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海说着,突然抱着脑袋痛哭起来。
他眼前不断闪现荒村里屠戮的一幕幕场景,鲜血染红了大地,惨叫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断臂残肢,仿佛置身修罗地狱。
“是我害了他们!我没能及时发现狄恨天他们的阴谋,我没用,是我害了他们!”李沧海拼命的拍打着脑袋,言语之间满是自责。
几人顿时吓了一跳,狄晴也突然给吓住了,她从未见过李沧海这般模样,一把抱住李沧海,泪痕涟涟地道:“沧海,你冷静些,这不是你的错,你冷静些啊!”
李倓和皇甫坤对视了一眼,两人纷纷明了,李沧海将那些乞丐流民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而今提到此事,让他更加难以释怀。
“李沧海,这些并不是你之过错,本王希望你振作起来。那些难民不是死在你手上,而是死于阴谋诡计!如今,对这些阴谋诡计,你是最为清楚之人,只有你才能够阻止他们!”李倓心知李沧海如今情绪低落,怕他没了斗志,便厉声呵斥,希望他能够重振斗志。
“‘逆鳞玄武’的阴谋如今尚未显露,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会死在这场阴谋之中,你是想力挽狂澜解救更多的人,还是想在自责之中度过一生?”李倓剑眉挑起,他盯着李沧海,一字一顿地道:“你若真的认为是你害死了他们,你就应该查出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难道你想让他们无辜惨死之后,还要背上杀手之名吗?
“李沧海,拿出你真正的能耐,揭露所有的阴谋,还死者一个公道,还天下人一个真相!”
李沧海从未见过那等屠杀,飞溅的血水与惨叫,早已在他心底烙下深深地印记。
每当想起那副屠杀的场面,他就会陷入自责,意志也随之消沉。
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自己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和‘逆鳞玄武’抗衡。
就在他浑浑噩噩地陷入无止境的自责时,李倓的声音却犹如当头棒喝,将他敲醒。
他前世本就是学心理学的,内心之强大远超常人,短暂的陷入迷茫之后,便立即被李倓给敲醒,很快重新燃起了斗志。
“王爷说的极是,我李沧海发誓,一定要将此事真相告知于天下,不让他们无故惨死!”李沧海突然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发誓道。
李倓惊讶的看着他,眼中尽是赞许之色,他没想到李沧海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重燃斗志,他拍了拍李沧海的肩膀,郑重地道:“本王会全力相助于你,你尽管放手施为,出了事情,有本王担着。”
李沧海对着他深深地行了一礼,郑重地说道:“多谢王爷厚爱,我定会全力以赴,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查出他们的阴谋诡计!”
李倓点了点头,说道:“如你所说,安禄山与‘逆鳞玄武’也有所关联了?”
李沧海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安禄山与‘逆鳞玄武’之间想必是有所合作,但就目前来看,他们之间很有可能是在相互利用。”
“哦?”李倓颇为疑惑地看着他。
“刺客杀死乌苏米施之后,便被安禄山所捉住。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可以看出,安禄山早就知道杀手是受杨国忠指使前去行刺。但是,那杀手又是在狄恨天的安排之下,才接近安禄山,所以我想他们之间一定是在互相利用。”
李沧海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一切,更加确定地的道:“如若我没猜错,‘逆鳞玄武’与杨国忠和安禄山都有所勾结。杨国忠派杀手与狄恨天共同刺杀安禄山,而‘逆鳞玄武’却将此事暗中告诉了安禄山,然后他们合演了这出戏。”
皇甫坤越听越糊涂,他想了好一会,才疑惑地道:“你是说,‘逆鳞玄武’先是与杨国忠结盟,而后又与安禄山结盟,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为了除掉乌苏米施?”
李沧海抬头看了看牢房顶部,上面结了许多蛛网,依稀可见蛛网上粘着误闯的蚊虫。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局。”他闭上眼睛思忖了片刻,深深地说道:“这局之中有三方势力参与,而且每个势力都相互利用。”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皇甫坤急切地说道。
“杨国忠,‘逆鳞玄武’,安禄山。这三方势力凑到一起,并非偶然,而是刻意安排。首先,杨国忠得知安禄山护送乌苏米施前来洛阳,便派出杀手会同‘逆鳞玄武’半路对安禄山实行劫杀。而‘逆鳞玄武’又因某些原因,需要用到安禄山,于是暗中将刺杀消息告诉了安禄山。安禄山因得知了杨国忠想要取他性命,便答应与‘逆鳞玄武’合作。于是,双方布下了陷阱,故意让杨国忠派出的杀手杀了乌苏米施。”李沧海分析说道。
李倓点了点头,接着道:“如此一来,安禄山就有理由上告圣上,说杨国忠想要杀他,趁机除掉杨国忠这个眼中钉。”
李沧海摇了摇头,他看着李倓,意有所指地道:“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杨国忠深受圣上宠信,仅凭这点证据,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安禄山精明如斯,绝不会想不到这点。”
虽然对唐朝并不很熟悉,但他毕竟也学过历史,知道‘安史之乱’。
大唐盛世正是‘安史之乱’,才由盛转衰。
而安禄山率兵造反之时,所打的旗号正是‘清君侧’!
李隆基宠信奸佞,重用杨国忠为相,也不知残害了多少忠良,安禄山正是利用了这点,才名正言顺地在范阳起兵造反。
眼下,安禄山虽然还没有造反,但难说他不是在寻找时机。
而杨国忠派人刺杀他,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今日朝堂之上,安禄山当众指出杨国忠是幕后主使,在带人证上堂之时,那些人证却莫名身亡。明眼人都看得出,圣上并不想对付杨国忠。”李倓说完这些,突然看向李沧海,他知道李沧海有所顾忌,所以才没有明说。
李沧海也不知自己究竟当讲不当讲,但从安禄山的凶残之性来看,这造反八成是没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