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涣等人面面相觑,杨国忠想要将李倓和李沧海置于死地之心,已是众人皆知,可李隆基居然还如此偏袒他,这着实另百官惊愕。
“陛下!杨国忠身为内阁首辅,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之下,诬陷肱骨重臣造反作乱,若不严惩,何以向天下臣民交待?请陛下治其诬陷之罪!!”崔涣义正言辞地说道。
“请陛下治其诬陷之罪!”余下忠臣良将同时跪地说道。
杨国忠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请陛下治其诬陷之罪!”崔涣等人见李隆基似乎并不为所动,纷纷跪在地上,再次大声疾呼道。
李隆基脸色也异常难看,他看了看崔涣等人,又看了看杨国忠,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杨国忠与他来说,不仅仅是内阁宰相,更是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他最能懂得自己的心思,更何况,正是因为他,自己才得以娶到杨玉环为妃,而最重要的一点,他是杨玉环的兄长。
若是对杨国忠进行处置,杨玉环难免会抑郁寡欢,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
然而,他也知道崔涣等人的秉性,正直,忠心,但也执着的令人头疼。
若是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甚至说不定会不惜进行血谏。
这血谏便是以血写谏书,带着棺材上朝,以死明志。
李隆基虽说不太喜欢崔涣等人,但毕竟他们还是大唐不可或缺的肱骨重臣,这大唐还要靠着他们运转,自然不能让他们以死明志。
而且,他也看出来,杨国忠此番却是是过份了一些。险些将大唐功臣给说成了造反逆贼,他自己也知道,这要是不给群臣一个交代,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李隆基咳嗽了几声,说道:“国忠,此事是你之不对。既然你没有证据,岂能如此胡乱指责?幸好这塘报来的及时,否则朕要是下达了对李沧海的海捕文书,岂不是让天下臣民认为朕是恩将仇报之人?朕向来以仁义治国,而你却险些将朕至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杨国忠闻言,顿时吓的冷汗直流,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色惨白,不停地磕头道:“是微臣疏忽,微臣罪该万死!求陛下降罪!”
“行了,念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朕也不罚你,暂时革除你内阁首辅之职,降为御史台少夫,令罚银五万两,以充军资!”李隆基说道。
“臣领旨谢恩。”杨国忠擦了下额头汗水,长长地呼了口气。
崔涣等人面面相觑,诬陷当朝三品大员和皇室子孙,还险些让李倓深陷牢狱之灾,如此严重之罪,竟然仅仅将官三阶,罚银五万。这要是换作别人,恐怕早就被拖出去砍了。
崔涣等人觉得这个处罚太过轻了一些,还想向李隆基进言,却被李倓微微摇头给阻止。
崔涣等人确实对大唐忠心耿耿,但忠臣往往都有个毛病,那就是执着古板,不留情面。
正所谓“忠言逆耳”,忠臣的话,往往都是带着刺儿的,这种逆耳之言,对江山社稷有着很大的作用,但对皇帝来说,却是最不乐意听到的。
李隆基碍于情面,已经对杨国忠做出处罚,已经算是给崔涣等人面子。
若是崔涣等人还一味的坚持让李隆基更加严厉的惩罚杨国忠,李隆基作为皇帝,被群臣胁迫,他的面子又往哪儿放?
李倓深深地知道皇帝的心思,皇帝就是这天下之主,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与他之上,否则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死。
崔涣等人不再说话,杨国忠却是对崔涣等人恨的牙根直痒痒。
他低着头,对着身边拥趸者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明了,大声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李隆基眉头微皱,今日已经发生够多的事情,他心里已经很是不爽,有些不耐烦地道:“朱爱卿,你又有何事要奏?”
那官员一脸正气地道:“陛下,臣要弹劾一人!”
“你要弹劾谁?”
“臣要弹劾之人便是大理寺正卿,兼东征大元帅,李沧海!”那官员高声说道。
“李沧海?又是李沧海?这李沧海升任大理寺正卿不过两月,倒是树敌不少啊!”李隆基捋了下银白色的胡须,意味深长地低声自语了几句。
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道:“说吧,你又弹劾他什么?”
“臣弹劾李沧海滥用职权,不尊圣令,有僭越之嫌!”那官员义正言辞地说道。
李隆基有些诧异,他忽然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官员,问道:“哦?说说看,李沧海如何僭越了?”
“回陛下,李沧海身为大理寺正卿,掌管天下刑狱,但他并没有调兵遣将之权利。而他竟然未经兵部同意,私自调用狻猊军以及战舰,这就是僭越之罪!”那官员一本正经地说道。
“朱大人,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李大人不仅仅是大理寺卿,更是东征大元帅,如何不能调用狻猊军?”崔涣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那官员却是一脸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圣上封李沧海为东征大元帅,是让他前去新罗迎战东瀛,也就是说,他之权利应该是在新罗,而非大唐!何况,狻猊军乃是守卫大唐海域之精锐,岂能轻易调用?”
杨国忠满意的眯了眯眼,他对着余下几名党羽勾了勾手指,让他们随声附和那姓朱的官员。
那几名党羽刚想出列附和那朱姓官员,却突然看到李倓嘴角扬起的一丝诡异的冷笑,几人都是最善于察言观色的老狐狸,见到李倓嘴角扬起的笑意,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几人对视了一眼,立即又退了回去。
果然,只见李倓淡淡一笑,道:“看来朱大人为了对付李沧海,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啊!不过,本王有一劝,莫要受到他人古惑,否则到时候成了别人的替死鬼,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那可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那朱姓官员眉毛一挑,看着李倓道:“王爷,你这是何意?下官不过是就事论事,下官官阶虽低,但眼中最是容不得沙子,李沧海却有僭越之嫌,下官难道说错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