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济南城南大街江南会所。
这是济南城里南方商人聚会的场所,每天都有南方商人前来闲坐、举办酒会、洽谈生意、交换信息。
这次,是济南有名的唐记老板唐清华举办酒会,济南城商界名流接到请柬纷纷到场,柳天舒带着陈剑坐着酒店的汽车到来会所。
像这种酒会,自然免不了有记者、时尚女子、富家公子前来参加,柳天舒作为天津有名的富家公子,虽然没有请到请柬,但不请自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柳天舒带着陈剑进了会所,陈剑自然找个角落品酒玩乐,柳天舒则穿过大堂,顺手从路过的服务生的托盘里,取过一杯红酒,轻品一口后,径自向前走去。
在大堂里闲诳了一圈,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子眉间带笑迎了上来,脆声问道:“季公子,好久不见,季公子越发风流倜傥了。”
柳天舒被漂亮成熟的女子问得一愣,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着说了句你好。
那女子似乎是自来熟,随后自我介绍是济南商报记者韩茹。
两人聊了一阵,柳天舒和韩茹一路说着,慢慢上了二楼,走进了一个并不起眼的房间。
房间里坐在一个俊美健壮的青年,其时正在沙发上独自品着咖啡。
看见两人进来,那青年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韩小姐,这位是?”
“这是天津的季公子,季公子,这是刘先生。”韩茹笑着为两人介绍。
“原来是季公子,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非凡。”刘先生闻声站起,望着柳天舒道。
柳天舒入座后,韩茹看了一眼身后的门,低声介绍道:“这是军统的刘先生,这是八路军的王先生,你俩谈,我去门外看着。”
韩茹作了介绍后,立即走到门外,与走过来的两个妙龄女子在门外低声说话。
“你好,我叫王汉民,能认识刘先生,本人十分高兴。”柳天舒伸出手来,与刘先生握了握。
“我叫刘金东,这次鬼子运送劳工的行动十分隐秘,不知贵党方面有何收获?”刘金东作了自我介绍后,两眼盯着柳天舒。
“呵呵,这个恐怕要让刘先生失望了,我接到命令赶到济南,设法搞清鬼子的具体方案,可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早听说你们军统能人辈出,应该有所收获吧。现在国共两党联手抗日,你我双方更该密切合作,顺利救出那些落到鬼子手里的将士。”柳天舒望着刘金东,真诚地说道。
“合作?”刘金东轻视的眼光投向柳天舒,“行啊,这样,贵党设法弄清鬼子的运送计划,我们负责救人,你看怎么样?”
刘金东昨天听到军统济南站的林站长说共产党也派了人到济南,希望两方合作,共同努力救出那些落到鬼子手里的将士。当时他心里有些抵触。
刘金东虽然人年轻,但在军统也算是得力干将,骨子里对共产党有一种天然的抵触。这次带着别动队赶到济南,这两天忙着打探鬼子的运送计划,可惜一直没有进展。
这也是他赶到江南会所,与柳天舒见面的原因。
“呵呵,刘先生,这次鬼子准备将落到他们手中的爱国将士送往日本,防范一定十分严密,我方仅仅知道鬼子正从各地运送爱国将士到济南,至于下一步什么时间什么方式运往青岛,暂时无法弄清。我看这样,你我两方都加紧打探,保持互通消息,至于具体的营救计划,我们到时再商量吧。”柳天舒轻笑了一下说道。
军统负责营救?柳天舒根本不会把完成任务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刘金东没想到柳天舒这个年轻人并不好摆布,他深深的看了柳天舒一眼,约好了联系方式,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目送刘金东离开后,柳天舒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又走出去四处闲诳了一番,其间还与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调笑了一阵后,这才在那女子依依不舍中,离开了江南会所。
回到江南会所,柳天舒与陈剑刚坐一会,石强和石虎两人就回来了。
“营长,东关火车站旁的那个军营把守得很严,我们根本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看到不时有车辆进出。”石强喝了一口茶,望着柳天舒说道。
柳天舒点了点头,“晚上我们再去看看。”
作为风流公子,季公子自然要花天酒地。所以,天快黑的时候,柳天舒带着石强出了酒店大门,而陈剑三人则留在酒店。
两人出了酒店,突然发现身后有人跟踪,柳天舒向石强使了一个眼色,让酒店的司机把自己送到济南的富豪舞厅。
在去富豪舞厅的途中,柳天舒不轻意地打量了一下,发现那辆汽车竟然一路跟随,只是一时之间,他还弄不清跟踪的人到底是哪一方。
既然自己的行踪已落入有心人的眼里,柳天舒想了想,干脆闭眼休息,到了舞厅,他向石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两人进了舞厅。
走进舞厅,石强自然走到一边坐下喝茶,而柳天舒则两眼放光,寻找合适的舞伴,然后开始翩翩起舞。
兴趣盎然的跳了两曲后,柳天舒突然看到韩茹,就笑着走了过去。
“韩小姐好,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季公子,不请我跳一曲?”韩茹眉目传情。
柳天舒作了一个绅士邀请的姿势,然后两人滑进了舞池。
“季公子,今晚怎么有雅性前来跳舞?”韩茹柔声问道。
“呵呵,我对韩小姐可是仰幕得很,自从见到韩小姐,我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得已遇到佳人,看来我俩这是心有灵犀啊。”柳天舒打着哈哈。
韩茹哪会相信柳天舒的鬼话,她秀目微瞟,“那小女子可是幸庆之至啊。”
两人打了几招太极,然后韩茹低声说道:“鬼子已知道我们准备营救这批将士,华北日军情报机关的梅森中佐,已赶到济南。”
“梅森来了?”柳天舒听得不由一惊,这个梅森作为华北日军情报机关的中佐,说不定认识季公子,自己冒充季公子在济南活动,如果被他识破,那可大大不妙。
“看来,我得离开济南了。”柳天舒苦笑了一下,望着韩茹感激地说道,“韩小姐,这次多谢了。”
跳完这一曲,柳天舒与韩茹挥了挥手,然后慢慢走回座位,品了一杯咖啡后,与石强离开了舞厅。
不过,柳天舒出了舞厅的大门,就与石强分手,石强返回酒店,而柳天舒则趁人不注意,拐进了一边的小巷。
他们家在济南城也有一个小院,由一位下人在那照料。
柳天舒慢慢走到那个小院门前,看看左右无人,立即伸手在门上轻敲了几下。随着院门被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柳天舒的眼前。
开门的正是张叔,他刚问了一句谁,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张叔,是我,天舒。”
张叔听到这声音,顿时浑身一震,连忙将门拉开,柳天舒闪身进院。
“少爷,真是你,我没看错吧,真的是你回来了?”张叔返身关了院门,立即抓住柳天舒的手,上下打量着,嘴里激动地说道。
“张叔,是我,我回来了,你们还好吧?”柳天舒感到声音有些哽咽。
“好好,走,我们进屋。”张叔拉着柳天舒穿过院子走进屋内,嘴里喊道:“孩子他妈,你看谁来了。”
一个中年妇女闻声出来,一看面前站着的竟然是笑盈盈的少爷,不由揉了揉眼睛,然后颤声说道:“少爷,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
“张婶,是我,我回来了。”柳天舒笑着说道。
见面的激动过后,三人坐下说话。不一会儿,张叔的女儿张欣梅也走了过来,有些羞涩地望着柳天舒喊了一声少爷。
“欣梅,三年没见,没想到已出落成美丽的大姑娘了。”柳天舒打趣地说道。
谁知一边的张婶一听却在不住叹气,张叔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张叔,怎么啦,出什么事啦?”柳天舒不由好奇地问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这世道,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啊。”张叔感慨了一句,随后才说了缘由。
原来,自从鬼子到了济南后,张叔和张婶害怕女儿出事,一直将她留在家里,连门也没出过。可女儿长大了,总不可能一直留在家里吧,再说,就是留在家里也不安全。
前几天,这条街的一户人家,有个女儿与张欣梅年纪相仿,跟着母亲出街买菜,被一个喝醉酒的鬼子军官看见,一路花姑娘花姑娘的叫着上前调戏。
正在母女俩拼命摆脱时,一个头戴鬼子军帽,肩上斜挎着盒子炮的汉奸过来,拉住那喝醉酒的鬼子低语了几句,就把那鬼子军官拉走了。
母女俩没想到这个狗汉奸竟然救了她俩,不过,也不敢说感激的话,而是慌里慌张地跑回家去。
谁知晚上的时候,那个狗汉奸,竟然带着那个鬼子军官,走进了那户人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