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教训的极是,我想通了,倘若我真能无罪释放,我就去正大光明的迎娶鸿雁姑娘。”杨素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满怀期许的道。
李沧海愣了下,看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听完这些,李沧海点了点头,对鸿雁之事也有了些眉目。
他拍着杨素道:“杨兄,恐怕此事,要让失望了。”
杨素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杨兄有没有想过,为何鸿雁姑娘会突然出现在你与皇甫惟之间?她喜欢阎立本大师画作,而你们两家人正好拥有此物,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么?”李沧海摸着下巴,淡淡地说道。
杨素眉头拧了起来,他深深的看着李沧海,沉声道:“你这话是何意?”
“世间之事绝无巧合,万事形成皆有其因。”李沧海盯着他,认真的说了一句:“杨兄,恐怕鸿雁姑娘的出现,绝非偶然。”
“你休要胡说!鸿雁她温柔可人,怎会骗我?”杨素不是蠢货,自然听的出李沧海话中之意,心中不禁大怒。
李沧海并没有在乎他的怒火,而是拨弄着枯草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杨兄深陷其中,自然无法看清。”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否则,立刻滚出牢房!”杨素眉头一挑,气急败坏的骂道。
李沧海眯了下眼睛,他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从第一个疑点说起。首先,鸿雁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你与皇甫惟之间。当时,探雪之死给你打击很大,你对皇甫惟恨之入骨,此时的你无论心里还是身边都需要人陪伴,而恰恰此时,鸿雁就出现在你身边,并与你相谈相知。”
“那又如何?”杨素阴沉着脸,表情甚是不悦。
“与此同时,鸿雁也在和皇甫惟交往。如果她与你一见钟情,又何必脚踏两只船?难道你没有想过,她这样做的目的?”
李沧海的话让他以为是在说鸿雁水性杨花,他顿时气的浑身不自主的发起抖来。
李沧海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接着说道:“因为她知道你与皇甫惟之间的恩怨,为了赢得她之青睐,你们两人必定会明争暗斗,这样她就可以轻松得到想要之物。”
杨素心中的火焰逐渐褪去,李沧海这番话让他陷入了沉默。的确,为了鸿雁,他们二人可谓是争斗了许久。
见他陷入沉默,李沧海暗暗点了点头,说道:“只待时机一到,她便会提出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就是她许下的承诺。”
“你是说……阎立本大师所做之画?”杨素理解了这句话,脱口而出道。
李沧海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如果我推算的不错,鸿雁是想借此从你们手中得到阎立本画作。只是皇甫惟的画作无意中丢失,这才导致鸿雁开始倾向于你,而你也不负其望,果然从家里偷来了画。”
杨素脸色有些难看,他摇着头道:“不、不会的。”
李沧海见他还是不愿相信,便叹道:“杨公子,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自己荷包里为何会有杀人的蛊虫?”
杨素想起荷包,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煞白。
“荷包是鸿雁送你的信物,在里面放入蛊虫,简直易如反掌。”李沧海认真的说道。
杨素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他抱着头道:“不可能,鸿雁她怎么会害我?她怎么会有蛊虫?”
李沧海叹了一声,杨素用情至深,怕是真的喜欢上了鸿雁。他虽有些不忍,但真相便是真相,不会因任何原因而被忽视。
“鸿雁来自苗疆,对蛊虫甚为了解,她带有蛊虫并不稀奇。她陷害于你,很有可能是你已经没有了价值,亦如皇甫惟。”
杨素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他双眼空洞,毫无光彩。
过了半晌,才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李沧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杨兄,我知道此事对你打击甚大。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这样才能还自己一个公道。”
“公道?”杨素惨然失笑,他摇头道:“还要公道何用,我被家族赶出,被最爱的女人欺骗,公道?呵呵呵……。”
李沧海没有安慰他,而是平静地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你就想这样成为别人的替罪羔羊?”
稍作停顿后,李沧海淡淡的说了一句:“明日,鸿雁姑娘就会离开洛阳。”
这句话似乎对杨素起到了一些刺激,他蓦然抬起头,咬着嘴唇道:“我要找她问清楚,我不能死!”
见他燃起了活下去的信念,李沧海点头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那两幅画作。那两幅画上究竟画的什么?”
“画上所作,乃是‘武皇行旅图’,不过只有一半。”杨素回忆过后,认真的说道。
李沧海立即皱起了眉头,只有一半的画作,难道另一半是皇甫惟丢失的那幅不成?
李沧海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否则,鸿雁为何非要让两人都拿画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这两幅画究竟藏有何等玄机?鸿雁又为何非要得到不可?
皇甫惟丢失的那半幅画作,应该不在鸿雁手中,毕竟皇甫惟本来就是打算送于她的,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其盗走?
如果没有在鸿雁手中,那半幅画又会是被谁所盗?
李沧海将所有的疑团在心里过了一遍,又接着问道:“皇甫惟死前,你可有发现他有过异常举动?”
杨素回想了一会,摇头道:“我并没有发现他有何异常之处,要说唯一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曾经喝过一种颇为奇怪的水酒。”
李沧海心中一动,急忙问道:“是何水酒?”
“嗯,那是一种气味微凉的酒,但味道却并不香醇,众人之中只有皇甫惟无所顾忌,是以只有他一人喝过。”杨素皱了皱眉头,说道。
李沧海立马想到积香楼后院的酒桶,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惊慌。
三名死者都曾喝过那酒桶之中的水,也都莫名其妙的暴毙,李沧海可以确定,那桶酒绝对有问题!
酒水乃是百姓日用之物,积香楼也不知卖出去了多少,更不知有多少人喝了那酒,想到这里,李沧海就觉得事态非常之严重。
匆匆和杨素交待了几句,让他尽管放心,李沧海便火烧屁股般的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