到了,很难相信他居然背叛了自己的王国。
可是瓦伦斯却显得满不在乎,摊开了手道:“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么?利益而已。作为我的祖父最信任的人,锡蒙上将难道不清楚王上其实早已经将我放弃了吗?既然无法得到,那我只好依靠我自己了。”
“真是讽刺啊!”锡蒙幽幽地叹息,说来十分讽刺,他们分别是安格罗斯和安多普利斯的亲信,可是他们却成为了这个王国的掘墓人。
“没什么好讽刺的,逐利本就是人的天性,就如同鬣狗永远盯着腐肉一般。”瓦伦斯很坦率地讲出了自己简单而残酷的想法。
“所以一切代价在所不惜。”
“当然和您一样,一切代价在所不惜。”这个年轻人不由举杯,仿佛是在庆祝这场血腥的盛宴提前举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