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炮火落下,即便是铁甲舰也难以一下子承受得住这样的攻击。整?18??战舰都在剧烈的摇晃之中,不过这毕竟是铁甲舰,是新时代之后无可置疑的海上霸主,想凭借火炮直接摧毁铁甲舰还是有些不太现实的。
刚才的火炮从威力和声音上来看,似乎只是一种老式的舰炮而已,看来袭击他们的仅仅是一艘老式的军舰而已。
但是如果遭遇到大规模密集的轰击的话,即便是有铁甲防护也根本抵挡不住。
“你刚才说什么……十几艘战舰?”普列汉诺夫此时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地问道,想要在一次确认事情是否真实。这种规模的战舰,可不啻于一支小规模的舰队了。
“是的,舰长!”
……
而在帆船上的康士但丁等人自然是亲眼目睹了那一切,炮弹直接落在了钢甲舰的甲板上,炸裂开来造成了大量的伤亡。贝尔希斯和康士但丁面面相觑,没想到静观其变居然真的是这样,遭遇到了突然袭击的尼西亚海军此时那里还有心思理会他们,甲板上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
“这是……”而康士但丁则死死地看向了不远处逼近的舰队。
飘扬着的星月旗帜令人触目惊心!
“是塞尔柱人!”贝尔希斯也脸色难看地说道,这里本该是一片平凡无奇的海域,就算是安纳托利亚陷入了战争之中也不至于如此才对,可是他们不仅仅遭遇到了尼西亚人还遇到了塞尔柱人的舰队。
“是梅里德斯将军的缘故吗?”康士但丁不由自言自语道,之前的谈话中,那个尼西亚人丝毫不避讳说出了他的追捕的目标也就是梅里德斯。“难道说他的手里掌握着让塞尔柱人很感兴趣的东西不成?”
“这不可能的,梅里德斯将军和塞尔柱人可是不共戴天。”贝尔希斯本能地否决道,要知道当初新罗马帝国还没有崩溃的时候,整个突厥帝国都在罗马的鹰旗之下战栗,如果不是当初考虑到十字军的威胁的话,整个安纳托利亚怕是早已经回到了帝国的手中。而当初的梅里德斯将军,在塞尔柱人的问题上一直是强硬的鹰派,两者绝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但是康士但丁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逃呗!”康士但丁忽然脸上露出狡狯的神情,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还没等贝尔希斯反应过来,康士但丁便突然间拔出了部下的佩剑猛然砍向桅杆,绑在上面的牵引索顿时多了一处切口,可是全没有断裂,毕竟是拖着帆船前进的后纤维绳索,强度可想而知。
“啧——还真结实!”康士但丁微微蹙眉,又是猛地看出了一剑,而贝尔希斯这才反应过来。
康士但丁这是准备趁乱逃走,没错,这时候的尼西亚人哪里还有心思去管他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贝尔希斯也拔出了佩剑看着身后的手下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啊!”
尽管不明白这些塞尔柱人的舰队为什么以敌对者的姿态出现在海上,但是这的确是他们逃离的最佳时机了。
也反应过来的罗斯汉子们连忙点头上前,拔出自己的佩刀一拥而上要将牵引索砍断,这时候,尼西亚人连个在船尾警戒的人都没有,任由他们破坏牵引索。
而看着后面船尾空荡荡的,康士但丁忽然想到了什么。
“先等一等!”
……
从船长室中走了出来,一眼看去就是一片黑压压的船只,也许数量并算太多,但是塞尔柱人出动的战舰却都是最大级别无畏战舰,在帆船中可以说是庞然大物的存在,这样的数量优势使得尼西亚人的武器优势荡然无存。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看来这次塞尔柱人是动真格的了啊!”普列汉诺夫此时此刻的脸上的神情也是十分难看,他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虽说在黎凡特地区,铁甲舰几乎是霸主存在,完全可以倒着走,无人可挡。但是遇到这种群狼战术也是举步维艰的。就算是拥有足以一炮击沉对方的重型舰炮,但是面对敌人数十倍于自己的炮火,圣玛利亚号无疑是抵挡不住的。
“是那些突厥人报复吗?”约翰大副也不由颤抖地说道,恐惧已经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体的每一处,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暗地里对塞尔柱人这位盟友落井下石过的。他们在大陆上正在不断侵吞那些和塞尔柱王庭失去联系的城市,再加上他们和十字军达成的互不侵犯条约,遭遇到报复根本不惊讶。
只是这种情况下,真是糟糕至极。
他们的战舰是尼西亚的主力,如果被塞尔柱人歼灭的话那就糟糕了。
“准备撤退!”不等普列汉诺夫下命令,约翰便大声呼喝起来,此时的局势已经明了,即便是他们做出再多的努力也绝不可能战胜这么多的塞尔柱海军的,现在的话只有凭借机动性优势迅速逃离对方追击。
“长官,后面那些波兰人……”
“不要管了,这个时候先撤去才是最重要的!”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思去管那些走私贩。
“不是的。舰长,大副,你们看!”一名船员指着船尾说道,“他们已经逃了!”
而这时,普列汉诺夫的脸上却如同笼罩起了一丝寒霜。
“哼,想要趁乱逃走吗?想的倒挺轻巧。”说着便向船尾走去。
“舰长,这种时候就不要管他们了吧!”约翰无奈地劝告自己的长官不要再不分轻重缓急了,此时康士但丁一行人的帆船正向东南方向驶去,如果再去追赶的话恐怕就逃不出塞尔柱人的包围圈了。
但是普列汉诺夫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说道:“你去开船,我不是要去追他们——”
“只是炸成他们就可以了!”
他的目标是船尾的那一门重炮,康士但丁他们即便逃走了,但是还没有离开大炮的射程,只要这样对普列汉诺夫就足够了。
“这种危险的人物,果然还是趁早消灭比较好!”
……
“你真的确定从那个方向走吗?”看着康士但丁只会着帆船向塞尔柱人的舰队方向行进,贝尔希斯也眉头一紧,虽说这样可以迫使尼西亚人放弃追赶他们,但是这种情况下,那些突厥人也很难可以信任,尤其是康士但丁的身份。
“放心吧,没有事的。”康士但丁却似乎胸有成竹,虽然塞尔柱人的舰队出现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他却并没有慌张。“他们的目标仅仅是尼西亚人而已,不会将大部分精力对付我们的。”毕竟他们乘坐的仅仅是一艘商船,而尼西亚人的钢甲舰无疑是塞尔柱帝国的心腹之患,因此即便是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康士但丁也可以肯定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唯一的威胁只有那艘圣玛利号的钢甲舰了。
“大公,您看!”这是一直负责观测的罗斯士兵突然大叫了起来。
“他们似乎在填装炮弹!”在望远镜中,那个罗斯人一眼便看到了对方正在调试船尾唯一的那一门火炮。虽说口径比其他的要小了许多,但是无疑只要他们被那门火炮射出的炮弹击中将葬身鱼腹。
“该死!”贝尔希斯这才想起来,虽然他们成功逃离,但是还在对方火炮的射程之中,没想到一时的大意居然使得他们陷入了这样的绝境,这种时候,就算他们加足马力也不可能脱离对方的射程了。
此时,普列汉诺夫也正在用冰冷的目光窥视着远去的帆船,他并不着急,对方绝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既然不肯安分守己,那么就去乖乖去死吧!”
一枚炮弹被填装进去了榴弹炮之中,此时康士但丁他们乘坐的帆船正对着炮口。
“准备开火!”
而就在这时,在帆船上的康士但丁也同时大吼一声。
“左满舵!所有人都找东西抓紧了!”咆哮声如同一声轰雷,但是对他的命令绝对服从的罗斯人此时代替着那些被艾琳诺派来的波兰人驾驶着船只,他们毫不犹豫将舵打到了底。粗暴的方式之下,整艘帆船都左边倾斜,那一刹那失去平衡的船只仿佛马上就要彻底倾覆了一般,如果不是之前康士但丁提醒的话,每一个人都抓好了身边的固定物,刚才那一刹那非要有人被甩出去不可。
而与此同时,一声炮响,赤色的火焰从炮口中喷出,致命的炮弹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令人胆寒的弧线向康士但丁他们扑来。
可是康士但丁刚才下的命令使得船只发生了极大的位移完全脱离了原来的位置,使得那一枚致命的炮弹与船体擦肩而过。
那一幕是何等惊险,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
“呼——好险!”康士但丁擦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可是声音也轻松了许多。
刚才的所有人都和死亡贴紧擦过,只是一点点的偏差,否则的话,他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而直到这时,船上的每一个人都还死死攥着桅杆惊魂未定。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疯子!”贝尔希斯也深吸了一口气后,看着康士但丁说道。
而康士但丁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每一个人都是亡命之徒,只有这样无惧于死亡,才可以求得一条生路。”
“但是对方恐怕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了。”贝尔希斯知道刚才的手段只能使用一次,这种突然打满舵的方式,多用几次,只怕没有被炮弹击中,他们的船只就要解体。
但是康士但丁却胸有成竹,“放心吧,没有第二次了,本身就只是——”
一次戏弄罢了!
看到炮弹居然没有击中那艘帆船,虽然有些震惊,但是普列汉诺夫的脸上冷意却更加重了。这是,那艘帆船也拉满了风帆,仿佛是在嘲笑普列汉诺夫一般。
“能躲过一次,你以为还能躲过第二次吗?准备开火!”
“舰长……”就在这时,普列汉诺夫身旁的炮兵却突然神色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发现不对的普列汉诺夫问道。
“炮台好像被人用什么卡死了,我没办法瞄准他们了!”之前因为帆船正好就在瞄准范围中,所以炮手也没有在意炮口校准,可是现在对方正在偏转方向脱离炮口,无法瞄准的话,他们根本无法击沉那艘船。
该死!
这才反应过来的普列汉诺夫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肆无忌惮,原来他们之前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看着被康士但丁用铁条卡死的炮台底座,心中勃然大怒可是却偏偏毫无办法坐视着那艘帆船渐渐远去。
……
而在不远处的塞尔柱舰队上,被众多战舰簇拥着的最大一艘战舰上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正用着望远镜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帕夏,您找我?”这是一名塞尔柱将军走了过来对面前的女子恭恭敬敬地行礼,没有半分的不恭敬。他居然称呼这个女人为帕夏,要知道在塞尔柱,帕夏的地位可是非常高的,可以和总督相比,往往是一方诸侯的存在,不仅可以调集庞大的军队,而且还坐镇一方,往往是素丹极为信任的人才可以担任的,而有的时候这些帕夏甚至可以和中央分庭抗礼。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居然就是帕夏!要知道,东方的新月教帝国虽不乏后宫女子干涉朝政,但是终归名不正言不顺,担任帕夏这种高官更是前无古人。
更重要的是,这些战舰上的男人们似乎都对其十分顺从。
“嗯,看到了那艘船了吗?”女人遥遥一指,正是好不容易脱离了尼西亚人的康士但丁他们的帆船。
“看见了!”
“你亲自带一艘战舰把他们打过来!”女帕夏下令道,而这如果被康士但丁知道的话,恐怕也只有苦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