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康士但丁有些懵住了,可是对方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然而面对贝尔希斯的质问,康士但丁显然是有些手足无措,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看着康士但丁的眼神,贝尔希斯才相信他没有说谎。只是这样,这个男人眼神中的疑虑也因此愈发加深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康士但丁一头雾水,但是他知道贝尔希斯才没有闲工夫和自己在这儿开玩笑。
贝尔希斯收敛神色郑重地看着康士但丁说道:“虽说我自己也是将信将疑,但是就现在而言,可能是一次机会也可能是一个陷阱,所以只能依靠你自己的判断了。”说完,贝尔希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康士但丁。
“我有……未婚妻?”康士但丁不只是震惊还有些被吓到了。
“原来你都已经有未婚妻了?”就在这时一个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康士但丁肩膀微微一耸,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这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法布尔医生居然也跟了过来。
“你……跟过来干什么?”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法布尔医生眨了眨眼睛,与这个男人相处了三年,康士但丁仍然是不习惯对方这种不修篇幅的态度。说起来,这让康士但丁想起了普鲁申科,虽然是机械专家,但是也一样总是和法布尔医生一样随随便便,但是终归还是知道把握分寸的。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风流韵事呢?”法布尔医生揶揄地笑着说道,却让康士但丁有些无语。
他没有隐瞒自己过去的意思,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自己十年在君士坦丁堡的隐居平凡而苍白,他仅仅是在在芬德尔区里面靠着机械手段挣钱养家,供索菲亚去上学仅此而已,而更早之前,康士但丁只不过是效忠于帝国的战争机器而已。所谓骑士王就是一个笑话而已,康士但丁在那座城市中从来没有什么好的记忆,只有在军队中康士但丁才能感受到温情。他为那些骄奢淫逸的贵族流干鲜血的时光回想起来只有呕吐,至于那位紫袍的皇帝——康士但丁的头颅中有传来一丝剧痛。
该死每当自己回忆起过去便会出现这样的岔子!
简直就像是有什么可以不想让康士但丁回忆那段时间一样!
总而言之,君士坦丁堡的那些贵族们连自己的死活都不会在意,又怎么可能会愿意给自己找一位身份显赫的未婚妻呢?
“你确定吗?”康士但丁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是由于记忆的破碎,他也无法肯定,只能看着贝尔希斯犹豫地问道。
“这种事情你问我我也是什么也不知道啊!”一摊手,贝尔希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对艾琳诺一无所知,即便是对方很有名,但是一个女人还不值得他们花这么大精力去关注的。
“这不是很好嘛!既然是康士但丁君的老情人,自然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了吧!”法布尔医生煞有介事的表情让康士但丁满脸黑线。
“法布尔医生你还是别开玩笑了,”康士但丁苦笑,“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想问我什么,我完全答不上来。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
“一,她是不是我的未婚妻根本是无法确定的事情,至少在此之前,我都不认识她!”
“二,就算是未婚妻,用老情人也一点也不恰当。”
“三,在利益面前,有的人连亲人都可以出卖,你认为我和那个女人之间可能会因此而让步吗?”
对于刚才对方的话,康士但丁也真是无可奈何于法布尔的天真,就算是玩笑,也不是这个时候开。
“那么殿下,您想怎么样呢?”看着康士但丁,贝尔希斯终于问道,他之前已经将谈判的事情基本告诉给了康士但丁,他需要的是他的决断。
“这……”康士但丁也有些显得踌躇不决。
“据说婚约是您十二岁时定下的。当时雅典大公接受了新罗马帝国提出的合约成为伯罗奔尼撒的总督,而那个时候不正是您如日中天崭露头角的时候。一方面是雅典大公看中了您的潜力,另一方面,西庇厄陛下恐怕也想要借此拉拢对方。因此婚约的事情不是不可能,”贝尔希斯说,但随即话锋一转,“可是不得不强调的是,这只是过去的婚约,自从新罗马帝国解体之后,西庇厄皇帝殉国而您又失踪,也就意味着婚约已经失去了意义,也就是失去了效力。”
“你是说……”法布尔医生认认真真地听着这些与他完全无关的问题煞有介事地插口,但是康士但丁却明白贝尔希斯的言下之意。
“是的,我明白,现在我和她根本是陌路人而已。我自然不会抱任何幻想。”
“的确如此,但是那废弃的婚约并非一文不值!”贝尔希斯认真地说,“或许对方不可能成为一位强有力的妻子,但是对方的帮助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她真的是真心想要帮助我们吗?”康士但丁摇了摇头。
对于现状,康士但丁并不乐观,想要重夺君士坦丁堡困难重重,而他沉寂得太久了,新一代的才俊们都在迎头赶上,比如新布拉德王国的那位埃瑟大公,尽管康士但丁可以战胜他,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所以凭借康士但丁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是很难翻盘的。更重要的是现在新罗马帝国四分五裂还在勾心斗角,康士但丁当然是亟需力量,但是相信教宗的人,总觉得可笑啊!而且艾琳诺的父亲阿尔方索大公不就是一个叛徒吗?借助他们的力量,恐怕又要多了不少的口实!
“但是这是必须的!查士丁殿下。”贝尔希斯沉声说道。
“我当然知道!”康士但丁烦躁地回答道,他竟然用这种口气顶撞贝尔希斯。
如今,整个西方都在备战,再这样下去的话,新月庇护下的帝国恐怕都要重蹈新罗马帝国的覆辙也说不定。
康士但丁明白自己需要盟友,可是现在诺夫哥罗德虽然有所恢复,但是还无法立即“自救”的状态,能做的有限,毕竟自身难保。更重要的是,现在康士但丁也知道了诺夫哥罗德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那就意味着前往东方将是背水一战。何况诺夫哥罗德本身也只是隐形的支持者,给予更多的帮助需要更多的利益。
现在康士但丁最需要的就是外援,而就在这时外援真的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强力外援——教宗。她最大的对手圣教会名义上的领袖,居然想要和自己合作,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了。
“就算是真的,那也只是政治联姻!”康士但丁再一次强调。
“政治婚姻咯,”贝尔希斯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又如何,当做政治婚姻的工具恼火了么?”
“当然不是!”康士但丁根本没有这么想过。
“那就是了,现在,你面对的不仅仅是教宗的使者,还是雅典大公的女儿。相比起来,反而是这个身份更重要,在安纳托利亚的十字军统帅之一就是那位阿尔方索大公。你明白了吗?”贝尔希斯对自己的言辞没有任何的收敛,现在任何手段只要可以扭转形势都在所不及。
眼下康士但丁很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极北地区的那些国家都不可靠,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康士但丁虽然在口头上与热诺亚的亚瑟有过同盟协议,但是对方这几年来一直要无音讯。所以实际上,康士但丁根本是茕然一人,根本没有立足东方的根本。而现在,波兰再被控制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
正当这种时候,贝尔希斯却在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那种婚约还能作数吗?”康士但丁无奈地苦笑说道。他当然对政治联姻有什么反感,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人渴望着自由恋爱。一旦被绑上了战车,康士但丁便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可关键的是,对方恐怕根本没有这种意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完全是物是人非啊!
“那又有什么问题呢?只要代价足够就可以了。终归,对方并没有撕毁婚约,我想那无疑是一种暗示,殿下,有了强大妻族的支持,新罗马帝国的复兴指日可待,而且殿下返回军队重整态势,大可以不必担心尼西亚的那些人了。”贝尔希斯意味深长,看来那位雅典大公和十字军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康士但丁回去,一定要有足够的筹码来去震慑一些意图不轨的人才行。
贝尔希斯此时极力想要让康士但丁对艾琳诺的态度大为改观,尽管艾琳诺并没有任何的暗示,但是贝尔希斯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出现绝不是那么简单。
既然可以利用,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十字军的力量已经越来越咄咄逼人了,而贝尔希斯也必须让康士但丁明白,如果没有力量的话,前往东方他什么也做不成。
“再让我想一想吧!”康士但丁沉声回答,“至少让我先见一见她。”虽说古机甲的反噬十分厉害,但是此时康士但丁基本上没有太大问题了。
“那好吧!”而贝尔希斯也点了点头。
……
此时,战火洗礼之后的华沙,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在艾琳诺的控制之下,华沙的戍卫队已经结束了宵禁,而对外宣称的是高爆液体泄漏爆炸导致了昨晚的大破坏,虽然是明显的谎话,可是没有人敢去质疑什么。
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多了起来,毕竟不管怎样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上城区虽说被破坏的很厉害,但是市民们主要生活的地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看起来,这座城市有回复了往日的生活,但是昨晚的战斗使得很多人都死于非命,气氛的沉重可想而知。
从高楼上俯瞰着下方一切的女人饶有兴趣,显得很是平静。而她就是昨晚那一切的推手之一。
“我想明白一些事情。”而这时,安抚好了女人的雅德薇佳看着艾琳诺说道。
“随您的便,陛下。”艾琳诺淡淡地说道,视线却没有移开外面。
“为什么教宗会注意到我们?”
“不是宗座哦!是整个教廷,其实你们自己也清楚,自从十字军战争打响之后,波兰的贸易收入无疑是大大增加了不是么?”艾琳诺危险地回答,“相信你们自己心知肚明,教廷怎么可能就随意坐视你们壮大呢?终归,波兰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既然不够强大只能沦为利益争夺的对象了。”
“所以,教宗真的愿意为柏妮亚加冕吗?”雅德薇佳死死看着对方问道,而这一刻看着母亲,波尼法齐娅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她想要阻止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按照教廷的意愿,一位成熟的君王其实是最好的,比如死去的那位来自哈布斯堡家族的莱斯泰克。更重要的是能够效忠圣教会才行!”艾琳诺不紧不慢地回道。
“那你的意思是……”
而不等雅德薇佳的话说完,艾琳诺便话锋一转看着雅德薇佳露出了一抹笑意说道:“不过若是宗座坚持的话,枢机会也不可能为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什么!所以,陛下,您明白了么?”
艾琳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事实上,只有教廷才能够提供雅德薇佳母女乃至整个波兰庇护,与康士但丁合作的话,一点被发现,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只需要短时间的权衡,雅德薇佳便已经有了自己的决断。
“我明白了!”这个女人点了点头。
而艾琳诺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至少这样的话,教宗也就又拥有了不小的助力了。
“那么,陛下,您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微笑着,艾琳诺站了起来。
而雅德薇佳也没有让她失望。
“波兰将全力支持宗座,只要宗座能够为柏妮亚进行加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