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实在太诡异了,不是先祖显灵,为何狄家会接二连三的出现怪事?”狄英哭丧着脸,摊着双手颇为无奈。
狄晴转身看着李沧海,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李沧海微微一笑,他淡淡地道:“我虽不是道士,但也懂的一些法术。稍后我就做法,为大家驱除邪氛。”
“你是说有妖邪作祟?”狄英瞪大眼睛问道。
“狄公一生为了江山社稷,实乃举世英豪,又岂会出来吓唬自家人,我猜定是有妖邪冒充狄公。”李沧海说的义正言辞,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倘若真是妖邪作祟,你真的会捉妖?”狄英一脸不信任的表情。
李沧海哈哈一笑,颇为自信地道:“实不相瞒,在下师承吕洞宾吕仙人,曾习得异术,莫说几个小妖,就是阴曹地府,我也走过一遭。”
李沧海说着,对狄晴挤了挤眼。
狄晴瞟了他一眼,眼中尽是诧异之色,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点头道:“二哥,他真的去过‘阴曹地府’!”
狄晴心里纳闷,他是吕洞宾的弟子?自己怎么会没听过?不过,说起‘阴曹地府’,自己也算是走了一遭呢!
子夜时分,狄府大院之中,放着一条长桌,桌上以黄布覆盖,上放香炉桃剑以及一些符文。
李沧海站在桌后闭目养神,等到众人聚齐时,他眼睛蓦地一睁,掣起桃木剑,念念有词的对着空气比划了起来。
狄晴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盯着他,见他神色凝重,一招一式的竟然有板有眼,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乾坤天地,阴阳之灵,奉天敕令,护我真形。急急如律令,敕!”
李沧海用手指蘸上黑狗血,在那些符文上画了几个符号,然后沉声吐气道:“这些符你们带在身上,可保你们平安无恙。”
狄英急忙吩咐下人将符文分发下去,自己拿起一张符文贴身收好。
做完法事之后,已是深夜,李沧海又宽慰了一番众人,这才回房休息。
狄晴跟在他身后,好奇的问道:“李沧海,我家真有妖邪作祟?你真的会法术?”
李沧海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当然不会法术,我那是在骗他们。”
“啊?你不会法术?”狄晴瞪大了杏眼,不可思议的叫道。
“嘘”,李沧海对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说道:“我从来不想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不过你也看到了,你家人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我只有这样才能暂且稳住他们。这样,才能放心的去调查情况。”
狄晴眨巴着眼睛,恍然般的道:“原来如此,那你可有查出什么异样?”
李沧海眉头紧锁,摇头道:“我查看过族堂,没有任何异样。惟今之计,只有等狄公再次显灵,方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可是你要怎么知道先祖何时显灵呢?”狄晴秀眉微蹙,很是头疼的问道。
“我询问过令兄以及家仆,我发现这几次狄公显灵,似乎有着一种规律。”李沧海沉吟道。
“规律?什么规律?”狄晴一脸茫然。
“狄公第一次显灵到现在共有九次,以每三次为一个周期,狄公每次显灵的规律就是一、三、五。”
见狄晴听的一头雾水,李沧海认真的给她解释道:“狄公第一次显灵是在初一,第二次在初四,第三次是在初九。这是第一个周期,第二个周期则以初九为始,接下来是十二、十七,以此类推下去就能发现其中规律。”
狄晴掰着手指认真的数着,发现果然如李沧海所说。
“这种奇怪的规律,你是怎么发现的?”狄晴眨巴着杏眼,惊羡的问道。
李沧海轻轻一笑道:“这是一种思维逻辑学问,只要学会寻找关键,就能够找到其中规律。”
“可是,这和先祖显灵有何关系?”狄晴皱着眉头道。
“上次狄公显灵是在五天前,如果我没猜错,明天就到了新一轮的周期。”李沧海看着房檐,此时竟淅沥沥的下起了夜雨。
狄晴眼睛一亮,惊讶的道:“你是说,明天先祖就会再次显灵?”
李沧海没有回答她,而是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深沉夜色,沉声道:“究竟是有人搞鬼,还是真的是狄公显灵,明日便可见分晓。”
次日清晨。
李沧海起的很早,清晨的洛阳城笼罩在淡淡雨雾之中,没有了白天的喧闹,给人一种特别安详静谧的感觉。
雨还在下,但狄家家仆却早已起来打扫庭院。
李沧海撑起一把绘着牡丹的油纸伞,找个家仆问了下狄公墓的方向,便消失在了雨中。
狄公墓位于洛阳城东市,在享誉天下的白马寺山门之外。
狄仁杰一生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相传他病故之时,朝野凄恸,武则天泣曰:朝堂空也。
是以,武则天御旨颁布,将狄仁杰葬在皇家寺院,白马寺旁,以告慰其英灵。
时至今日,依旧有许多百姓,前来白马寺奉香之时,亦不忘拜祭狄公。
狄公墓是呈圆形状,以青石砌成,墓前有碑,上书:名相狄梁公之墓。
烟雨凄迷,周围矗立着几尊石兽,步入其间,一股肃穆之感便油然而生。
李沧海怀着朝圣之心,神情肃穆的跪在墓前磕了几个头,之后便绕着坟墓认真观察了起来。
狄公墓因临近白马寺,常有僧人前来打扫,是以很是整洁。
李沧海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打着伞,静静地站在墓前。
“这位施主,雨急风骤,当心寒气入体啊!”
不知何时,李沧海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沙弥,打着油纸伞对他说道。
李沧海看着那沙弥,好奇道:“大师,下着雨您也过来给狄公清墓?”
“阿弥陀佛,狄公忠心为国,爱民如子,实乃当世菩萨,本寺自当奉之以佛。”那僧人边说边到墓前察看巡视,清理杂物。
李沧海想了想,问道:“大师,最近狄公墓可有发生什么古怪之事?”
“小僧自入寺之时,每天都会来到此处,并没有任何古怪之事发生。”那僧人清理了下周围枯枝,挠了挠头接着说道:“不过,墓前的这尊焚香铜炉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这是何时发生之事?”李沧海随口问道。
“大概一个月前,小僧前来巡视时发现,焚香铜炉的方向出现一些偏差,所以才断定有人移动过香炉。”那僧人指着墓前的一尊半人高的香炉说道。
李沧海走到香炉旁边,他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这香炉放置已有数十年,早已在青石砖上留下痕迹。
香炉后足的确偏出了微不足道的半个指甲盖的距离,如此细微之处,很难让人发现。
“大师观察入微,让人佩服!”李沧海赞叹道。
那僧人诵了声佛号,谦逊的道:“小僧每天都会来此,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早已熟记于心。不过,这也可能是香客无意间推动的,小僧也并未放在心上。”
李沧海拍了拍香炉,这香炉以纯铜铸就,少说也有数百斤之重,他用尽全力也没能推动香炉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