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朱慕云拿出了相当一部分,可是吴国盛贪污的钱财,还是让人触目惊心。朱慕云也很无奈,如果拿得太多,吴国盛的罪就不重了。
朱慕云虽然很想要钱,但更想定吴国盛的罪。原本,朱慕云可以让吴国盛和军统,或者地下党有所联系。但是,他现在有天时地利,可以给吴国盛正面一击。
经济处还是尽量少跟抗日分子扯上关系比较好,要不然,以后别人是不是也怀疑,他朱慕云与抗日分子也有关系?
证据确凿,又是朱慕云亲自安排的,李邦藩收了钱后,吴国盛的问题处理得更快。吴国盛的问题,也让经济处的人认清一个事实,与朱慕云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吴国盛既然投进了看守所,他空出来的位子,自然要填补。虽然经济处很快要被日本人接管,但做事的依然是中国人。现在在四科安排一个合适的人选,以后经济处四个缉查科,都是朱慕云的人,操作起来就方便多了。
吴国盛被送进六水洲看守所后,第二天上午,缉查一科渡口的王超就去看望了他。看到王超来看自己,吴国盛很是意外。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王超会来。
“是不是处座让你来的?”吴国盛一脸期望的说,自己所有的家产,全部交给了朱慕云。可最终,还是被送进了看守所。
昨天进来后,四科没有一个人来看望自己。不要说四科,整个经济处,也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今天王超的出现,让他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
“确实是处座让我来的。”王超缓缓的说,他已经被任命为缉查四科的科长,来也吴国盛办交接的。
王超没想到,自己终于熬出头了。而且直接跳过了副科长,荣升为科长。朱慕云找他谈话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朱慕云说,经济处很有可能从政保局划出去,由宪兵队本部警务课负责。但是,他们的职权,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处座怎么说?”吴国盛惊喜的说。
“处座让我与你交接四科的工作。”王超缓缓的说。
经济处四个缉查科,一科的科长现在是赵平,二科长为任纪元,三科长王强,加上王超这个四科长。这四位科长,都是从缉查一科出来的。当初路荣丰太傻,否则的话,现在赵平怕也当不了科长。
“交接四科的工作?你……”吴国盛张大着嘴,不敢置信的望着王超。
“不错,我现在是四科的科长。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充处座于不顾,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王超掏出烟,递给吴国盛一支。
香烟在看守所是绝对的奢侈品,吴国盛进来之前,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搜刮一空。虽然之前还是一家人,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可现在,他成了阶下囚,加上朱慕云的缘故,反而比其他人更惨。
看守所的所长可是华生,他与朱慕云的关系,政保局的人都清楚。让华生当看守所长,也相当于朱慕云在当这个所长。吴国盛进了看守所,能有好日子才怪。
接过王超的烟,吴国盛虽然很失落,但还是贪婪的吸了一口。现在,只有香烟能带他给他短暂的快乐了。
“我好后悔啊。”吴国盛闭上眼睛,脸的表情很复杂,既有痛苦,也有懊悔。
他与朱慕云之间,原本关系不算亲密,但也融洽。曾山担任代局长后,他鬼迷心窍,竟然想担任经济处的副处长。曾山当然希望在经济处安插耳目,也让他达到了心愿。可是,曾山太不争气,代局长才干了几天,就被停职了。
“现在才知道后悔,已经太晚了。”王超冷笑着说,他幸好吴国盛干出这样的事,要不然,他还真没机会。
“王超,曾局长什么时候能恢复工作?”吴国盛说,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曾山再回政保局工作了。
“你不知道?曾山是重庆的人,已经潜逃回重庆了。”王超说,吴国盛是曾山的人,曾山既然是重庆的人,吴国盛也应该被牵连。
“什么?”吴国盛面如死灰,曾山竟然是重庆的人,怪不得这么快就被送进了看守所,怪不得王超一天之内就接任了四科长的职务。
吴国盛被从重从快处理,让朱慕云的人拍手称快。同时,也让那些见风使舵之人,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朱慕云有李邦藩支持,想要整人,实在太方便了。吴国盛就是明证,不但全部家产被朱慕云据为己有,还被安了个罪名送进了看守所。
当然,有人愁来有人喜,比如说周志坚,就觉得喜从天降。当初他从行动队出来,也是受到排挤,差点混不下去了。马兴标跟着朱慕云到二处,他们这些人,也都跟着离开了行动队。
哪想到,事隔多日,再加行动队,竟然是以副队长的身份。这就是衣锦还乡一般,周志坚听到消息后,一整夜都睡不着。
诸峰从二处一科调情报处二科当科长,虽然是平调,但他能进情报处,说明能力得到了认可。诸峰和周志坚,可以说都高升了。但其他几个科,就没什么动静。特别是五科的宋鹏,得知吴国盛的下场后,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这段时间,宋鹏工作特别卖力,处处小心翼翼,生怕被朱慕云抓住把柄。宋鹏在曾山担任代局长期间,不但得罪了朱慕云,也得罪了李邦藩。
在此之前,李邦藩有意让宋鹏担任二处处长,甚至还提拔他担任了副处长。可宋鹏表现欠佳,最终副处长被泡汤。曾山担任代局长期间,他转而想抱曾山的大腿。结果,腿还没抱上,曾山就倒台了。
相比宋鹏,阎恩甫就显得心安理得。他之前坚定的支持了朱慕云的工作,甚至不惜得罪曾山。李邦藩重回政保局后,他当然不用担心。
“处座,张斓逃回来了。”阎恩甫之前支持朱慕云的工作,并非看好他,只是觉得,当初朱慕云从宪兵队将他要回来,并且委以重任,他得回报。哪想到,无意之中就站到了正确的一方。
“逃回来了?人呢?”朱慕云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逃”字。
“饿了两天,正在吃饭吧。他此时吃相难看,等会再向处座详细汇报。”阎恩甫说。
朱慕云哪怕张斓吃相难不难得,他得知道张斓有没有跟郭仁泰联系上。昨天晚上,他还与许值见了面,暂时没收到应城方面的电报。
朱慕云走过去时,张斓正在狂吃,身前已经堆了四个碗,可他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可是看到朱慕云一后,他留恋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只得站了起来。
“不要吃太多,容易出事。”朱慕云递给张斓根烟,关心的说。因为饿得过久,突然暴饮暴食,身体真受不了。
“处座,此去应城,没能与郭仁泰联系上,实在愧对处座。”张斓站起来,一脸惭愧的说,他还没进城,就遭到了伏击。要不是跑得快,怕是连命都丢在应城了。
“没与郭仁泰联系上?详细说说情况。”朱慕云沉吟着说。
张斓一行三人,带着一部特工电台和几根金条,才到应城外面,就遇到了拦路打劫之人。张斓是在道上混过的,一看情况不对,扔下其他人,撒腿就跑。也幸好他见机得早,换成别人,也会像那两名手下一下,被对方枪毙。
“电台和金条都丢了?”朱慕云听着张斓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丢不行啊,要不是跑得快,恐怕就回不来喽。”张斓心有余悸的说,他觉得自己还算见机得快,否则被这些东西拖累,肯定回不来。
朱慕云马上向李邦藩汇报,同时请求应城方面与郭仁泰接触,如果能拿下六团最好,实在不行,只能将郭仁泰等人带过来。
下午,朱慕云收到消息,郭仁泰已经被新四军处决,六团也暂时调离了应城,去向不明。朱慕云知道,这是新四军采取的防范措施。郭仁泰大小也是个团长,如果他想叛变,肯定会带动下面的人。
晚上,朱慕云与许值见了面,他很想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然而,许值还没有收到家里的来电。
“张斓遇袭都两天了,怎么家里还不知道消息呢?”朱慕云急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两天,新四军刚刚得到了电台,信息传递得更快才对。
“主力部队和机关正在转移,一时之间联系不上也是正常的。”许值说,此次日军的扫荡,新四军虽然提前得到了情报。可是,主力部队为了掩护机关和群众转移,不得不与日军硬拼了几场。
新四军的部队,作风顽强,敢打敢拼。但论整体素质,与日军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武器等原因,与日军硬碰硬,真的很吃亏。这段时间,机关一直在转移,没找到合适地点之前,与家里失去联系也是正常的。
“那可怎么办?”朱慕云急道。