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安格罗斯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坚定,“西尔,有的时候,即便是禁忌的力量也是不得不使用的,因为这是我们的无奈。是凡人的无奈,否则人就不会被上帝抛弃了……”
说完,安格罗斯和西尔维娅转身看向那巨大的集装箱,虽然是集装箱,但是却有一种像是远古石棺的感觉。老人招了招手,而那些操控着起重机器的人立即遵命将集装箱的大门启动,而周围,那些士兵们全副武装拿着探照灯往里面照。光从缝隙里照了进去,然而其中深处却依然看不清,只能够隐隐显露出某种形状狰狞的东西,活像是像是一只巨型蜘蛛趴伏在那里。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似乎从一开始,特拉比松的士兵们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不知在警惕着什么。
“这就是你一直隐藏的秘密吗?”安多普利斯看向了对方问道,尽管他代表着他的家族一开始便和安格罗斯争夺着权力,但是在另一方面对付拉斯汀人上却是坚实的盟友。
安多普利斯是七年前正是成为了家族的家长,成为了真正的上位者,而他一直不能够理解的便是为什么家族一直能够容忍着安格罗斯独自一人来分享权力。
而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上代家长临终前所说的安格罗斯手中掌握的隐藏力量了……
“谈不上秘密,其实你的家族也是知道的。”安格罗斯平淡地回答道。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安格罗斯从士兵手里接过了探照灯,侧过身,走向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爷爷!”但是西尔维娅却十分担心。
“现在留给骑士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西尔。”安格罗斯沉声说道,似乎走进去是一件很迫切同时也很危险的事情一样。
见祖父这样的坚持,西尔维娅也明白了自己不能够再多说什么。至于安多普利斯他看着那深深的黑暗也感到了极大的不安,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任凭安格罗斯独自走了进去。
他慢慢地接近黑暗的尽头,而微弱的灯光只能面前驱散他周围的阴暗。这才终于看清楚了,那其中狰狞的身影并不是什么怪物,那东西其实是某种机械,只是却拥有八只锋利的铁爪。看造型它很像是一只凶猛的狼蛛,那八只粗壮的铁爪极具力量感,如果它可以行动的话绝对是比机甲还要危险的战争机器。机械上到处都是灰尘,显然被放了好久好久了,但是安格罗斯看着那玩意的眼神却满是敬畏。
只是此时的安格罗斯却似乎并没有像之前那么着急,反而是拿着手中的探照灯缓缓地走了几步,只见一旁的金属墙壁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像是被什么撕裂过了一般,只是因为集装箱也是用合金制成的,连用火炮都很难炸开来,因此那些伤痕并没有大碍。
安格罗斯随即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那具机械八只尖锐的铁爪上,铁壁上的划痕似乎和铁爪很是契合。
这种事情仅仅是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但是安格罗斯却伸出手抚摸着那沾满灰尘的机械低声道:“原来这十多年里,你也曾经苏醒过啊……”
安格罗斯忽然双手合十,神情肃穆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这些本应该沉睡的存在被我们再一次唤醒的,从那一天起我们便已经被绳索束缚而失去了真神的庇佑。但现在——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他的话中透着深深的悲哀之意,透着沉重的疲倦。
而在集装箱之外,安多普利斯也感到了一种冰冷的感觉从脚底上窜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黑暗之中感觉似乎随时会有什么扑出来将他吞噬。
这时,他又在打量着这个集装箱,看似这只是一个集装箱,但是实际上算是囚笼还差不多,而这个囚笼正是为那样东西而准备的。
自从东方的圣墓被发现,其中的东西使得世界为之一变,而安德鲁斯作为帝国皇室的苗裔所掌握的正是其中的遗产之一,这也就是为什么安多普利斯背后的家族一直隐忍着和其平起平坐的原因。
集装箱封得太严实了,而其实原本它可是被埋在特拉比松的地宫下面只有国王可以进入的,那里的防备可以说是什么人都进不去的,这样严密的控制之下为什么还需要这囚笼一般的集装箱呢?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为了防备那样东西。危险既然不是来自于外部,那么只有可能是一个,那便是内部。囚笼一般的集装箱就是为了禁锢住那其中的怪物!
神经接驳技术无限强化下的高等机甲一度被认为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机甲,当时除了新罗马和教廷以外,没有任何国家拥有这样的实力,各国君主都渴望着获得这种机甲制造的技术,以便强化本国的实力,想求助东方的新罗马帝国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君主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罗马,而圣教会则也严格地管控着自己的技术,不令高等机甲的图纸外流,哪怕是枢机会仅仅只是控制着一座罗马城,只要拥有机甲,便没有任何国家可以威胁到教廷。
然而圣教会可不愿意永远甘于人下,被帝国统治的屈辱让他们决定和西方合作。
只将少数成品机甲作为国礼赠送给最亲密的盟国,比如神圣罗马帝国、还有法兰克王国以及诺曼底公国。当初神圣罗马帝国从教廷那里得到了一具机甲之后,立即宣布了对教宗的绝对效忠并放弃了对北意大利经略的百年国策。在教廷特意扶持之下,西方诸国的机甲实力得到了极大提升。终于新罗马失去了它原来绝对的优势,而后发现了自己的敌人正在崛起。
然而将机甲技术和西方分享也并非是万全之策,一开始就有人提出西方力量的增强反而会成为教廷的威胁。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曾经在法兰克和北意大利交界处山区盛行的异端叛军便因为机甲技术而一度势如破竹,当时列国都在观望,谁都不愿意为此而元气大伤,同时他们也在希望来试探教廷的力量。这是枢机会面临过的最大考验,为了组织起力量去对付新罗马,教廷必须向它的盟友展现肌肉。因此,古机甲也就在战史中第一次登场。
令东方人闻之丧胆的古机甲第一次投入战斗并不是为了对付异教徒而是为了消灭那些异端。血流成河的战果彻底震撼了西方,从此列国也就死心塌地地为教廷效忠,即便是有不满也埋在心底不敢暴露。
但是涉及古机甲却有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那便是新罗马也拥有着古机甲!虽然帝国宣称着那是禁忌的存在,可是一开始国内就产生了争论,甚至于爆发了内乱。
“任何东西,如果经受不了实力的考验,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安格罗斯低声说,“即便是禁忌,它只要拥有力量,我也愿意将其释放。对不起您曾经对我的劝诫,我本来就没有退路了。”
……
而在特拉比松城外,战斗早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数十架塞尔柱的精锐骑士以狼群战术围攻康士但丁,在巨大的伤亡之下,突厥人也终于耐不住性子不得不选择近身作战了,因为那名希律骑士距离他们的指挥部只有不到两百米了。整个战场上万炮齐发,对准了那架机甲的肩部、胸口和四肢,火力点喷吐着数尺长的炮焰,同时锁定他们目标开火,然而还是奈何其不得。
康士但丁此时固然无法突破塞尔柱人的火力网,那真真正正就是一张网,康士但丁每次想要突破的时候,都像是被紧紧地脱扯出,早已经是有心无力了。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必再去担心什么了,既然安格罗斯已经承诺了,康士但丁便已经准备无条件地去相信。只是现在最大的问题确实他的座驾【海鹞】,它的动力核心已经近乎报废了,动力核心中的高能燃料也已经快要耗尽了。虽然只有几分钟,但是想要坚持下来谈何容易。
【海鹞型】机甲的运转已经非常的频繁了,康士但丁又是全动率输出,使得这架机器表面如同火一般炽热。它本就是突出机甲,可是康士但丁如今却将其完全当做重装型攻坚机甲来操作,能够坚持到现在根本是奇迹了。
“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够撑多久呢?”康士但丁低声自言自语。
现在的他已经被团团包围住了,在脑海中反复模拟了冲锋过程之后,最终面色惨白的年轻人还是摇了摇头,他绝对不可能突出重围了。
……
“哼,简直是不自量力!就凭他一个人就如此狂妄想要杀了我们?真以为自己是骑士王不成?”一声冷笑,塞尔柱将军嘲弄地看着被团团包围的那具机甲。虽然距离不远,但是显然对方已经回天乏术。
“难道你当真这么认为不成?塞蕾娜转向她身后的那些部下。
“它已经是困兽之斗了不是么,帕夏?”将军们疑惑于他们帕夏为何这么说。
“它能够即便是被锁定还能够躲避四到五个骑士的火力网覆盖,这的确是令人感觉惊人不是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那都是骑士中的佼佼者。”塞蕾娜也摇头,“更关键的是你们却没有注意到特拉比松城的动静。”
“不是什么也没有么?”将军们愣了愣不明白女人的话里意思。“他们不是完全是像是缩头乌龟一般不敢出来吗?”
“正是因为什么也不做,难道说这未免太不可思议吗?”塞蕾娜扫视着那一张张不同的面孔,有疑惑有轻蔑。
“凭目前的特拉比松的力量,不可能。”一名将军思索了片刻便断言,“如果可以,他们早已经有机会了。”
“哦,是吗?我很好奇”塞蕾娜目不转睛地看着特拉比松的城门,那座城墙如同巨人处理一般保护着那座城市,“如果是我的话,我真的会坐以待毙吗?”
……
“只剩下不到一分钟了,但什么动静也没有。”炮火在那对湖蓝色的瞳孔中闪烁,而康士但丁的神情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波澜不惊,他已经没有了刚才厮杀中的狂热,因为杀人的感觉已经令他麻木了。“从正面突破,全动力输出爆发出的力量,闪避塞尔柱人的炮弹,突破他们的火力网…对于【海鹞】的话,这终归还是太勉强了么。”康士但丁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绝不可能做到在严密保护之下杀死突厥人的指挥官的。
“听到了,查士丁殿下?看来我们可以提前开始计划了。”这时,康士但丁的耳边对讲机里,安格罗斯淡淡地说。
“仅仅是提前三十秒而已,而且我也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帮助。”康士但丁一边说话,一边躲避着对方的火力网交叉覆盖。
“决定战局的终究还得有柄究极锋利的剑,只有那样才可以干净利落地砍开…敌人的心脏!然后让这些塞尔柱人土崩瓦解。”安格罗斯的的话语中透着隐隐约约的冷酷,令人不寒而栗。
“那么所谓的利剑又是什么呢?”但是康士但丁仍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我会准备好剑的,不过一次性穿刺过心脏比较困难,不过足够把我们的敌人每根骨头都砍断。”安格罗斯嘴角含笑地说道,“因此给予他们最后一击的还是你啊,我的骑士王殿下。”
这时候,特拉比松的城门也忽然间缓缓打开,而那一场景正好被塞蕾娜亲眼看见。
但是更让其在意的却是,从城门后走出的东西。
塞蕾娜原本只是以为那仅仅是突击的机甲骑士,可是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狰狞的八足怪物。
“那是……”而也有其他人注意到了,“那是设么鬼东西?”
那像是蜘蛛一样的机械全身上下都散放着死亡的气息,而下秒他们便意识到了危险正在朝他们而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